湖城老表们已经开始伐木了,因为没带太多的工具,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用脚踹,看的楚擎怀疑这群大哥们是不是也带点近亲生育的意思。
其实还真不是老表们没脑子,而是见到楚擎来了,就迫不及待的表现出一副下死力气的模样。
没空搭理这群人,楚擎找到了老九。
即便是入秋了,风虽大,日头也大,一群闲着没事干的人都聚在树林之中。
陈言正在树林中给青阳把脉。
青阳撅着个嘴,满面不情愿。
这闺女就老实不下来,自从离开皇宫后,只要睁开眼,双脚就不能停,好像双脚在原地踩的时间长了就会原地爆炸似的。
风道人也在,虽然没收青阳为徒,可青阳天天敷衍的喊着师傅,赵宝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忧。
“你还懂医术呢?”楚擎啧啧称奇,没听说过陈言精通医术。
陈言难得没有嬉皮笑脸,收回了手指,满面困惑:“脉象强劲有力,血脉顺畅,怎就会得了这不治之…”
及时住了嘴,陈言对青阳笑道:“疯去,莫要乱跑,一会记得回来用饭。”
“知道啦九叔儿。”
“飒”,人没了。
其实俩人岁数差不了多少,陈言也就比青阳大个四五岁而已,正经起来,的确也挺像个长辈。
坐在树干上的陈言看向风道人:“风真人确信当年的云道人言之凿凿,青阳当真染了恶疾?”
“又不是老道说的,是青阳那丫头自己说的,老道只能说,云道人若是开了口,必然是无误的,说这丫头病了,那定是病了。”
“可脉象…”
“并非所有病症都可通过脉象诊断。”
“倒是如此。”陈言叹了口气,看向楚擎满面愁容:“咱兄弟二人在东海,定要竭尽所能为青阳诊治。”
“明白。”楚擎坐在了陈言身边,提起青阳的病症,心情就很不好。
没好气的看了眼风道人,楚擎问道:“贺季真呢,这小子又跑哪去了。”
“练功。”
“练的啥啊,怎么和床融为一体?”
风道人:“…”
楚擎发现了,贺季真这小崽子是真能睡啊,骑马能睡着,站着能睡着,躺着直接就睡死了,也不知道哪那么多觉可睡。
不过贺季真虽然年龄幼小,但是楚擎知道这小子应该挺能打,距离能么远,单凭掌风就能将蜡烛吹灭,武力值可想而知,也和别人动过手,和老爹。
但是和老爹动手,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都是一招ko,赵宝蛋也是如此。
瞅了眼风道人鼓鼓囊囊的袖口,楚擎笑着问道:“你怎么也往身上装铜板了吗,怎么的,想找我爹报仇啊?”
“报仇?”风道人苦笑连连:“老道,已是绝了这心思了。”
“诶呦,稀奇,不像你作风啊,我还以为你准备发愤图强苦练武艺然后再去找我爹自取其辱呢。”
风道人没恼怒,平静的说道:“不错,再寻楚将军,老道的确是自取其辱,何苦来哉,不过这用铜板强身之术,却是好处多多。”
陈言也是听昌贤说过风道人让楚文盛一脚射墙上的这事,好奇的问道:“姑父丝毫武艺不通,真的只是靠蛮力吗?”
要么说老九能混到千骑营大统领,二狗就是个书记官,单单情商这一块就比不了,这都直接叫上“姑父”了。
“万变不离其宗,万法皆是一法,一法通,万法通,到了楚将军这境界,所谓的武艺、巧劲儿、剑招、技击之术,已是毫无意义。”
“诶,这个我懂。”
完全就是门外汉的楚擎一拍大腿:“所谓他强任他强,然后,然后…那个…”
众人看向楚擎,静待下文。
楚擎挠了挠后脑勺,不太确定的说道:“呼他一脸翔?”
大家收回目光。
“说正事。”楚擎看向陈言:“方不二,听说过没?”
“没,怎地了。”
“是个海商,陶蔚然他姐的未来夫婿,年底就成婚。”
“海商?!”陈言瞳孔微缩:“所谓东海海商,皆是无法无天之辈,暗地了不知做了多少人神共愤之事,陶家乃是名门,大小姐陶琪更是生的极为标致,尚云道哪个男人不垂涎…”
“你等会,你刚才不在啊?”
“没啊。”陈言楞了一下:“去和马缨运粮去了,刚回来,怎地了。”
“陶琪来了。”
“在哪,在哪在哪呢。”陈言顿时就激动了,搓了搓手:“可是闭月羞花陈越落雁之姿,标致吗,有多标致?”
“额…总之是挺彪治的,特别彪,给陶蔚然也治的服服的。”
“人走了么?”陈言霍然而起:“还不快给愚兄引荐一番。”
“你等会,问你正事呢。”
楚擎一把给陈言拉了回来,没好气的说道:“那方不二就是海商,长的和个充气大鲶鱼似的,看着不像好人,来之前我听王通通说,海商没一个好东西,是这么回事吗?”
陈言点了点头:“老十你既然来了东海,就要知晓,这东海,尤其这尚云,有一个字,最为重要。”
“什么字?”
“此字,拆开念,极为不爽利,可合起来念,便要变的极为爽利了,你可知这是何字?”
楚擎挠了挠额头:“哦?”
“哦什么哦,再猜。”
“穷?”
“粮!”陈言虚空写了个粮字:“这所谓的海商,最早就与这粮字有关,粮,米与良,想要这米,就要丢了良心,东海三道因靠海,相比其他各道,可农耕之地少之又少,所以这粮,极为重要,那些世家将粮价一而再再而三的哄抬,抬到了百姓吃不起粮的今日,海商,便是不少世家豢养的走狗,与不少海盗,登岸抢粮,抢那些百姓自种的米粮。”
陈言顿了顿,苦笑着继续说道:“你空有银票无数,可一日买到粮,两日买到粮,却无法日日买到粮。”
旁边打瞌睡的曹琥嘟囔道:“你穷就说穷,哪这么多废话,东家就是有钱,给我们,抢粮去就是了。”
楚擎竖起大拇指:“刁钻,赞。”
陈言反唇相讥:“你们有了钱,无处购粮有个屁用。”
“抢啊。”
“那你们还要钱财做什么?”
“爽啊。”
陈言:“…”
懒得搭理曹琥,陈言对楚擎正色道:“倘若这方不二真是海商,以往也就罢了,如今要牵上陶家这靠山,十弟不可掉以轻心,若是能尽早除掉,应早做打算。”
陶家在楚擎的计划中有着重要的一环,这一点陈言是知道的。
“我让三哥交代二通去了,探马也去找了祝明远,只是未必能来得及,他们明天就走。”
风道人突然开了口:“老道可助你一臂之力。”
“怎么助?”
风道人一脸神秘之色:“明日辰时,老道给你答复。”
说完后,风道人紧了紧身上的铜板,上了就近的一匹马后就匆匆离开了。
远处,一个人破口大骂:“狗日的赵宝蛋,那你塞那铜板有个屁用,你他娘的是练你自己还是练本官的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