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同意比拼后,一挥手,意思是让众人散开。
大家没动,纷纷看向小楚,小楚点了点头,大家这才空出地方。
陶若琳却不放心,对碧华打了眼色。
楚擎不用打眼色,可看着最像傻子的付家二兄弟,却靠着墙壁,手指一用力,扣下了几块碎石,藏于手掌之中。
背负着双手的江月生也打了几个手势,打给房屋和墙壁上的探马们,意思为,如果风道人胆敢伤了楚文盛,大家就可以放箭了。
福三和盛兆军对视一眼,俩人都看到了这几人的小动作,哑然失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可怜风道人了。
其实楚擎也有些担忧,福三轻声道:“少爷,要不,您提醒提醒老爷。”
“好。”小楚看向老楚:“爹,这老道鬼门道很多,最擅长用剑,打的时候,您贴身…”
福三插口道:“少爷,小的意思是,您提醒老爷,下手轻点,别打死那赵宝蛋,青阳郡主的病还得指望他。”
楚擎一脸懵逼,青阳则是甜甜一笑:“干儿砸你真孝顺。”
楚文盛挑了挑眉:“郡主殿下病了?”
“老爷。”福三笑道:“您下手轻点就成,打完再说。”
“哦,好。”
楚文盛挠了挠下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再看风道人,站在原地屏气凝神,目光变的无比坚毅:“楚大人,还请亮出兵器。”
说完后,风道人来到兵器架旁,取出了一把木剑。
这把木剑,是平常南宫平教授昌贤用的。
楚文盛摇了摇头:“不用兵刃。”
“你又羞辱我?”
“老子怕无意之中打死你。”
“不,你要用。”
“不,老子不用!”
“你…”风道人又要暴走了:“那你当年袭我三道隐门门人时,用的是何兵刃?”
“是你门人,又不是我的门人,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风道人老脸一红:“他们…他们也未看清。”
“老子教训他们的时候,就是赤手空拳。”
“你吹嘘。”
“不信算了。”
风道人还挺执着:“那你练的,又是何功夫,内门,还是外门,可是横练功夫!”
“什么内门外门,都说了,只有一膀子气力罢了。”
“你想藏拙不成?”
楚文盛满脸的不耐烦:“自幼只练弓马与力气,你到底比不比?”
“好,我们手下见真章。”
风道人慢慢解开了前襟,和个机器猫似的,噼里啪啦往地上扔了一大堆破铜烂铁,削短的弩箭、短刀、链子锤、铁尺,又从裤裆里拽出俩破铁球子,最终则是将丝线缠绕的软甲拆开了。
贺季真叹了口气:“师叔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嘛,都丢掉了,如何撑过十合?”
“你再多嘴,师叔先打你!”
贺季真不吭声了,他一直觉得风道人脑子有点不好使。
“还算磊落。”老楚似乎是高看了风道人一眼,笑着说道:“那老子也不佩甲了。”
说完后,老楚同样拆开了华服前襟,众人定睛望去后,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冲锋骑卒用的护甲,老楚,竟然穿在身上?!
“砰”的一声,数公分厚的护甲,重重砸在了地上。
老楚又弯了腰,冲着陶若琳尴尬一笑。
陶若琳赶紧让碧华转身,青阳则是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老楚将手伸进了裤子里,抹了半天,然后又甩了甩,又是“砰砰”两声,两个类似于冲锋骑卒用的护腿,砸在了地上。
风道人的嘴巴,张成了“o”形,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护甲和两个护腿有多重了。
可令众人惊掉下巴的还在后面,楚文盛又使劲蹬了蹬腿,脚下穿着的靴子也甩了出去,还是“砰砰”两声。
楚文盛,比刚才低了大约三公分左右。
那官靴,靴底藏有铜板。
这一刻,就是连楚擎这种外行都看出来了。
护甲,正常,可靴底没有必要藏铜板,老爹之所以这么穿戴,根本就不是为了防身!
楚文盛一抖胳膊,袍子也掉在了地上,两个袖子先掉在了地上,还是砰砰两声。
袖中,也有铜板!
肖轶和南宫平对视一眼,满面震惊,下意识蹲下身弯着腰,捡起了铜板,面色,再次剧变,精铜所制,极为沉重。
风道人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你平日就…平日就是如此装扮?”
“哎呀。”楚文盛甩了甩胳膊,不以为意的说道:“都说了,就是自幼练了一膀子力气罢了,习惯了。”
“那个…”风道人望着地上的各种“护具”,眼珠子发直:“老道…老道今日…今日突然想起重疾缠身,要么…要么过几年再切磋一番。”
直勾勾望着那些护具的贺季真,默默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三道隐门,这辈子是没办法将场子找回来了,风道人不行,其他师叔不行,老爹,当年不行,以后,也不行。
他也好,风道人也好,一直没看出楚文盛身上的任何异样,全身这么多铜板,却轻如无物行动自如,足以说明很多了。
楚擎也傻眼了。
平日里,他也觉得老爹的身形有些古怪,平常出门的时候,似乎有些臃肿,不是太明显,但是晚上回府沐浴一番后,又“苗条”了一些,一年四季,总是穿的严严实实的。
仅穿着里衣的楚文盛彻底没耐心了:“你究竟打是不打,若是不打,刚刚说的那番话,也要作数。”
“打!”
一咬牙,风道人再次直视楚文盛:“能与你切磋一番,老道,死而无憾。”
“哦。”
楚文盛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风道人知道自己九成九不是对手,竟然突然暴起,形如鬼魅,一剑刺了出去,极为迅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文盛就那么抓住了木剑,一抬腿,一脚射出,木剑还在手中,风道人却倒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墙壁塌了,然后老楚扔掉木剑,回去穿衣服去了,嫌有伤风化。
废墟之中的风道人,彻底晕死了过去。
千骑营正堂之外,一片鸦雀无声。
所谓战斗,所谓切磋,连一秒都不到,从开始到结束,眨眼之间。
即便风道人晕过去了,躺在旁边用手臂扇着灰尘的贺季真也不忘继续补刀。
“就说你撑不过十合,丢人。”
弯腰穿衣服的楚文盛,朝着目瞪口呆的楚擎呲牙一乐:“擎儿,这老道真不经打,还不如个番蛮有力气。”
“额…您说的那番蛮,是不是全身绿油油的,总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