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了凳子上,楚擎和魔障了似的,开始自言自语。
“一硫二黄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不是,不对,这是合成火药的公式。”
“一看二吃三开房…不对,这是追求真爱的公式。”
“一…一…一什么来着。”
陶少章不明所以:“妹夫,你说什么呢,一什么?”
“一个逼兜子呼死你,别打扰我!”
楚擎继续苦思冥想,终于有思路了。
“对对对,一分二浆三抄造,对!”
楚擎用力的打了个响指,看向南宫平:“你是不是最喜欢鼓捣些没用的东西来着?”
南宫平一脑袋问号。
“快,快记下来,一会我又要忘了,原料分离、打浆、抄造、干燥,就这四个步骤,第一步,原料分离,就是切碎、蒸煮、磨、筛选、漂白、洗涤,第二步骤是稀释,稀释浓度…”
楚擎还没说完,墨鱼插口道:“大人说的可是造纸术?”
“别他娘打断少爷我天才般的思路!”楚擎骂了一声,又看向南宫平,赶紧将脑子里能想出来的东西全一股脑说出口:“抄纸的时候,要脱水,干燥、压光,压光之后…压光之后…”
楚擎傻眼了,又忘了。
墨鱼一副小心翼翼口吻问道:“裁切?”
“对对对,裁切,裁切,然后选别,记住,一定要去除杂物,从箱子里流出,弄个循环的铁丝网,分布均匀,然后再…再…”
楚擎,又想不起来了,恼羞成怒,看向墨鱼骂道:“都怪你,非打岔,我又忘了!”
墨鱼叹了口气:“用网面移开湿纸,引到附有毛布的第二个滚轴之间,藉滚辘的压挤和毛布的吸水作用,将湿纸作进一步的脱水,并使纸质较紧密,以改善纸面,增加强度。”
楚擎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流程!”
再次看向用笔刷刷急着的南宫平,楚擎继续说道:“压榨后的湿纸,可能还有近半水分,所以得…得…”
墨鱼:“用烘缸进行烘干,经若干内通热蒸之发的圆筒表面,使纸干燥。”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然后…”
说到一半,楚擎突然面色一变,望着老墨鱼,满面狐疑之色:“你怎么知道?”
墨鱼挺无奈的。
楚擎神色大变:“你会读心术?!”
“老生懂,懂造纸术。”
“你懂?”楚擎傻眼了:“你懂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楚擎:“…”
一群人哭笑不得,谁也没想到,楚擎居然懂造纸术。
不过这个“懂”,也不准确,得靠人家墨鱼不断提醒他。
最逗的是,楚擎苦思冥想了半天的东西,人家墨鱼早就会了。
望着极为无奈的墨鱼,楚擎想骂人,但是怕对方卷款逃跑,想想还是算了。
“你怎么会懂造纸术呢?”
“也不算懂,略知一二。”
“哦。”楚擎略显失望:“就是理论上的砖家呗。”
“墨家改良了造纸术,成效更快,耗费时日更短。”
“你的意思是,比京中那些黄纸作坊的效率更高?”
“改良后的造纸术,纸张为无色,既是白色,可大量制造。”
“墨家果然够牛b。”楚擎竖起大拇指,第一次感觉到五十万贯没白花,只要墨鱼懂,这五十万早晚能赚回来。
墨鱼苦笑道:“大人,可这造纸需要大量木材,边关哪里来的木材。”
“哈哈哈哈,这你就问对人了,这个不用你管,阿平,马上筹建造纸作坊。”
“是。”
楚擎又开始掐腰嘚瑟了:“墨鱼啊墨鱼,我不止要造纸,还要整报纸,造纸术你会,但是另一个花活,你肯定不懂,阿平,继续记,楚师我今天好好教授教授你。”
“是。”
楚擎掐着腰,得意的看了眼墨鱼,就和显摆似的,开口道:“再筹备个报馆,”
南宫平:“报馆是?”
“你记就行,我怕我一会又忘了,大致就是刷水、刷墨、扑纸、拓印,首先是雕版,在刷墨,一定要均匀,铺上纸之后就不能移动了,随后是拓印,等等,我记得拓印之前,好像还有个步骤来着,是什么来着?”
墨鱼:“平刷点蜡,令其保持润滑。”
“对,就是这个步…”
楚擎再次愣住,瞅着墨鱼,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就很尴尬。
片刻后,墨鱼略显腼腆:“楚大人你继续说,你哪里忘记了,我再补充。”
“你特么…”
快步来到墨鱼面前,楚擎气呼呼的叫道:“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墨鱼很羞涩:“都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就一二。”
“你怎么不起飞呢?”
墨鱼依旧羞涩:“也能飞。”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楚擎看了半天,发现墨鱼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墨哥,鱼哥,鱼哥哥~~~”
楚擎吞咽了一口口水,无比紧张的问道:“您能和我说说,怎么飞吗?”
“有翅膀就能飞。”
“用你说!”
楚擎翻着白眼坐回了凳子上,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两件事,造纸,印刷,别问我了,问装逼鱼去。”
相比于楚擎那种无奖竞猜式的讲解,墨鱼就显得极为专业了,将所有细节都告诉了南宫平,包括工具,需要多少人手,谁负责哪一块等等,什么材料没有的话,可以用什么替代,无论是造纸还是印刷,明显是真正的老司机,而且有实际操作经验。
一群人都围在了旁边,听着墨老师讲解,满面崇拜之色。
楚擎就看不惯别人比自己还能装逼,扭头说道:“走,三哥,去骁骑营找老马头撒撒气…不是,找马大帅探讨探讨民生大事,这才是少爷我应该干的事,格局,得有格局!”
站起身,骂骂咧咧的,楚擎带着福三走了。
墨鱼根本没鸟他,依旧耐心的给大家讲解着。
楚擎刚走出去,昌贤追了出来。
“楚师楚师,学生陪您一起去。”
楚擎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做什么,找墨鱼学印刷术和造纸术去。”
回头瞅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墨鱼,楚擎酸酸的说道:“不就会点没用的吗,显摆什么啊。”
昌贤笑道:“墨先生就是再有大才,不还是听您差使吗,谁理他,学生就愿跟着楚师,跟着楚师能懂大学问,跟墨鱼先生学本事,了不起就是个匠人,谁稀罕。”
楚擎哈哈大笑:“就你这小嘴,和偷喝了尿检样本似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