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带着福三走了过去。
漂亮姑娘,总会令人心情愉悦。
见到了这主仆二人,陶若琳的双眼又如同月牙一般弯弯的,三口两口将大饼吞进了嘴里,因为是逮着面纱,大饼在面纱下面,啃着一张比她脸还大的大饼,看起来极为滑稽。
老头见到楚擎来了,回头叫唤了一声,庄户们都站了起来,好奇的打量着主仆二人。
老头姓吴,名字起的挺硬,吴刚。
吴刚早年间就是陶家的佃户,陶家发达后来到了京城,老头也跟了过来。
其他大部分庄户也都差不多,还有一小部分是流民,都是苦命人,也都是老实巴交的田间汉子,当然也有滥竽充数的,不是说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村妇,而是二十多个嗦了手指头的熊孩子,一看就是陶家用来凑人数赚快钱的。
楚擎抱拳,冲着四周拱了拱手。
然后,大家如同看着一个白痴似的看着楚擎,无动于衷。
楚擎很尴尬,觉得大家很高冷。
福三冷哼了一声:“我家少爷给你们工钱,就给老子好好干活,干不好,一文钱别想要,都他娘的听清楚了吗。”
庄户们连忙满脸堆笑连连称是。
楚擎算是服了,这是吃硬不吃软啊。
其实楚擎也是有所不知,他要是上来就和福三似的,凶神恶煞的骂着,大家觉得正常,一个高门大阀的贵公子上来就抱拳问好,明显是没憋好屁啊,没见过这号的。
楚擎懒得和一群刁民一般见识,看向陶若琳:“姑娘,还没问过你芳名呢。”
“姑娘。”
“姑娘?”
陶若琳笑吟吟的:“就叫姑娘。”
楚擎哭笑不得:“我是问真名。”
“叫人家姑娘就好。”陶若琳伸出了秀臂,一摊手:“工钱。”
“现在就要?”
“是,城里的人,坏心眼多,先给了工钱,才好上工。”
福三皱眉:“哪有这规矩。”
楚擎倒是不以为意,冲着福三点了点头:“将今日工钱给他们。”
“哦。”福三闻言就准备将手插进裤裆里,楚擎抬腿就踹:“滚远点。”
陶若琳似是很诧异:“真的提前给工钱?”
“不是你说的么?”
“可没这个规矩啊,哪里有先给了工钱才上工的道理。”
楚擎哭笑不得:“那你还要。”
“等着你翻脸呀。”
楚擎:“…”
“大小姐说你不是善男信女,看着好脾气,八成是个坏的流脓的主儿。”
说完后,陶若琳咯咯娇笑,转身去找庄户收“保凭”了。
所谓保凭,就是主家作保写的文书,多少人入城上工,户籍和年龄名字等等。
要是这些庄户在城中闯了祸,京兆府或是苦主就得找写下保凭的人,一般长期上工城外百姓,入了城按规矩是要将保凭压在顾主那里的。
楚擎看了眼吴刚:“吴大爷,陶家大小姐的丫鬟,她…”
楚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压低声音:“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吴刚不明所以:“公子何意,小老儿不懂。”
“我这么问你,下雨天,她知道往屋里跑?”
“下了雨不躲在屋里,那不是傻子吗?”
楚擎小鸡啄米的点着头,吴刚楞了一下,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二百零八人,一人一天七十五文,也就是十五贯六百文,福三算了半天没算明白,直接拿出了二十贯银票,递到了楚擎面前。
楚擎都不知道这银票是福三从哪掏出来的,没敢接:“直接给这位大爷。”
吴刚面露喜色,接过了银票:“楚公子是好人,是好人呐,您安着心,大伙一定把差事做好。”
说完后,吴刚回头叫道:“大伙,楚公子还真提前给了工钱,这样的傻…这样的雇主哪里找,日后可得把差事做好,谁敢耍懒,别怪老朽翻了脸不计往日情分。”
大家连忙称是,七嘴八舌的打着包票,胸脯拍的震天响。
陶若琳将保凭递到了楚擎面前,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机器,从见到了楚擎后,两个眼睛就弯弯着,面纱下面满是笑意。
收了保凭,楚擎大手一挥:“走,入宫。”
庄户们倒是知道是要入宫做工,面露兴奋之色,入宫干活,都够他们吹嘘三辈子了。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向了宫门。
楚擎总是回头张望着,可惜,陶若琳在庄户中也不过来,不过楚擎每次回头的时候,陶若琳都笑吟吟的望着他。
“仨儿。”楚擎悄声问道:“我一回头就看着那个丫鬟盯着我,一回头就看到她盯着我,你说,她是不是看上少爷我了。”
福三乐道:“小的走在街上,若是有女子多看小的一眼,小的也觉得是人家看上了我。”
楚擎楞了一下,突然发现福三这损人的技术,很高超啊。
可瞅着福三那模样,又不像是诚心的。
转念一想,可不是吗,就是屌丝的通病,别人多看自己一眼,自己就会自我感觉良好,怀疑人家看上了自己。
泰安坊距离宫门不远,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结果快到宫门的时候,楚擎见到了一群人,也是三十来个,其中不少都穿着官袍,领头一人是个穿着华服的胖子。
福三眉头一挑:“少爷,看那些官员的玉带,是工部的,其中不少工部的匠人。”
“工部的匠人?”楚擎瞳孔一缩,看向福三:“难道是…”
福三接口:“宫里又塌了个宫殿?”
“靠,抢活的!”
楚擎一语落毕,径直走了过去。
昨日刘勋来找老爹就提过这事,右侍郎広海尚准备接手修葺韬武殿,老爹还没给答复,昨日才提及,结果今日就派人来了?
楚擎的双眼之中已经酝酿出了怒火。
老爹要修韬武殿,工部官员和匠人屁都不放一个,広海尚要来接手,工部竟然来了这么多人,不少人还拿着工具。
楚擎带着福三走了过去后,皱着眉头问道:“谁是管事的!”
正在被禁卫核查身份的华服胖子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一番楚擎:“这位兄台何事。”
胖子也就二十岁出头,看着挺富态,可这尊容却不敢恭维,大小眼,嘴唇还特别薄,蒜头鼻,而且还是虚胖,从下了轿到宫门,也就不到百步的距离,竟走出了一身汗。
“你是工部官员?”
“鄙人広高智,家父工部右侍郎。”広高智看了眼楚擎身后的陶家庄户,眉头拧在了一起:“不知这位公子…”
楚擎冷笑连连。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只是没想到,広海尚给他儿子派来了。
扫了一眼広高智身旁的匠人们,楚擎淡淡的说道:“不用麻烦広公子了,韬武殿我们来修葺。”
“你究竟是何人。”
“楚擎,家父工部左侍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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