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寒风中缩着脖,等着吃瓜的四合院众人。
听到王卫东的话,顿时惊得眼珠子就快掉地上了。
“啥,我刚才没听错?徐氏夫妇诬陷王卫东,王卫东竟帮他们说好话?”
“啧啧,你们看看人家王卫东的肚量,我是自愧不如啊!”
“以德报怨!王卫东这小伙子真是觉悟高,不愧是退伍老兵。”
“唉,前两天我们还在埋怨人家不给名额,现在想来,真是惭愧。”
“就是,就是,我打听了,这一次招的临时工,都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实在不怨王卫东。”
王卫东的处理方式,让众人心中滋味莫名。
以己度人,如果徐吉祥夫妇这么对待他们。
他们一定会咬死,让徐吉祥夫妇蹲笆篱子。
再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少给王卫东麻烦。
但王卫东自始至终从没说过他们半句不是。
说句不好听的话,以王卫东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给他们穿小鞋,不是一般的简单。
看来,王卫东这小伙子,可比易中海这个整天把团结友邻挂在嘴边的道德模范,好多了。
众人越想越愧疚,看向许吉祥夫妇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
昨天才举报了一次,今天又举报,这已经不是诬陷,而是栽赃嫁祸了!
蹬鼻子上脸!像话吗?像话吗!
民众总是这样,一旦找到甩锅的对象,就会将所有罪过归诸于此人,这样就能减轻内心负疚感。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众人冲过去,把徐吉祥夫妇团团围住:
“老许,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上面都在提倡婚嫁自由,王卫东跟娄晓娥能走到一起,那是他们的缘分,你怎么能因此诬陷人家偷盗国宝呢?”
“就是,这罪名要坐实了,那可是要枪毙的,老许,做人不兴这样的。”
“邻里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既然卫东不跟你们计较,你們就老老实实的给他道个歉,顺便把门给修好。”
“道歉!”
“道歉!”
“道歉!”
众人越说越起劲,几个老**甚至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
王卫东双手抱怀,面带微笑,看着发生的一切。
他现在希望徐氏夫妇能不蒸馒头争口气。
坚决不道歉。
这样,他们的名声就算彻底坏了。
这年头,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以后许大茂还想在这附近找对象是不可能了。
而且许家肯定会被排挤。
没人敢跟这种心思歹毒的人当朋友。
...
被围在人群中的徐吉祥夫妇,肺都快气炸了。
前两天还在一块商量办法,对付王卫东的邻居们,现在竟然扭头谴责起他们。
事情怎么变化得这么快?
而且,一想到古董花瓶,以及修门需要的钱,许吉祥就心如刀绞。
本来想借助四合院众人向王卫东施压,让他免除修门的费用。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老老实实认栽。
徐吉祥咬了咬牙,拉着许陈氏,走上去,朝王卫东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王卫东佯装感动,忙伸手把两人扶起:“伯父伯母,我和大茂是好邻居,他还总叫我隔壁老王,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这句话,让徐吉祥气得差点吐血。
俺可是白白赔了两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还要帮你修门,打扫屋子。
你心里也不好受?
最终,他咬破舌尖,才让心情平复下来,讪笑道:“这一次我们做得确实过火了,实在是对不起,你看在大茂的面子上,就原谅我们。”
“行了,都是院里的住户,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只要你们以后不记恨我跟蛾子结婚这事就行。”王卫东腼腆一笑。
王卫东的话再次刺痛了许氏夫妇。
娄晓娥可是俺的儿媳妇!
只是他们不敢吭气,默默的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的掌声在他们听来无比的刺耳,对王卫东的仇恨非但没有消弭,反而又加深了一层。
俺老许家跟王卫东的仇恨,过不去!
王卫东在享受了一会掌声后,便对阎埠贵使了个眼色,阎埠贵立马明悟过来,挥手驱赶着众人。
“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不用上班吗?”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戏虽好看,但哪有挣钱吃饭重要。
看到众人都离开了,韩所凑到王卫东身旁,抿着嘴笑:“你小子可以啊!这事办得够漂亮!”
“韩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王卫东一脸迷糊。
韩所:....
他有点后悔说刚才那句话了。
这小子城府太深了,怎么可能承认!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韩所正一下大檐帽,神情严肃:“卫东,你告诉我,失窃的古董真跟你没关系?”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我怎么可能干那断子绝孙的事?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猜测...”王卫东笑道。
“嗯?什么意思?”韩所连忙追问。
“您想啊,为什么那么巧,接连有两人看到我往屋里搬古董?而且他们的态度还那么笃定,您说,这里边会不会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这...很有道理啊!”韩所眼睛一亮。
一语惊醒梦中人,最近盗墓案闹得沸沸扬扬,上面限期破案。
四合院派出所已经连续搜查了四五次鸽市,抓到了上百个投机倒把份子。
案件仍然没有一点线索。
那帮盗墓贼实在做的太隐秘了,那么多失窃古董,愣是没有一件流落到市面上。
而举报王卫东的人,两次都一口咬死他跟盗墓案有关。
起先韩所还没注意到这点,经王卫东提醒后才有点后怕,自己险些错过一个重要线索。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再跟王卫东多说,握了握他的手道:“兄弟,谢谢你的提醒,我得去找陈队了解一下昨天的事。”
“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看着韩所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王卫东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对于那些想要送他去吃子弹的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诬陷他人,最多蹲几天,一旦和盗墓贼扯上关系,可是要掉脑袋。
真是期望啊!
之后王卫东便回转了屋里,他得赶紧洗漱上班去。
昨天的广告如果起效了,一定会有很多人跑到轧钢厂去购买暖宝贴。
作为暖宝贴的发明人兼十一车间的主任,他必须掌控全局。
...
聋老太太屋。
外面阳光明媚,屋内一片昏暗。
那根蹭得光亮的老木门槛,似乎就是白与黑的分界线。
“这么说,王卫东并没有把徐吉祥夫妇送进笆篱子?”聋老太太躺在靠椅上,眯着眼。
易中海小心回答:“我在人群中听得真切,王卫东只是让他们清扫屋子和赔偿大门。”
说完,他眉头紧蹙,小声嘀咕:“不应该啊,王卫东这小子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难道,这小子,还真是顾全大局?”
易中海的这番话,让聋老太太猛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冲着他怒斥:“蠢货!看来你真把自己当成道德模范了,王卫东这小子是别有所图!”
“老太太,还望您赐教。”易中海俯首帖耳。
聋老太太一个孤老婆子,能够把整个四合院玩弄于股掌之中,其眼光相当毒辣。
易中海每遇到拿捏不准的事情,就会前聆听教诲。
聋老太太没有回答易中海,反而眯着眼看向屋外的阳光:“徐吉祥夫妇,加起来已经一百多岁了。”
“徐吉祥65岁,徐陈氏62岁,这些街道办的户口簿上都有记载。”易中海眼皮上挑,很快给出了准确数字。
“那你说,就因为一个诬陷的罪名,派出所把这两个六十多岁,浑身是病的老人抓起来,能关多久?”聋老太太问道。
易中海虽不是公安不懂刑法,也知道对于这种老人,派出所也很无奈。
不能劳动改造,白管饭不说,还要找医生为他们治疗,所以一般走个过场,就放回去了。
“这么说,王卫东早就算准了这一点,才会作出让步。”易中海猛地一拍大腿。
“更关键的是,王卫东可以借此换一个好名声。他放过徐氏夫妇这件事,将被院子里的人铭记几十年。”聋老太太脸上充满落寞,又重新躺了回去。
“世人皆知钱财好,却不知没有了好名声,生命也就完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用喉咙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如果我再年轻十年...’
看到聋老太太似乎确实睡着了,易中海倒退着离开了屋子。
外面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让他打了一个莫名的寒颤。
王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