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吃了白家饭馆那份蛋炒饭,回到上官富家里之后,我没事就对着镜子照,盯着自己的眉心看,但并没看到何雨晨所说的,什么红色的眼睛。
只是就在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先是梦到了小时候的我,救了一只后腿受伤的小白狗,我把它抱回家,给它包扎,和它在床上玩耍,等他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男人似乎是我爸,但又长得跟我爸完全不一样。
他看到小白狗之后,就说你怎么弄了这个东西回来,快把它放走。
我一怔,就见小白狗的鼻子和嘴巴慢慢变了样,变得尖尖的,就像一只狐狸。
但我想再仔细看的时候,小白狗就不见了,两条巨蟒忽然从房顶垂了下来,在我的面前吐着信子,身上是紫黑色的麟片,闪闪发亮。
忽然,其中一条巨蟒开口对我说:离开这里。
我不解其意,正想问它,身后忽然有人在怪笑,我回过头,只见一个没有脸的人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只有一个深洞,正在发出桀桀的怪笑。
我一下子就吓醒了,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梦实在是太古怪了,尤其是最后出现的无脸人,如果拍成恐怖片的话,肯定是不少小朋友的噩梦。
定了定神后,反正谁不着,我索性拿出那幅古画,开始打坐。
这一次打坐,跟以往每次都不同,我很快就进入了古画的境界里,闭上眼睛,我仿佛穿行在一片大山之间,周围的景色很美,我的感觉就像是跟随着一个摄像机,缓缓向前。
但不知不觉间,这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仿佛有一种莫名强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传来。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黑不见底,深不可测。
我试探着再次往前一些距离,来到洞边,借着一些微光,我赫然看到了里面似乎有一个庞然巨物,仿佛正在酣睡。
那强大的威压,分明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但山洞里的巨物并没有睡醒,我却已经吓的浑身冰冷,强迫着让自己一点点将意识退了出来。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古画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蟒天花的真身,或者是她的魂魄,在里面酣睡?
不,不对,我对蟒天花的气息还是比较熟悉的,她最近虽然不经常在我身边,但只要她出现,我还是会知道的。
可是山洞里的那个巨物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危险,强大无比,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绝不是蟒天花。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梦里那条巨蟒对我说的话,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明天就搬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对上官富说出了我的想法,他有点舍不得,极力挽留了一下,甚至还给我开出了一个月一万的高工资。
看来在他心里,我这一月一月是很值的了,不但能治病,还能辟邪。
但我来这里又不是要给你当私人保镖的,再说,大哥现在缺钱么?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只说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做,上官富也没有办法,于是就让人给我找了一间公寓,费用他全包,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服务的那种。
和上官富的态度截然相反,他的宝贝女儿,那位大小姐上官爱,倒是巴不得我离开。
她对我说,尽管我要谢谢你几次帮了我,不过我觉得,这几次要不是因为你,也不能出事,所以,你在别人那里是辟邪的,在我这是扫把星,我爸现在也把尾款给你结清了,所以,咱们以后就再见,不,再也不见!
离开了上官富家,我独自一人生活了两天,倒也悠闲自在,不用为钱发愁,不用为生活烦恼,也没有人管我,我每天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宛如寄生虫一般潇洒自在。
从小我爸就对我说,你要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要当社会的寄生虫。
当然我还不以为然,不过现在一看,我爸真是有先见之明,这社会的寄生虫当起来,还真爽!
但好日子终归要到头,该来的麻烦早晚会来,这天我刚起床,正在看昨天的选秀节目重播时,有人来了。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好些日子没见的杨守成,我那个便宜师侄。
一见到我,他就满脸堆笑,直接递过来一份礼物。
“小师叔,你老人家早啊,多日未见,我来看看你老人家,顺便给你送个好东西过来。”
我一看他递过来的东西,就一阵无语。
一根精美礼盒包装的老山参,那须子都得有半米多长。
这倒是个好东西,可对于我来说有用吗?
我今年才十八岁,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你给我弄这玩意,还不如给我弄个张学友演唱会门票有用呢。
“行,谢谢你的礼物,你还有事吗?要不一起来看会电视?”
我心里惦记着电视里的节目,杨守成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呃……小师叔,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时间有啊,我这不是正在看电视么,既然你也没什么事,那就进来跟我一起看电视。”
其实我一眼就看出他有事找我,但他既然不明说,我也懒得说破,反正选秀节目最重要。
我回到屋里继续看电视,他犹豫了一下,也只好跟在我身后进了房间,另外两个他带来的跟班,就站在门口等。
于是,杨守成正襟危坐的跟我在沙发上,足足看了两个小时的选秀。
整个过程他时而如坐针毡,时而昏昏欲睡,时而呆呆出神。
我却是全程看的聚精会神,等结束了之后,我指着电视问他:“你说,她们几个谁能得冠军?”
杨守成如梦方醒:“啊,谁,哪几个?”
我说:“就是刚才进入半决赛的那几个啊,你看好哪个?”
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哦,都挺好,都挺好的……”
我忍不住想笑,知道他压根没看,不光他,门口那俩都快睡着了。
我关了电视,这才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睡一觉,昨天晚上睡的晚了,还有点困。”
“别呀……小师叔,我有事相求。”他终于开口说了实话,我对他一笑,说:“有事呀,有事你不早说,瞎耽误功夫,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病人,病情十分复杂,我想请小师叔上门,去帮我看一看,你放心,所有诊费我分文不取,就当是我孝敬小师叔的。”
我有点纳闷,心想你好歹也号称国医圣手,怎么连这也要找我帮忙?
再说我又不是专业治病的。
我正想要拒绝,杨守成忽然凑到我的耳边,对我低低说了一句话。
“那个人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脸上的五官逐渐开始消失,所以,很是棘手。”
脸上的五官逐渐消失?
我一怔,随即想起了前几天做的那怪梦。
无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