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走廊这头，方酌皱眉，“我刚才查过昨晚的监控，四人病房，家属病人和医生，就这几个进出过。”
“难道在这些人中间？别忘了王启明的例子。”
“王启明当初是在加护病房，这是普通病房想下手没那么容易，夜晚大夫是不来的。但。”
“但什么？”
方酌觉得奇怪的拿出手机给她看，“你猜我在医院还看到谁了？”
苏甄盯着视频注意到，“袁昆？他怎么在医院，是他，是他下的手对不对？他可能查到了洪荣波拿走了手提箱，就下手了？因为手提箱里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找到胁迫他们的人就灭口了。”
苏甄觉得肯定是他了，可方酌摇头，“他并没有进过病房，也没有去过药房，他不过是询问了洪荣波的情况。”
“那他出现的也太奇怪了，既然是冲着洪荣波来的，他嫌疑最大。”
方酌却否定，“你仔细想想，咱们都猜到了洪荣波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袁昆猜不到吗，他完全没必要对洪荣波下手，相反他甚至没有上楼来看，就是怕指使洪荣波的人一急灭了口，他这条线就断了。所以他应该不是凶手。”
苏甄不甘心，“真的仅仅是这么巧？药物过敏？你说过这世上所有的偶然背后都藏着必然，这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方酌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挂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们苏小姐变得越来越聪明了啊。”
苏甄皱眉打开他的手，反应过来，“怎么，你心里有谱了？快点说，别卖关子。”
方酌摇头，“还不确定，我得再核实一下。”
“我最讨厌你这人故弄玄虚，说话说一半。”
苏甄气闷。后者拍拍她的脑袋，“自己认真想想，不如咱俩比一比，谁先猜到真相。”
“猜个屁，你以为玩剧本杀呢，这是人命，而且猜有什么用，要讲证据，证据。”
话音未落，走廊那边已经推着人送去太平间了，老范还在悲痛的嚎着。
苏甄突然被这情景弄得鼻子发酸，就算生活中诸多矛盾，到底是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只一边的小召安慰着。
苏甄叹着气，想上前，最后还是没有，他们不知道苏甄二人也来了医院，她只能止步于病房这边的拐角了，可却隐隐听着小召在那情商很低又很实际的，“师父，你先把伤心放一放，旅行社那边还有很多手续要办，咱们虽是小本经营，可也是股份的，洪总这些年在外花了不少钱，肯定还有没还完的外债，您已经仁至义尽了。
总不能把后半辈子都搭给他，他虽没房子，可老家不是有块地，他父母早就过逝了，你身为旅行社的股东，他欠的外债不能旅行社替他还，我没别的意思，都是为了旅行社，把他那地卖了，这债还一还。”
苏甄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可老范却回手给了他一耳光，“人才刚死，我就动他的地，你叫别人怎么看我老范。”
“师父，咱们这说实际的，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一死，那些债主肯定很快找上门，他当初拿的是旅行社做抵押，难道咱们被他拖死不成。您别死脑筋了行吗？”
老范沉默不语，脸色极其难看，咬着牙，“他尸骨未寒，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他，他有今天这样，不能全怪他，小召，你别再说这件事了，我知道你年纪轻轻的还有很多抱负，我之前拘你拘的太狠，本想啊，我也没儿子，我带你几年，以后旅行社给你打理，现在看来我也是没本事的，到连累了你，你趁年轻外面有什么机会，就去，我不怪你就是了。”
“师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走，但你不能固执啊，洪总欠的债，他的地他的钱还天经地义，凭什么连累您啊。您到是豁达了，让我出去闯，我现在还能去哪闯啊。”
小召也是来了脾气，转身走了。
经过苏甄身边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还撞了她一下，苏甄想喊住他，可对方气的眼睛都红了往楼下跑。
苏甄看他到底孩子心性，跟着过去想安慰两句，却看小召打着电话，“都和你说了白天别给我打电话，哭什么哭啊，家里没饭不能点外卖啊，别说了，我有办法，晚上去找你。”
说着摔了电话。
苏甄一愣，这脾气发的，不过听着像和女人说话，没想到小召这么年轻竟然谈恋爱了，不过对女生可不怎么好。
中午小召打来电话说接他俩去旅游区，方酌说今天不必了，知道洪总出事，今天就自己玩不找小召了，后者也没推辞，大概是没人倾诉，电话里多说了几句。
“我师父啊，平时和洪总就是互相斗嘴，总说看不惯洪总那吹吹呼呼的样子，可到底多少年的朋友，在医院直接就受不了了，好在他以前当过兵，身子骨底子好，不然现在早过去了。”
苏甄一愣，接过电话，“你师父当过兵？”
“对，在边境的时候，后来专业做警察一段时间，不过没做几年就不干了，和洪总开什么旅行社，要不是洪总，他也不会这么惨，我师父以前很厉害的，我看过他军装照片很帅，还有锦旗，说他解救过人质什么的，是英雄呢。
可惜了，所以说人一步错步步错，他就是被这个兄弟拖累的，现在也晚了，洪总之前说扩大规模在外贷了款借了钱还不上，拆东墙补西墙，我师父不想旅行社赔进去替他还过几次，可这就是无底洞啊，现在死了也让我们得不到好。”
小召在那边说着说着都哭了，“我就是替师父不值，这种人死了就死了，省得以后害人。”
说的情绪激动起来了，半晌也发觉自己失态了，说着抱歉明天一早肯定来接他们去旅游区就挂断了。
挂了电话苏甄皱眉，“真没想到老范以前是警察，能查到他的背景吗，我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我早就查了，有意思的是，他当警察那段时间的档案是保密的，看来只能求助官方，还好我留了陈立他们专案组组长的电话。”
下午他俩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去了袁昆所在公司，打算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们拼的就是时间和速度，找出问题，不然背后之人一定会掩盖真相的。
这间公司隶属于勤天集团云贵地区分公司，主要销售头部按摩器。
苏甄看着资料，“勤天集团一开始在水周不是做房地产开发和旅游项目投资的吗？”
“是的，但蒋连接手后扩大了规模，旅游酒店什么的，但医药公司是近几年做的，其实他就是收购了一家制药厂，主要生产止疼药，用的配方和别家一样，换了个名字，算不上知名品牌，但胜在价格低廉一般三四线城市药店能买到，还比较常见。”
“那袁昆是医药代表吗？”
“不是，他们那个所谓的头部按摩仪不算医疗器械，就是保健设施，在各个养老院或美容院推广，袁昆算个小经理，不用亲自跑业务，所以这个时间应该在办公室。”
公司在一个写字楼十二层，同一层什么减肥药公司，网红带货公司都有，很杂乱，可见这分公司的销售业绩很一般，勤天集团旗下业绩好的都在好地段，不好的就不言而喻了。
到前台说找袁昆谈生意，小妹还挺惊讶，看来这个袁昆经理和传闻中一样徒有其表，没什么业绩，在公司不怎么受人待见还能稳坐经理一职，苏甄更加怀疑他是替蒋连办事的了。
引着他们往里走，放眼望去，卡座上没几个人，销售公司都出去跑业务。远远看到袁昆坐在那手机横过来应该是在打游戏。
“袁经理，有人来和你谈生意，是a城方天科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