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直争论到后半夜都没结果，最后女导游都气哭了，联系旅行社那边，看怎么解决，约定第二天再给答复，几人才消停回房间睡觉。
可这一闹苏甄也睡不着了，“你说这都怎么回事？刚下飞机，先是老夫妻进医院，然后另外两对出车祸，这旅行社是不是风水不好，这哪是旅游，简直是添堵。”
自己还好，是和方酌假扮夫妻，另外两对可是新婚蜜月，结婚来这边度蜜月的大多数是工薪家庭，肯花几千块钱是想好好玩的，这一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方酌却没事人似的，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饮料坐在窗边沙发上，手里遥控器摆着，苏甄埋怨了半天没听到回应，抬头正好看到电视又播这则车祸新闻。
这一次苏甄没出声皱眉盯着，半晌，看到了后半段，只见画面中出现的熟悉面包车上抬下来一个人，因为画面模糊看不清，那人的鞋底却一下让苏甄站了起来，甚至趴在电视边不可思议，只见鞋底上，有一块红色胶带，“这个？”
苏甄生怕看错了，又要打电话，之前田锋买新鞋，都贴上实验室的红胶布，他说新鞋有声音走路噔咯噔的，实验时最忌讳这个，所以从不让女实验员穿高跟鞋，他也把自己的新皮鞋贴上胶布，所以几乎他每双鞋后跟底下都有块红色胶布。
也许有人也有这样的习惯呢，苏甄手都抖了，可越想越不对，那车牌号显然是京城的。
方酌却按住她的手，“别打了，那是田锋。”
“什么？”
苏甄站起来，可眼前的方酌显然没有任何恐惧和着急。
“你怎么？如果真是他们？”
方酌安抚着，“本来我还想晚些和你说，怕你担心，但你还是看到了，放心陈立和田锋没事，那场车祸是故意安排的，这新闻循环播放就是给背后之人看的。”
苏甄一愣，“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方酌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眼睛盯着她，“我和陈立之前商量好了在警局吵一架，不管谁是内奸做成分道扬镳的样子，表面上陈立和田锋大张旗鼓去云南调查绿孔雀的事，咱们虽报了旅行团但最后目的也是云南，明眼人能看出来是要去调查的，就如之前你理解的那样，显然是陈立在明，咱们在暗。
所以背后之人为了阻止咱们掀他底，一定会出幺蛾子，先对陈立他们下手。”
苏甄木然地点头还是没想明白。
方酌继续，“实际上，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新闻。你想想咱们都查到了爱兰科技公司了，甚至他在京城三环的生态园实验室都暴露了，这个实验室显然是幌子，为真正的实验室作掩护。
老四都说了，真的实验室应该在云南。这可能是背后之人最后一块遮羞布了，如果你是他这时候会如何？必然要下手阻止，可显然咱们两组一明一暗，他要先阻止陈立，再来对付咱俩。”
“陈立他们，你说车祸是背后之人做的？”
“也不完全是。预料不到他们从哪开始，所以先下手为强。无论如何出了事是不可能现在就去云南了，尤其是新闻报道他们都装昏迷了，实际上都是作假。”
苏甄一下明白过来，“陈立和田锋偷偷过去调查。”
“没错，把a城的警察调来一部分，是害怕那个内奸在别处有防备，陈立这个局是高度机密，只有很高层才知道，专案组的人都不完全知晓。而icu里也做了假，这段时间警方会日夜看守，实际上里面根本不是他二人，陈立和田锋这时候早就到云南开始秘密调查了。
所以，现在其实你和我才是明面上吸引背后之人注意的幌子。”
苏甄心里一抖，似乎一下想明白很多事，“所以，今天这些事。”
“没错。”
方酌眼睛眯起来，深邃而危险，“如果一切都不是巧合，你仔细想老夫妻在飞机上和咱们有什么互动。”
苏甄想起小蛋糕。而且是莫名其妙变成草莓味的蛋糕，心里不禁一沉。
“有人想杀我灭口。”
“那倒不至于，我和导游打听了，老太太只是拉肚子，而那对夫妻刚才你也听到了只是轻微的擦伤，我猜跟着咱们的人未必想取你我性命，只想阻止咱们继续。”
苏甄一下跌坐在床上，恐惧从头到脚，摇着头，“这太荒唐了。”
“不荒唐，对方是真的急了。而咱们需要做的，就是拖时间和对方周旋，给陈立他们更多时间调查，毕竟对方阻止咱们肯定是想趁机毁灭那边的证据。咱们现在只需要周旋，顺着对方的思路，把他引出来。”
苏甄皱眉，“怎么引。他在暗咱们在明。”
“你忘了咱们上一次去云南时候了。”
苏甄想到那一夜在酒店惊魂，现在还打冷颤。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知道苏甄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方酌表情变幻莫测，“无论是云南那一次，还是这次你我遇到的，咱们身边应该有人一直在盯着。而这个人在陈立田锋咱们一大堆人的时候并未出现，只在你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出现，似乎只针对我。”
苏甄皱皱眉，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别忘了我在你家小区差点出车祸死了。而相反这个人对你，却仅仅是阻止，上次云南也是，那两人去我房间想绑我，却没去你房间，你不觉很奇怪吗？”
苏甄皱皱眉，摇头，她并未有特殊感觉。
“你神经还真是大条。大概是一直没真威胁到你的性命，所以没在意，而我不一样，一直以来我都险象环生，包括一次次被人陷害，所以不得不去思考，发现了这区别对待。”
方酌眯起眼凑近苏甄，“你说这是为什么？”
苏甄看到他眼神心一抖。
“一直以来，如果陈钟是最大boss，无论是在郊区打印社，还是在京城，似乎帮他做事的，只出现过两个人，云溪和姜旭东。”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苏甄抿着嘴，可答案已在心里，“这只是你的猜想，并不一定。”
“别忘了，旅行社这条线就指向姜旭东。所以我可以百分之八十确定，也许姜旭东一直在你身边，苏甄。他一直跟着你注意你观察你，并且对你身边突然出现的我，甚至带着一种憎恨，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问我这些干嘛，这只是你的猜测。”
“当时陈立调监控，发现在他家装监视器的，和在小区给我制造车祸的清洁工其实是同一个人，他们最大的特征是。”
方酌指了指手腕处，“一块手表。”
“我并不认得那手表，那不是姜旭东的，姜旭东和我一起生活的时候，所有东西我都知道，都是我料理的，所以我敢确定那块手表不是他的。”
“别激动，我早就查过你和姜旭东之前几年的消费记录。”
看到苏甄张大眼睛，方酌耸耸肩，“抱歉，查人底细是职业习惯，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我知道你们没买过那块表，但不代表那个人不是姜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