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甄同意小警察的话，冯朝肯定和陈钟案子脱不了关系，苏甄不觉得他仅仅是被云溪的邮件威胁，也不相信他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过云溪，冯朝是聪明人，他就算被人威胁，也不会任其摆布。
而且看他名下的资产，之前陈立就算了一把，冯朝这么多年虽东奔西跑，有赚也有赔，但不可能有这么多房产的，她不信冯朝给云溪卖命，没有从中谈条件捞好处，有点自私的念头就会露出破绽，此时冯朝就甘心这么完了吗？
把钱给王语嫣，一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冯朝到今天王语嫣不管是阴错阳差还是故意的无意的也好，都是直接原因。
除非他爱王语嫣到一定程度，可苏甄现在觉得说爱未免轻贱，这么久以来这些人这些事，相比之下爱情这东西在金钱利益私欲面前太不值得一提了。
可接下去他们说的也是这些，只冯朝最后问了王语嫣一句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语嫣很释然的，“找个地方养老，田园牧歌，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大的追求。”
末了王语嫣自己站起来了，说没什么话了。
苏甄急了，“就这样，放她走了？”
“你还想听什么？”
陈立似乎对这结果也不甚满意，可没办法。
“只是。”陈立突然皱眉。
“怎么了？”
“刚才王语嫣和冯朝的对话未免太熟悉了。”
“什么意思？”
陈立说之前冯朝坐牢时，王语嫣去看过的唯一一次，他俩就是这样面对面，什么都没说，只闲话家常问着身体饮食，甚至说到了天气。陈立觉得刚才的情景和当年他俩见面时问的话都一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苏甄却不甘心，“我要见见王语嫣。”
陈立思索了一会点头。
田锋本来要陪着的，苏甄觉得田锋在，王语嫣不一定会说。只让田锋在远处看着，走到正在登记备案签字的王语嫣身边，“王小姐，又见面了，还能和你谈谈吗？”
王语嫣看到她并没多大诧异，“苏小姐，好巧。”
刑警队外的咖啡厅，王语嫣永远都那么优雅漂亮，苏甄都怀疑她是否真的快四十岁了，“你对冯朝就没有愧疚感吗？毕竟是你误会他发信息让他走到这一步。”
“苏小姐也那么偏激吗？他走到今天这步是因当年犯了错，而我只不过是所有爱情中不安全感女人一样的做法，所以我也无需愧疚，苏小姐若是这样认为，我只能说你这人心态不好。”
苏甄被怼也不气馁，“你和老四是逢场作戏，别否认，虽然你的回答合情合理但我已经知道老四是什么人，他和岳凌的关系，你和岳凌的老婆不过是被拿出来当挡箭牌的。”
王语嫣没生气，也没过多掩饰，笑着，“既然苏小姐知道内情，又想问我什么？我那时候是个被家暴的女人，能祈求什么呢？男人的爱吗？老四让我得到自由和离婚财产，别说只是让我逢场作戏，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不也要做吗？我那时候有什么资格谈爱情。”
“可我听人说你和老四闹过，你当初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王语嫣这一次没说话，看着咖啡杯沉默，苏甄不死心，“你跟了老四那么久，他那么秘密的事都知道，他做的生意难道你一点都不清楚吗？你能拿酒分红说明你是内部人，而且你试探冯朝后，把他引到京城，让他来酒，还让刚子扣住他。”
王语嫣一定和老四他们熟悉到一定程度甚至信赖，才会让刚子扣住他。
王语嫣盯着苏甄的眼睛非常复杂，苏甄甚至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泼咖啡了，可王语嫣只是笑出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你知道我在查什么，现在真相也许就在眼前，如果你肯配合，我就会。”
“真相？”王语嫣打断她，“就会什么？查什么真相？谁的？冯朝的，老四的，还是陈钟的。”
她说到陈钟这个名字，苏甄心里一抖，“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苏甄我只是想告诉你，老四不是什么聪明人，他被爱的人卖了，他早晚会明白的，你不如在他身上下功夫，我能干什么？”
“你可以证明他和岳凌认识，这一点很重要。”苏甄抓着问题的关键。
“我不能证明，苏甄，这世上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能证明。”
“那你知道陈钟他们在干什么吗？一直操纵整个案子的真的是陈钟？他要干什么？你在这中间是什么角色？”
苏甄手心都是汗。
王语嫣看着窗外，“我其实就是局外人，苏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这世界上人过不去的都是一个情字，说到底谁在乎，不过是痴念而已。”
她站起来，“苏小姐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与其拼命证明两个人认识，不如证明一个人有罪来的更快不是吗？”
她走出一段回头，“是人都有弱点，我跟老四的时候确实没有见过岳凌，我也不了解岳凌他们认不认识，我没法证明，但，老四总有个习惯，大概人都忘不了少年时期的光阴，现在有钱了吃山珍海味都不抵没钱时候的一碗路边毛肚，很多人很多习惯是改不了的，念旧是个坏习惯。”
说完，王语嫣就走了。
苏甄一个人对着冒热气的咖啡杯发呆，半晌田锋走过来，“她和你说什么了，这幅表情。”
苏甄摇头，王语嫣确实如陈立说的油盐不进，但她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习惯习惯，苏甄脑中闪过一条线，等等。拿起电话打给陈立，“之前方酌把老四电话复制到你手机上，你查出了他和岳凌每次见面的暗号地点。”
陈立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对，但没有任何摄像拍到两人见面说话的场景，就算是同一地点出现也没有交流的画面，无法证明他俩认识。”
“除了宾馆郊区别墅，还有什么地方来着，我记得是个人多的地方。”
“游乐场。怎么问这个？”
“刚才王语嫣说了一句话，我总觉得有问题，那个游乐场在哪，我要去看看。”
陈立想了想，“我现在过来找你，正好有事和田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