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甄疑惑地，“而且刚才在警局你不是也听到了后续调查结果，尹生有几个隐藏账户，家里藏着金条，最重要的那天晚上是他把你叫回局里的，要不是你中途跑回来，根本都阻止不了他，你也中了钟伟他们一样的安定药物。
化验结果和田锋身体里的一样，这不是普通的安定，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也可能就是神秘组织配得药，对不对？你仔细想想，这都是证据，还有那天王斌被杀，他也在医院。”
“就是太多证据，我才怀疑，对方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云溪也好，姜旭东也好，梁教授也好，咱们发现的都是隐晦的，只能靠猜测，包括这个什么神秘恐怖组织，其实也是建立在咱们的想象中，到底真相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猜测背后有恐怖组织，这只是一个目前为止看起来最合理的解释。
可你看尹生这个问题上，他死后，所以线索都浮出水面了，不觉得奇怪吗？”
“那是因为他暴露了，他暴露之前，谁怀疑过他？你都没怀疑过，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种感觉我非常能体会，就像我和姜旭东一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一切都是骗我的。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不觉得是骗局，你不知他多细心对我多好，他的细心也好，对我的耐心，对我的关怀照顾，可明白所有的闪光点都是骗局后，我再回想起来反而觉得恐怖，这些都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有关试验的信息，为了某种目的，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再和人建立那种信任关系了。”
陈立皱眉，又点起一支烟，良久的沉默，“可我总觉得尹生当时的状态不对。”
他看看苏甄又摇了摇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而且警方确实也查出了他身上的问题，那天晚上和前一天都是他把我叫走，那莫须有的摄像头，专案组的人第一次检查根本没发现，是刑警队在检查的时候他发现了，确实太巧了太蹊跷了，也许只是他把我引出医院的借口。”
说起这个，陈立一直对自己没有警惕而感到自责。
苏甄安慰道，“至少你中间想通了跑回来了。”
说到这，陈立回想他是如何中途跑回来的？
他本来回警队，没找到尹生，他过去的时候只有另一个警员在，资料证据发现线索，他一个个看，旁边是一盒饺子，他们说是尹生给大家买的宵夜，那一份就放在他面前，尹生知道他的习惯喜欢把饺子泡在辣椒油里，那一盒，他一看就知是尹生给他单独准备的。
尹生却不在，陈立还问其他人他去哪了，队友说尹生接了电话有点事先走了，陈立还打电话给他，只是没打通。
陈立一个人在小档案室看资料，那盒饺子起了作用他几乎睡着了，如不是师父张春恒的一个电话，没人发现他已经晕倒了。
可尹生从什么时候变成神秘组织的人？陈立想不透，他们一路从警校同学到派出所实习，再到一起进刑警队，几乎形影不离，就像亲兄弟。
这么多年他们亲密无间，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背叛了信仰。
陈立正想着，那边有声音，抬头看到方酌和他的律师团队出来，方酌因两三天没刮胡子，此时脸色颓废，却依然英俊。
苏甄抬头四目相对。
后者拉起嘴角，还是原来的方酌，永远带着疏离的笑意。
“怎么了，一个两个的，一股丧气。”
他这话一出来，苏甄本来还想和他惺惺相惜一番，可马上翻了个白眼给他递眼色，陈立现在心里正不好受呢，你这话太不合时宜了。
没想到方酌却是一把搂过陈立的脖子，“走啊，喝酒去啊。”
苏甄本以为陈立会拒绝，结果竟然点头了。
酒喝到中午了，苏甄大概这几天累到了极致，也不知道是酒精还是什么竟然在方酌别墅的客房睡着了，睡到傍晚是被方琼的电话吵醒的，“苏甄快来医院，王启明醒了。”
苏甄猛地坐起来，头疼欲裂，走出客房看到方酌已经在餐桌前吃东西，“坐，吃什么，叫丽萨做。”
“面包。”
方酌看看表，“现在也不是早上，吃饭。”说着叫保姆做了两道新的菜式，继续看他的财经报纸。
苏甄叹了口气，“听说你公司震动很大，这般悠闲？”
方酌笑出来，“我就是看看金融版面上股份跌倒什么程度。不然怎么样？我这两天在警局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你说这些人真的是为了陷害我吗？”
“什么意思？”
方酌皱眉，“现在看来对我最直观的，就是舆论影响。”
“你怀疑这是你商业对手所为？”
“我只是怀疑我的商业对手在这个局里。”
苏甄思考着，“方酌，说到这个，你每次遇到这些事都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其实你早就计划好的，知道怎么脱身，可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和陈立面前表演的那般无助，叫人干着急。”
“怎么为我着急了？”
方酌拉起嘴角突然贴近，苏甄脸一红躲开，“别说是为了迷惑你的对手，你哪怕稍微安慰一句我和陈立也不会为了你的事烦恼了，方酌你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假，说到底你所有的话和表现都是带着某种目的，我现在也不得不怀疑你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是利用我。”
“之前不过都是障眼法，叫陷害我的人以为我真的无能为力，实际上趁对方松懈，我的人去找证据，声东击西，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我必须让其万无一失。”
“可你这般，浪费了很多人的真心。”苏甄承认他说的有道理，自己无法反驳，可还是觉得被伤害了。
“真心？”
“在以为你深陷其中无法自处，我和陈立对你的真心，最后发现不过是被你利用来当演技，演给那些人看，我多少有些心里不舒服。你最起码现在应该和我道歉。”
“对不起。”
苏甄却没看出他眼里任何一点歉意，心里一凉，“虽说了对不起，下一次还会如此。”
方酌耸耸肩没回答。
“难道在你眼里真心这般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