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说这话的时候冷笑，猛灌两口酒，苏甄看着四周，挺不适应酒的气氛，只想把她拉走了事，“你都如愿以偿当上总经理了，可别伤春悲秋了，不是你说的商场如战场，怎么还同情对手了。”
“你不懂，王启明之前人缘多好，比我好，他是男的，在职场上吃的开，你不知道女人职场上很受歧视的，觉得女人能干成什么，干成了就是你睡出来的，这就是歧视，其实王启明人不坏，就是立场不一样，注定水火不融，可今天我拿了总经理他躺在医院，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从酒出来方琼就说要去医院看王启明。 “大姐现在晚上十点多了，你看什么王启明啊？”
苏甄拦不住，真怕她出点事，赶紧跟上，医院大堂人还真不少，有病人家属，有挂急诊的。可现在早过了探视时间，护士异样的看着方琼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苏甄在一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也看到了不让见。”
好说歹说拉出医院大厅，谁想到方琼竟哭了起来，“我就要去告诉王启明，再不醒，别说总经理的位置，他的一切我都要占没了，让他看看人性悲凉，平时和我讲大道理，现在就让他看看，他这样了，还就我一个来看他的，这都什么世道。”
也是发了狠，竟然从住院部后楼爬窗。
“大姐你也太夸张了。”
方琼喝了酒力气很大，苏甄根本拦不住，眼看她顺着后院的树勾着二楼洗手间窗户跳进去，苏甄在下面想喊不能喊，好在后院没人，苏甄也是疯了，脱了高跟鞋，跟着爬上去，“别疯了行吗？”
苏甄想着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多新鲜啊。
王启明的病房在三楼，方琼光着脚跌跌撞撞的上楼梯，事到如今苏甄也不拦了，看她趴在王启明病房外玻璃窗看icu里插满仪器的瘦弱男子，苏甄靠在门上大喘气。
方琼到没大喊大叫，很安静的趴在窗户边上，眼神呆滞。
“人看到了，走。”
“苏甄，我无数次想，那天晚上如果是我，现在躺在里面的我会怎样，你说我们这些人争破头在职场上到底图什么。”
“图名图利，没什么丢人的，正正当当。”
方琼苦笑一下，“你说的对，堂堂正正的追名逐利。”
苏甄看她这样子，一瞬间有点无奈，想抽根烟，又不敢走远，看看四周下到刚才楼梯缓台打开走廊窗户，刚把烟拿出来还没等点，就听到楼下往上走的脚步声，一下就清醒了，上来住着方琼压低声音，“来人了赶紧走。”
可王启明病房在走廊这头，电梯在那头，这边只有楼梯，脚步越来越近苏甄想着被大夫护士碰见的尴尬，俩人都没穿鞋，就感觉脸烧得慌，情急之下，看到对面病房的门开着，和墙角成了一个死角，拉着方琼就蹲下躲在门后，几乎刚藏起来就看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男子出现，看打扮应该是大夫。
可能是视线低的原因，苏甄注意到了对方白大褂下的那双鞋，微微皱了一下眉。
那是一双黑色运动鞋，只脚底沾了些干草和泥，苏甄下意识去看方琼丝袜也是沾了些泥和干草。心里顿时疑惑。
眼看着大夫进了病房，背对着这边，苏甄抓着方琼想赶紧趁没人发现溜了，却不想跩了一下没拽动，皱眉回头就见方琼半蹲盯着对面病房玻璃窗，看眼神竟清醒了一些。
“走啊，一会叫人发现了把咱俩当小偷了。”
却不想方琼颤抖指着icu里，“那个？”
苏甄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白大褂已经把王启明的呼吸罩拿下来了，王启明顿时呼吸困难表情难看，旁边仪器数字也乱了，白大褂快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针管，对着王启明输液管就扎了下去，电光火石苏甄的反应先于大脑的叫了出来。
里面的人被惊动，直接扔了手里的针管跑出来顺着刚才楼梯跑下去。
而此时王启明病房监测仪器响起，走廊那头医生护士跑过来，看着苏甄二人一愣赶紧进去抢救。有护士警觉，“怎么回事。”
苏甄指着楼下，“有人，有人刚才进来，穿着白大褂。”
就听里面大夫捡起地上的注射器，看着上面标识，“这不是咱们医院的，快报警。”
苏甄脑子一下炸了，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从二楼追下去，那人刚跑，如果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
二楼的楼梯通到一楼是大堂，苏甄下去的时候，因为有两个急诊送进来大堂里有些乱，苏甄刚才在二楼的缓台上看到了白大褂，也就是说这人已经脱下白大褂和口罩混在大堂里了，苏甄眼神搜了一圈，就看到一个低着头走的中年男人，他鞋上的干草，“站住。”
苏甄几乎直接扑上去，那人撒腿就跑，推倒了两个护士。朝着医院外狂奔，保安吓得过来，苏甄大叫，“抓住那个人，他是凶手。”
保安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追上去，苏甄大喘着气也跟上，可迎面就撞到一个人，对方惊讶，“苏甄？”
定睛一看竟然是方酌，“你怎么在这？”苏甄来不及和他多说，指着前面，“有人要杀王启明。”
刚才那人就和方酌擦肩而过，方酌眯起眼就追上去，一时间医院门口震动，那人可能也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也不管车多不多就朝着马路对面跑过去，结果被迎面过来的救护车撞飞了。
因为二道街市场出现漏电，好几个人被送到医院，救护车很急，没想到医院门口会突然冲出来人，一时路口乱作一团，等苏甄跑过去的时候，方酌一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
可她还是看到了，那嫌疑人被撞的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全是血。那个画面几乎定格在了苏甄的脑子里。
那一幕太深刻，以至于，苏甄坐在警局，手里捧着热水，闭上眼还是那人躺在血泊瞪着眼的目光，她忍不住发抖。
一边刑警已经给方酌做完笔录，方酌向女刑警借了一双拖鞋，放在苏甄脚边。
“缓过来点了吗？”
苏甄点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现场。”
“那你这人生经历一般人比不上。”
苏甄瞪他，这人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俩这爬窗的行为真的让我说什么好。”
方酌无奈的笑出来，“不过也是那嫌疑人倒霉，若是你俩不发疯，他就得逞了，算是救了王启明一命，刚听刑警说那是氰化钾，好在没有注射上。”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王启明？”
方酌摇头，耸耸肩，“这是警察需要查的。”
另一边方琼头发凌乱妆都花了，还迷迷瞪瞪的，警方皱眉和苏甄说叫她明天醒酒了再来做笔录，折腾完从警局出来都晚上十二点多了，方酌拉开车门，“送你们回去啊？”
苏甄看了一眼方酌，想说什么，最后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