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拓跋紫猛地站起。
侍卫赶紧跪了下去,“属下不知详情,王爷让属下赶紧通知王妃娘娘过去!”
拓跋紫立即离开广阳殿。
小肉团子见娘亲离开,也跟了去。
冥北凉已经在紫熏的住处,府医正在给紫熏把着脉,紫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屋内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拓跋紫闻得想吐。
“不舒服先到外面等等。”冥北凉要带她离开屋子。
拓跋紫深呼吸一下,摇头,“我没那么娇气。”
见紫儿强忍着,但显然还是不舒服,冥北凉大手一挥,直接命人将紫熏抬到别处。
拓跋紫滴汗,她完全不需要这样。
可是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冥北凉下命令特别干脆利落,御王府的侍卫行事更加的干脆利落,她听到冥北凉的命令愣了一下,紫熏便已经被冲进来的侍卫抬到屋外去了。
拓跋紫只得赶紧跟去,到了另一处安静的院子。
“怎样?”冥北凉问府医。
府医毕恭毕敬地躬身颔首,“回王爷,这位姑娘是割脉自杀,虽然失了很多血,但已经性命无碍。不过……”
“说。”冥北凉沉了声命令。
府医再度颔首,“这位姑娘没有求生的欲望,只怕她还会再自杀!而且她的表面很平静,但心脉跳得特别快,好似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心脉在跳动一般!”
好似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心脉在跳动一般?
这大概就是仙唯散的作用!
冥北凉挥了挥手,让府医退下。
拓跋紫走到床边,自己给紫熏查看了一下,紫熏却猛地一把握住了拓跋紫的手,她看似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但这一握,力道却是大到将拓跋紫的手腕箍得生疼。
冥北凉立即冲上前,扫出一道法力箍住紫熏手腕,“放手!”
紫熏仿佛不知疼一般,死灰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拓跋紫,“让我回淳王府,让我回淳王府……”
“你自杀就是因为回不了淳王府?”拓跋紫问。
紫熏却从嘴里呢喃出一个字,“渴……”
渴?
拓跋紫这才注意到,紫熏嘴巴里面干巴巴的,好像极度缺水一样。
“你放手,我拿水给你喝。”拓跋紫道。
可紫熏仍不放,嘴里呢喃着,“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好,你放手,我就让你回去。”拓跋紫再道。
紫熏这才松手。
冥北凉也收回法力。
小肉团子已经爬到案桌上,倒了杯水,跳下椅子,哒哒哒地跑到床边,将水递给拓跋紫。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又跑向床边,杯子里的水满满的,居然一点都没有溢出来,特别的稳。
拓跋紫接过杯子,忍不住多看了儿子一眼,这臭小子,进步很大啊,而且冥北凉这个父亲近来当得很不称职,都没有教他,全是他自学的。
所以这小子,绝对天赋异禀!
拓跋紫把水喂紫熏喝下,可是紫熏无论喝下多少水,都嚷着渴。
“冥天言说,紫熏离开了他,会像鱼失去水一般干枯难受而死。”冥北凉突然想起了冥天言的话。
拓跋紫将杯子放下,她自然也知道仙唯散的药效,刚刚一直在喂紫熏喝水,就是希望她还能再多撑一会。
“娘亲,你能不能炼解药?”小肉团子问。
“解药能炼,但没有药草。”拓跋紫道。
“什么药草?影卫出动,就算千里之外,也能在你要的时间内拿到。”冥北凉看着她。
可拓跋紫摇头,“药草在狐族才有,这也是楚柔柔很确定我们解不了仙唯散的原因。”
狐族?
影卫的确办不到。
他训练出来的影卫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人,跟灵狐是绝对无法比的。
随便一个结界,毫无特殊力量的人类就破不了。
“那她岂不是死定了!”小肉团子眨了眨眼睛,同情地看着床上的紫熏。
紫熏仍在呢喃着,“水……回去……求您让我回去……水……回去……”
“她神经错乱了!”小肉团子立即站得离床远一点,神精病的人最可怕了。
“她保不住了。”拓跋紫抬头看着冥北凉,一个决定在心里升起。
冥北凉垂眸看她。
她坐着,他站着,就这样,一个抬头,一个垂眸,四目相对着……
过了许久,冥北凉才淡声开口,“你若决定了,便去做……”
“你介意吗?”拓跋紫问。
介意!
当然介意!
紫熏已经被冥天言玷污过,甚至在冥天言之前,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男人,可他的紫儿清清白白的,只要是个男人,都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另一个被玷污过的女子合二为一。
还有,这个紫熏,他总觉得怪怪的,总觉得一点都不像他家紫儿的另一部分,他看着这个紫熏,完全没有看着紫儿的那种感觉。
紫儿若是跟紫熏合二为一,他会觉得日后抱着紫儿,是抱着两个女人,一个紫儿,一个紫熏。
那种感觉,他会觉得很恶心,心里会很排斥。
可他更明白,不能为了自己的感觉,就残忍地拒绝紫儿去追求完整的自己。
“冥北凉,我是不是自私了?”拓跋紫问。
“若是本王,也会这么做的……”冥北凉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笑。
其实,若是他,只要紫儿不接受,他不会这么做!
“冥北凉,我不想这么柔弱无能!你是高高在上的龙族之王,日后会掌控整个龙界,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至尊的身份,还有长远的寿命!而我,现在只是区区一个人族女子,我没有与你匹配的身份,更加没有能陪你到长远的寿命,我不想这样!我想改变!”她望着他,目光里盛满的,是对未来勇往直前的决心和坚定。
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人族女子的身份有何不好。
可她更知道,她如果永远只是这个身份,冥北凉要跟她在一起、要带她去龙界、要立她为后,会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多少的阻碍。
她也知道,他能为了她,放弃整个龙界。
可她不想,他就是他,生来便是高人一等,比其他所有生灵尊贵,他有那个雄心,他有那个神志,她不想成为他人生中的拘绊、扼杀掉他所有的未来。
她想要的,是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相互扶持,而不是将所有艰难、所有险阻都加诸在他一人身上,让他一人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