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古玩市场门口人来人往,秦月月趴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别信她我前两年来过一次,当时这老头好像就这样跟人讲的,什么血光之灾,都是忽悠人的话,你给钱就上当了。”
这么近距离,老头明显听到了。
他扶正帽子后说:“年轻人啊,你得相信我,你此刻双目贯晴,印堂发黑,明显是有血光之祸,老夫免费送你一首诗。”
“大开庙门不烧香,祸刀临头献猪羊,任凭你把头磕破!黄泉路上立牌坊!”
这诗的意思大概就是机会得把握住,要不然错过机会就无力回天了。
秦月月立即大声说:“别唬弄人了!有能耐帮我算算!就算我父母是否健在!你要算对了我就信你!”
我没说话,坐在马扎上他怎么应付。
只见这算命先生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个小本子,又掏出一支,在上面迅速写了些什么把纸撕下来叠好说:“算好了,答案我写在了纸上。”
秦月月打开纸,低头。
我也瞥了一眼。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
秦月月激动来,指着他道:“还说你不是骗子!算错了!什么父母双全!我父母早都不在了!”
“呵呵,小姑娘,不是老夫算错了,是你理解错了,我这纸上写着呢,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你不是父母双全,也不仅仅克伤一位,因为他们两位都不在人世了。”
秦月月一愣,脸色变了。
因为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我将烟头踩灭,递过去一百块钱:“老先生神机妙算,请问我该如何化解血光之灾。
他收了钱,马上递给我一个玉观音吊坠,说只要把这吊坠带在身上便能挡一次灾。
这吊坠成色一就是地方杂玉,雕工也很差,批发价估计十来块钱。
谢过后我两便离开了,秦月月不懂其中门道。
哪里有那么多的神算子,像查叔那样的本事人不是轻易出个门就能碰到的。
刚才这算命先生用了一招叫“连环朵”,也叫“两头堵”,意思是不论你怎么问,他的话听起来都是对的。
比如刚才秦月月如果回答说:“我父母都还健在。”
那他会说:“你我说对了吧,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你不克他们中的任何一位。”
如果秦月月要说:“我母亲不在了,父亲还在。”
那他会说:“你,我都说对了吧,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你不是父母双全,会克伤他们中的一个。”
就是靠“断句”来圆话,因为他写的这段批言没有标点符号,很多话中间加一个标点符号来解释,那意思完全不同了。
若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上当给钱?几百块钱不是钱嘛。
没错,对我来说别说两百,就是二十万也不算钱。
行走江湖,破不说破,我就想消费一下,买个吉利。
至于这个观音吊坠,我随手揣兜里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朔州有一城,二区,三园,四街五路,当晚九点钟,我带着秦月月来到了二区生活区的某独栋别墅外,当年这一带住的都是富人,据说很多是煤老板。
别墅内灯火通明,说明有人。
我让秦月月在外面等,什么时候收到我的短信了在进来。
深呼吸,上前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名起来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给我开了门。
“你找谁?”
“你好,刑老板约我来家里谈生意。”
“是吗?”
“他没跟我说晚上要来客人啊。”
“老公!”
“老公!有人找你谈生意!”
见没回话,中年贵妇冲我笑道:“你稍等,我去叫一下,他在三楼房,桌子上有茶水,随意就行。”
人上楼后,我坐在沙发上打量这栋豪华别墅。
都说煤老板品味土,这话不全对,这里虽说装修的富丽堂皇,但奢华中又透着低调,这么有钱的大老板竟然没有配专门保安,家里好像也没有保姆,就他们夫妻两个住在这里。
很快,一名身穿睡衣拖鞋,手里夹着雪茄的中年男人下来了。
这人目测四十多岁,带着眼镜,身材有些发福了。
“下是?”
我忙起身,笑道:“邢老板好。”
“坐。”
“你是王总派来的吧,是来谈那块儿地皮的事儿的?那块儿地皮我不可能让,替我转告王总,如果下次碰到合适的我可以让他拿。”
他此刻还没意识到我是谁。
我直接从怀中掏出装大铜钱的小木盒,打开后道:“北派项云峰,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他脸色变了,但瞬间又回归到了正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是王总的人那就请回吧,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我正色道:“邢老板,你拿了我的货,我可走不了啊”
“既然我能找到这里,既然我能算到你今天会在家,叫说明我是有备而来。”
“我直说了,三个月前,那拿到的那批货是秦娟从我这里偷的,我才是真正的货主。”
他听后皱眉讲:“我不管那是谁的货,我是真金白银买来的,钱我已经付清了,你不应该来这里,你应该去找收钱的人。”
我笑道:“我当然找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您的信息?我把那些人整的很惨,北派的货不好拿,同样,北派的人也不好惹。”
他听后用力将雪茄摁灭,抬眼道:“你意思是让我把东西还你?”
我忙摆手:“我没那意思,卖出去的货等于泼出去的水,那样不合规矩,那几件货只是开胃小菜,我意思是,您对正餐有没有兴?”
“哦?什么样的正餐?”
我将手机推过去,同时说:“珍玉食,三牲五畜您肯定吃腻了,但这龙肝凤髓想必您还没尝过。”
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找人寻仇,这才是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手机照册里全是我之前拍好的照片,他一张张完,脸上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我的货很多表面都带着“土”,是原汁原味,我知道,像他这种有钱人就喜欢这口。
果然,在过后他说:“你这些菜我的确没吃过,我也有兴尝尝,开个价。”
我比了个手势。
“七千万。”
他摇头:“年轻人,你这是拿我当冤大头还是财神爷了?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这些菜我只是想尝尝,不是非吃不可,我在给你一次机会,重说个价。”
“那就千万。”
“呵呵,听这意思,你今天是上门威胁我邢某人来了?”
我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大咧咧翘起来二郎腿笑道:
“菜都有保质期,我今天把菜送到家里了,邢老板,你不买也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