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人还没睡醒,冷不丁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第一时间从枕头下摸出枪,回头喊:“谁啊!”
“是我!小兄弟快开门!有急事儿要你帮忙!”
这声音......竟然是住在我隔壁我屋的牛哥老婆。
“怎么了嫂子?”我开门疑惑问。
“我老公出事儿了!我不会开车!你能不能帮我把人送医院!”
她表情十分着急,我跟过去一看,只见牛哥人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整张脸都成了黑色!
同时地上一堆呕吐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白酒味儿和酸臭味儿。
“人怎么成这样了!?”
“不清楚,回来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呼吸困难!紧接着脸色也开始发黑!”
我急道:“这好像酒精中毒了!看他这样子很严重,都不一定能坚持到医院啊!”
“那怎么办!”这女人表情都快急哭了。
“我都说了不让他喝酒!他偏要喝!我之所以生气打他是因为他之前有过类似情况!上次他就差点把自己喝死!”
“嫂子你别着急,冷静!我有办法。”
“你们正好有蜂蜜!快去拿蜂蜜!蜂蜜过于水能缓解这种情况!”
她匆忙找来蜂蜜兑了一大碗水,我则帮忙给牛哥往下灌。
“咳....咳咳...”
“老公,老公你睁开眼看看我!老公!”她不停呼喊,一脸着急。
看人有反应了,我第一时间把人背起来道:“赶紧走!拿上车钥匙!”
他们的车是那种大货车,外地车牌儿,后头全是摞起来的木质蜂箱,像这种车白天都不敢进市区,我开的不熟练,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把人送到了石景山综合医院。
直接挂急诊,然后走流程催吐,洗胃,输液。
一直忙活到早上六点,牛哥脱离了生命危险,又等到了上午九点多钟,人总算醒过来了。
在从我口中得知了昨晚的危险情况后,牛哥躺在病床上,一脸的心有余悸。
“以后我看你还敢不敢乱喝酒!这次多亏了这位小兄弟帮忙!要不然,你肯定去见你那位师兄了!”
“好了老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喝了,按理来说.....我这海量应该没事儿的啊?可能是我昨天回去吃了片儿消炎药的原因。”
我惊讶问:“消炎药?该不会咱两喝完酒你回去又吃头孢了吧?”
他挠头:“我不懂啊兄弟,没细看。”
我无语道:“牛哥你命真大,头孢加酒是要死人的,反正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听嫂子的话,别喝酒了。”
这是个意外,但正因如此,拉进了我和他们夫妻两的关系。
我这时才知道牛哥这老婆名叫方晓晓,浙江台州人。
而这女人精通一种很牛的拳术,我估计一般人没听说过,叫“缩山拳。”
她的长处正好弥补了牛哥的短处,这夫妻两的组合可谓天衣无缝,可惜他二人平常隐姓埋名,否则,江湖上定有其二人一席之地。
这是种浙江本地的拳种,很古老了,历史上说是抗元英雄方国珍所创,牛哥老婆恰巧也姓方,我没细问,但想来可能有些关系。
这种拳重攻弱防,顾名思义是把一座山的力量浓缩于拳之上,有些像寸拳的发力方式,但更快,更猛,更行。
此拳在民间流传有十几个版本,其中只有一套最正宗,江湖人称缩山拳法中的“母拳版”,牛哥老婆从小学的就是这种。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天,看有没有后遗症。
中午时分吃过午饭,我把牛哥老婆方晓晓叫了出来。
我抱拳道:“嫂子,我也是爱武之人,不管是牛哥的飞蝗手还是你的缩山拳都很少见,我想和你切磋切磋,领教一二。”
她挑眉说:“别了吧小兄弟,这里是医院,不方便,而且.....我怕一不小心伤到你,我拳比较重。”
我笑道:“没事儿,你看这大中午哪有人?咱们按照江湖规点到为止就行。”
“那.....行吧,我尽量留手。”
“别啊,你尽管拿出真本事!你要是留手,那就是对我的不尊重!我主要想试试我的步法。”
“步法?小兄弟你精通哪门闪躲步法?”
我笑道:“家师有言在先,不敢透漏。”
我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和女的打架,我这么做有我的考量。
见我坚持切磋,她点头,随后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左手缓缓握拳。
我深呼吸,调整状态。
后撤步,微侧身,脚拧外八,直接开了八步赶蝉。
下一秒她人便攻来。
我瞳孔猛地收缩。
因为她仅用一步便冲到了我面前!太快了,这难道是身法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一步贴身,一瞬出拳,我脑海中闪过了五个字。
“一气动山河。”
“小兄弟你没事儿吧?我只用了四成力。”她连忙跑过来,想扶我。
我摆了摆手,爬起来说没事儿,随后便去了卫生间。
见四下无人,我赶忙抽出来垫在衣服下双层厚纸板,随后捂着肚子直接吐了。
疼。
呼吸时一阵阵的疼!感觉像肋骨断了扎进肺里了一样。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就这还是对方留手的结果。
我的八步赶蝉并非躲不过,而是我没预料到她一步便进了我身!
缩山拳不虚传,就刚才那一下,我甚至有了面对小姑奶奶的感觉。
此刻我心想:“老天爷真是雪中送炭,只要我能把这两口子收入麾下,在加上负责替我收集情报的鸡哥老婆,那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我都多了两分胜算。”
我消失了这么多天,对方肯定急了,对方一急就容易出错招儿。
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我想要走一步险招。
一直藏着没办法法赢,拖的时间越长,我的货找回来的几率就越低,况且畏首畏尾则不是我的风格,我更喜欢正面对拼。
......
两天后,周六。
半夜两点多,我乔装打扮一番,骑着辆连刹车都没有的破三轮,在夜色掩护下来到了十里河天娇文化城门口。
等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人鬼鬼祟祟走了过来。
这人好似没注意到我,一直左右张望。
我走到其背后咳嗽了一声,他瞬间回头。
“表哥??”
“你吓我一跳,你怎么穿成了这样?我以为你是要饭的!”
“你他妈给我小点儿声....过来。”
我将亮子拉到角落,问他一路上有没有尾巴。
他摇头,一脸焦急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这几天音信全无,顺义那家赌场一夜之间倒闭了,我老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要不是今天你打给我!我都以为她是不是和你私奔了!”
我朝他头上扇了一巴掌。
亮子捂着脑袋,一脸怒气的看我。
没错,几天前我交待了小影不要联系亮子,我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看来小影听了我的话。
看亮子一直骂骂咧咧的抱怨,我一抬手,他马上躲开。
我笑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两去偷刘婶家老母鸡,你让刘婶撵上了树,后来你从树上掉下来头上缝了十几针。”
他回忆片刻,突然激动道:“当然记得!那疤现在还在!当时说好了有难同当!结果你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搂住他肩膀说:“危急关头,还是咱们兄弟间的关系靠的住。”
“那是!哥,咱两谁跟谁啊!”亮子也搂住了我。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指了指旁边的三轮车:“你把这车骑到潘家园牛大姐的车棚,记得要从北门过去。”
“现在?”
我嗯了声。
“可是....去车棚为什么要从北门过啊?那不是绕远路了吗?”
“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别多嘴,如果要是有人和你打招呼,你正常回话,表现的自然点儿。”
“哦,我知道了,那我去了?”
“去吧。”
此刻天还不亮,目送着亮子蹬着三轮离开,我没有第一时间走,而是站在原地,不紧不慢抽完了一根烟。
亮子和我这一车“货”,是我啃完扔出去的骨头,如果那只“狗”足够聪明,它就会闻着味儿过来吃肉。
潘家园人多眼杂,我选择今天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今天是周六,市场凌晨三点半就会开门了,不用过去看我都知道,肯定人乌泱泱的。
我握紧拳心想:“来吧,快现身,老子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