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琳对徐振的悲愤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根据我的预测,你的体力、智力、耐力和其他方面的能力都会出现大幅度的上升,你现在仍然处于波动期,必须加强饮食营养稳定状态,等进入稳定期,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合着老子就不是正常人了呗!
徐振又是一阵愤愤不平:“副作用呢?我还能活多少年?”
法琳叹气:“我说过了,你是我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有什么副作用,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你放心,应该不会影响你的寿命。”
“应该、可能、好像!”徐振出离愤怒,“你们那么牺牲那么奉献,你们怎么不上!”
法琳耸耸肩:“能试的都试过了,没人成功,你是唯一一个,也是我最后的希望。”
徐振的脸色突变,满腔怒火不翼而飞。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生物芯片只有他一个人成功,法琳这个臭娘们儿的实验也是,难道他天生一副合适实验的体质?还是说,改造实验的成功和生物芯片有关?
他有种立即启动生物芯片的冲动。
法琳敏锐地发现徐振的变化,马上抓住机会,换上最诚恳的表情和最有诚意的语气:“我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谈一谈,好吗?”
徐振认真的看了法琳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法琳嘴角上翘,恢复胸有成竹的模样:“这边请!”
两人隔桌对坐,法琳勾勾手指,工作人员立刻将一个小箱子送到桌上。
法琳亲手打开,推到徐振面前:“这是专门配制的注射剂,有需要的时候及时注射。”
箱子里是一把注射枪,以及三排整整齐齐的玻璃管,红黄绿三种颜色,每一种都像宝石一样艳丽。
徐振看看箱子,抬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法琳指着箱子解说:“绿的是高能营养剂,补充体力用的;红的是稳定剂,觉得不舒服马上打一针;黄的是促进剂,可以促进细胞快速分裂,作用是快速恢复外伤。”
徐振恼归恼气归气,可事已至此,他绝不会拿自己的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用心把这几种药剂的作用牢牢记住。
“这些应该够用了。”法琳强调,“注意,这是高能合剂,只能你自己用。”
“给其他人用会怎么样?”
“最轻也是瘫痪。”法琳说。
“丢了或者不够用怎么办?”
“只有营养剂最关键,一旦丢失必须大量进食,保证能量摄入。”
徐振心里直抽抽,好么,生物芯片本身就是消耗大户,现在又来个全身改造,这是逼他在钣桶的不归路上死命狂奔,永远不回头啊!
“还有吗?”徐振问。
“基本上就这些。”法琳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歉意,可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
人体改造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性工程,若是从头开始讲,一口气讲个三天三夜,能不能讲清楚各大分项的名称都不好说,真想从头到尾说个清楚,三五年都不算多。
但是这些都是研究人员才需要掌握的东西,完全没有告诉实验品的必要。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个人一下子冷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最后还是徐振打破沉默:“上面怎么样了?”他的目光落到屏幕墙上,大部分屏幕只有工蜂,只有少量屏幕显示着敌我交战的画面。
法琳声音一沉:“地面和负一层已经落到敌人手里,负二层还有一半儿在我们手里,负三层还没被敌人发现,不出意外的话,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徐振很是不可思议:“我都把命令带来了,你就没想过撤出去?”
“不怕告诉你,我们是一群不被主流接受的可怜人,改造实验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我们宁可死在这里,也不希望实验失败……现在实验成功了,我们也困在这儿了。”
直到很久以后徐振才知道,法琳和他的团队成员,都是迷恋人体改造,游走于律法边缘的那一类人。
铁岩这个实验室,原本只是单纯的武器实验室,法琳和他的团队为了逃避监管,主动远赴边疆,成为实验室的科研主力。
随后,法琳玩了一出借鸡生蛋,利用实验室的资源和设备,秘密打造人体实验室。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实验接近成功的关键时刻,敌人忽然出现,打乱了法琳的后续计划。
在此之前,不是实验室接不到雷霆号的呼叫,而是法琳等人故意截断通讯。
法琳原本的想法是把实验室的地面部分卖给敌人,悄悄保留地下部分,争取时间完成剩下的实验。
反正没接到撤离的命令,将来不管到了哪里,都有充足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也是事有巧合,徐振费尽心机带来了雷霆号的命令,又一次扰乱了法琳的计划。
在不愿离开和打击报复的双重心理作用之下,愤怒的法琳将魔爪伸向了徐振,并以徐振的安危威胁裴紫宁。
法琳自己也没想到,实验居然在徐振身上成功了!
她从没想过这可能是个巧合,而是觉得这是多年的积累终于结出了果实,认为以徐振的成功是打开人类继续进化的钥匙,只要以徐振为蓝本继续研究下去,早晚有一天,她可以彻底掌握这项技术,让人类整体进化为更高一级的生命。
对此,法琳信心满满。
此时的徐振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往深处想。
法琳忽然换上急切的表情,一把抓住徐振的胳膊:“徐振,一个请求,请你一定帮我。”
徐振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你还是想想怎么冲出去!”
法琳眼中又一次绽放狂热的光芒:“徐振,我求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因为你是我们唯一的成果,是我们仅有的成功,你可以证明我们做到了,证明我们是对的!”
“不用你求,我也会一直好好活下去!”徐振直接气笑了,他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偏执到这种地步,这种违背公序良俗的心愿,有必要这么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