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娣十四岁嫁给已故太子杨昭,虽然育有两子,但是还没满三十,正是花信【少】妇一枚,再加上保养得也是极好,容貌姣美,体态婀娜,也难怪会被王世恽这色老头觊觎的。
此时,刘良娣把王琬叫到一旁低声细聊,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也看得出是在委婉相求。杨侗看着母亲低声下气,故意目送秋波的妩媚样子,不由脸红耳赤,暗暗捏紧了双拳,羞辱的怒火也在胸臆间熊熊燃烧。
苏定泰和韦大中则暗暗摸住了刀把,如今这形势,实在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只是风险很大,毕竟从这里到九州池还要通过好几处关卡,即便侥幸杀了王琬,也很难逃到九州池去。
又过了片刻,刘良娣和王琬两人走了回来,前者神色有点不自然地笑道:“皇上,咱们走,王郎将同意了。”
苏定泰和韦大中此时心手都在冒汗,闻言暗松了口气,不着意地松开握着刀柄的手。
刘良娣牵着面无表情地杨侗从王琬的身边走过,后者眼神暧昧地瞥了一眼刘太后丰盈的上围,还有婀娜背影,禁不住舔了舔嘴唇,心想:“真是个难得的尤物,难怪大伯如此着迷,几时老子也能尝一尝滋味,岂不妙极,嘿嘿!”
“且慢!”
杨侗等人才走了几步,王琬却突然又叫住了他们,刘太后面色微僵道:“王郎将,哀家不是跟说好了吗?子时之前便会回来,断不会令你难做的。”
王琬笑道:“太后误会了,属下并不是变卦,只是担心皇上的和太后的安危罢了,这样,属下陪太后和皇上前往好了。”
刘太后并不知道高不凡的计划,看了一眼儿子杨侗,见他似乎并不反对,于是便点头道:“好,有劳王郎将了。”
于是乎,王琬便命自己的副手留守寝宫,自己带了二十名侍卫跟随杨侗等人前往九州池。
杨侗既惊且喜,心中暗暗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既然你自己跑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你。”
如果说杨侗最恨的人是王世恽,那么这个王琬能排到第三,因为平时他受王琬的欺压最多,特别是王琬用那种眼神窥视自己的母亲时,他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且说众人提着灯笼一路前行,由于有王琬在,所以十分顺利地通过了几处门户,来到九州门前。
九州门是西隔城和紫微城之间唯一互通的门户,是为了方便皇帝和后宫妃嫔前往九州池游玩而专门留的,如今负责把守九州门的是一名校尉,名叫宇文护。
这个宇文护约莫三十许岁,生得鼻直口方,倒是十分周正,眼见杨侗一行人提着灯笼走来,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然,快步迎上前行礼道:“属下宇文护,叩见皇上和太后。”
杨侗澹道:“平身,朕和太后要到九州池游玩,速速把宫门打开。”
只要一入夜,各处宫门都会关闭,九州门自然也不例外。宇文护的目光询问地望向王琬,见后者点了点头,他才掏出了钥匙把大门上那只沉重的铜锁打开。
眼见宫门打开,杨侗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率先举步走了进去,众人也连忙跟了进去。
王琬老神在在地吩咐道:“宇文校尉,九州门暂时不要关闭,皇上应该很快就会回头了。”
“是,王郎将,属下遵命!”宇文护应声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微不察的寒芒,目送着杨侗一行人进了园子。
应该是九州池内有湖泊的缘故,风果然很大,迎面吹袭而来,寒透肌骨,刘太后禁不住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看着那黑乎乎的湖面,内心也有点发憷,皱眉道:“侗儿,今年园子里没有花灯,也没什么好看的,要不还是不要划船了?”
杨侗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到瑶光殿去看看。”
王琬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在他看来,杨侗突然想来九州池游玩,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一时心血来潮罢了,这里又冷又黑,这小子只怕待上一会就会灰熘熘地回去了,所以一直冷眼看笑话。
刘太后本欲掉头回去了,但又不忍扫儿子的兴,只好道:“那就到瑶光殿去瞧瞧。”
瑶光殿位于九州池的湖中心,两边有桥廊连接,可直达湖心,杨广平时游园时喜欢先划船,划累了便到湖心的瑶光殿休息进食,顺便听一听歌舞戏曲找乐子。
且说杨侗一行人沿着湖边的花径往前行,收到消息的长孙敞已经便带着人急急来迎了。
前文便提到过,长孙敞目前的职务是禁军校尉,负责值守九州池,长孙顺德之所以看中长孙敞,正是由于九州池的特殊的地理位置。
九州池位于西隔城内,通过九州门就能直入皇宫大内,而西隔城的西侧就是夹城,夹城连着外城墙,主要用来抵御外敌用的,这里有一座城门叫嘉裕门,可直通洛阳城外。
到时李孝恭会兵分两路,一路在城南进攻定鼎门,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另一路则奇兵突袭嘉裕门,有长孙敞和长孙恒安做内应,定能一举破门而入,直捣皇宫大内,迅速控制住整个皇宫。
当然,这只是长孙顺德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殊不知长孙恒安和长孙敞还有下家,那就是高齐。
长孙顺德只以为大家都姓长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长孙恒安的妻儿又在自己手上,所以觉得长孙恒安和长孙敞肯定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的,殊不知高不凡本人如今也在洛阳城中。
若论亲疏远近,高不凡是长孙恒安的妹婿,而他长孙顺德只是堂叔罢了,若论仁义,他长孙顺德扣留了人家妻儿作为人质,已然落了下乘,试问长孙恒安又怎么可能选择帮他,自然一头扎入高齐的怀抱了。
言归正传,且说长孙敞和长孙恒安二人急急赶来行礼道:“属下拜见皇上太后,不知圣驾光临,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杨侗扫了一眼,发现长孙敞身后有几十名宫卫,比王琬带的人多,不由稍稍放下心来,微笑道:“朕和太后游园只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通知,所以不怪长孙卿家,起来!”
长孙敞和长孙恒安谢恩站了起来,眼见王琬也在场,便不动声色地施礼道:“见过王郎将!”
王世充现在一手遮天,把军中重要的职位都换成了王家子弟,王琬本是个不学无术的货色,文不成武不就的,却被封了个五品郎将,职位比长孙敞都要高。
只见王琬大咧咧地挥了挥手道:“都忙你们的去,这里不用你们侍候着。”
长孙恒安和长孙敞不由暗怒,皇上和太后都未发声,这个王琬便越俎代庖了,不知道的还以他才是皇上呢,可见王家人平时有多么的嚣张。
刘太后显然不想惹怒王琬,连忙道:“长孙校尉,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且去,哀家和皇上随便逛一逛即可。”
这里距离九州门有点近,若是在此动手,肯定会惊动守卫九州门的宫卫,所以长孙恒安和长孙敞对视眼,决定暂时隐忍,施礼后带着人退去。
杨侗恨不得立即就干掉王琬,所以随意逛了逛一会,便径直往湖心的瑶光殿行去,沿着九曲桥廊往前行,约莫半炷香时间,一行人便到了瑶光殿。
长孙恒安带人在殿门前站岗,杨侗看着灯火通明的瑶光殿,用讽刺的口吻道:“王郎将,这里似乎比朕的寝宫都要亮堂!”
王琬大言不惭道:“如今大隋内外交困,皇上身为万民表率,更应该带头厉行节俭,内史令削减皇上的用度也是为皇上好啊!”
“好一个厉行节俭!”杨侗冷笑一声,举步往瑶光殿内行去。
王琬自然不把杨侗放在眼内,跟了进去,还故意问道:“皇上难道心有不满?”
杨侗蓦地转身去,恶狠狠地盯着王琬道:“朕何止心有不满,朕还恨不得杀光你们王家所有人。”
王琬顿时愕住了,显然没料到平时只敢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并然突然敢说出如此狠话来。
刘太后也愕了一下,继而面色发白,急忙道:“侗儿,休得胡言乱语!”
杨侗怒道:“朕没有胡言乱语,王世充欺君犯上,王世恽亵渎太后,朕恨不得杀他们全家。”
王琬目光一寒,手按刀柄,阴恻恻地道:“皇上就不担心祸从口出?抑或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太后吓得瑟瑟发抖,吃吃地道:“王郎将,皇上他晚饭喝多了酒……”
杨侗打断道:“朕没有喝多,太后你也不用怕他,朕今晚就斩杀了这个欺君犯上的逆贼!”
王琬禁不住哈哈大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杨侗,不屑地道:“斩我,凭什么?除了你身边这两个废物,谁会听你的?”
“我听!”一把冰冷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只见浑身披挂的长孙敞带着数十名侍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把王琬等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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