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微一侧身,避过迎面劈来的一刀,同时右手随意扫出,正中那名亲兵的喉结位置,只听得卡嚓一声,这名亲兵的脑袋便软绵绵地垂到胸前,然后一头栽倒。紧接着高不凡身形一旋,躲过身后袭来的三刀,同时一记鞭腿抽在另一名亲兵的胸口上,这名亲兵的胸口倾刻塌陷下去,整个人横飞而起,倒地后狂吐鲜血不止。
一个人如果把同类当成食物杀死吃掉,那么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与禽兽无疑,更何况现在这群禽兽还打算要自己的命,所以高不凡毫不留手,一击必杀,只是数个呼吸的功夫,张伦手下的十名亲兵便被他全部击杀了。
张伦显然没料到高不凡的武功竟如此可怕,不由惊得心胆俱寒,右手握紧刀柄,额头上冷汗淋漓,犹豫了很久,愣是不敢上前。
此时此刻,高不凡的长刀还在鞘中,神色平静地看着张伦,如渊嵉岳峙。
张伦面色变幻不定,忽然咆哮一声,虚晃一刀便转身往外逃去,只是他刚迈出门口,迎面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脑袋便咕噜一声滚落,无头尸体继续往前冲出数米,这才扑通的摔倒在地,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陈孝意那名老仆从门口闪了出来,右手提着一柄血淋淋的腰刀,左手拾起张伦的人头,向高不凡拱了拱手道:“此叛徒就不劳齐国公出手了。”
高不凡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察觉到此人伏在门口的墙后了,点了点头道:“你的身手不错。”
“谢齐国公夸奖!”老仆说完便提着人头闪到一边。
此时陈孝意已经站了起来,吩咐道:“老姜,到外面去,本官和齐国公聊几句。”
老仆毫不犹豫地便行了出去,显然也明白,以高不凡的身手,若是要对大人不利的话,他即便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多谢齐国公出手相助。”陈孝意拱手为礼道。
高不凡微笑道:“陈大人客气了,其实即便我不出手,你的这名仆从也能自行料理。”
陈孝意坦然道:“老姜的身手的确不错,但是以一敌众的话,也会十分狼狈。”
高不凡只微笑不语,陈孝意神色有点复杂地问道:“刘武周突然停止攻城,并且摆出防御姿态,想必防的就是齐国公,不知齐国公这次出兵雁门,走的是军都陉,还是飞狐陉?”
“飞狐陉。”高不凡也坦然地答道。
“如此说来,那么灵丘县肯定已经被齐国公拿下了。”
“侥幸而已。”
陈孝意轻叹了一口气道:“齐国公以千金之躯冒险潜入雁门城中,可是要劝我陈某人献城投降?”
高不凡点了点头道:“原有此意,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陈孝意反问道:“为什么?”
高不凡直言道:“因为没用。”
陈孝意淡道:“也许你可以试试的。”
高不凡摇头道:“没必要了,只要击溃了刘武周,雁门城就是本王的了。”
陈孝意愕了一下,继而露出了苦涩表情,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的确没必要了,如今的雁门城已然水尽粮绝,百姓易子而食,再过几天便会不攻自破。”
“那陈大人为何还要坚持?”高不凡反问道。
陈孝意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高不凡转身往门楼外行去,前者忽然厉声喝道:“且慢!”
老仆闻声提刀闪了出来,拦住了高不凡的去路,拱手冷道:“齐国公请留步。”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道:“莫非陈大人想留本王过夜?”
陈孝意沉声道:“齐国公先前说皇上封了你为齐国,还有圣旨为证,本官姑且当真,只是皇上为何突然要封你为齐王?”
高不凡坦然道:“因为东都被瓦岗军包围,皇上希望本王能出兵救援,消灭李密,以解东都之危。”
陈孝意顿时沉默了,这个理由很充分,他相信了,但也从侧面反映出,皇上如今的确已经山穷水尽,无计可施,不得不以封王为条件,来换取高不凡出兵救援洛阳。
“既然如此,那齐王为何不出兵洛阳,反而出现在这里?”陈孝意有点不解地问。
高不凡平静地道:“因为皇上已经驾崩了。”
陈孝意浑身一震,面色大变,失声道:“皇上……驾崩了?”
高不凡点了点头,陈孝意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无比,就像鬼一样,死死地盯着高不凡,颤声道:“皇上是怎么没的?”
高不凡坦然道:“宇文化及伙同虎贲郎将司马德戡等人发动兵变,弑君于江都宫中,自封为大丞相,并拥立秦王杨浩为帝,近日更是率十万骁果军,试图返回京师。”
陈孝意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扑通的跪倒在地上,这么大的事,高不凡肯定不会乱说,而且还有名有姓,显然假不了,泣声问:“皇上是什么时候驾崩的?”
“据本王收到的消息,宇文化及正月十六发动兵变,第二天便杀害了皇上,一同遇害的还有所有陪驾的皇族和外戚。”
陈孝意悲呼一声,对着江都方向叩头痛哭,泪流满脸。高不凡没再停留,举步而行,老仆也闪身让开了道路。
高不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城头边,纵身一跃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夜风中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声。
………………
两日之后,七千齐军浩浩荡荡地开至雁门城外,刘武周和宋金刚率领两万大军列阵于西门,与齐军相隔数里对峙,摆出一副要决战的态势。
本来刘武周和宋金才还是有点怵的,但当他们打探到齐军竟然只来了七千八千兵力时,胆气顿时又恢复了,嘿,自己的兵力是齐军的两倍有余,怕他个鸟啊,如果这样都打不赢,还是找块豆腐捂死自己算了。
他奶奶的,干就干,谁怕谁啊!!!
刘武周这货还是颇为勇武的,估计开战前还想涨一涨军威和士气,所以亲自打马来到阵前,厉声喝道:“本人乃定杨可汗刘武周,李靖可敢出来一战?”
齐军阵中当即战鼓擂响,一匹神骏非常的大青马脱阵而出,像箭一般奔到刘武周前面十米开外停下,但见马上一名青年手执长刀,英俊的脸上挂着极为阳光的笑容,一双眼睛清如溪水,亮似辰星。
刘武周一见此人,不由大吃一惊,吓得几乎要拨转马头就开溜。
高不凡淡笑道:“刘武周,李将军身上有伤,不便出战,本王与你一战如何?”
刘武周面色变幻不定,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齐王亲至了,只是本汗和齐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齐王何故突然来攻伐本汗?”
高不凡哂笑道:“本汗?看来你刘武周确实给突厥人当了狗,而且还当得挺自豪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刘武周臊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冷笑道:“高长卿,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你也休说风凉话了,你就是命好,分到幽州这块风水宝地,有太行山和燕山的保护,如果换着你到了马邑这个地方,在突厥骑兵的铁蹄下也得臣服,说不定比我刘武周跪得还要彻底。”
高不凡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给突厥人当了狗,却幻想别人也会给突厥人当狗,这样来安慰自己是不对的。”
刘武周不由恼羞成怒,厉声喝道:“高长卿,老子不跟你逞口舌之争,如今是战是和,全在你一念一间。”
高不凡淡道:“战又如何?和又如何?”
刘武周狞声道:“战的话,咱们今日便摆明车马大战一场,分出个你死我活来,若要握手言和,那么便带着你的人回到太行山以东去,以后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高不凡微笑道:“口气不小,看来有突厥爹撑腰,果然硬气了!”
刘武周狞笑道:“随你如何羞辱,老子就当你放屁罢了,难道老子两万大军,还怕你区区七八千齐军,待老子杀你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之后,看你还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刘武周说完便拨转马头往回跑,也不敢再提单挑了,而且一边跑,还一边侧身举盾,显然担心高不凡趁机放箭射他。
高不凡本来还没这个打算的,见状不禁来了兴趣,崩崩崩就是数箭射出,两箭射中盾牌,还有一箭射中了马腿,刘武登时连人带马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齐军阵营见状顿时欢声雷动,高声欢呼:“齐王威武!”
正是应该了那句:说最硬的话,挨最毒的打。
刘武周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得狼狈了,一边举着盾,一边警惕地往后倒退,生恐高不凡会策马追上来一刀把他结果了。
幸好,这时亲兵们终于冲上来了,刘武周不由松了口气,在一众亲兵的团团护卫之下,狼狈不堪地逃了回去。
高不凡哂然一笑,这才施施然地勒转马头,返回齐军的阵形。
刘武周本想涨一涨军威的,岂料却在三军阵前出了个大丑,此刻不禁恼羞成怒,厉声大喝:“擂鼓,进攻!”
激越的战鼓随即擂响,两万刘军便排山倒海一般向着齐军的阵地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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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补更,明天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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