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虽然没有见过高不凡,但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因为高不凡身后的“高”字帅旗是如此的扎眼,就像一团火焰一般。
“你就是幽州总管高长卿?”苏定方握紧着刀柄,竟莫名的有一点紧张。
高不凡的名声太响亮了,如今一见,发现对方的年纪竟然跟自己差不多,苏定方竟然生出了一丝挫败感,他向来自诩优秀,可是跟眼前这位一比,始觉这天下真是藏龙卧虎,他苏定方并不是最优秀的那一拨尖儿。
高不凡从容地道:“没错,本人就是高长卿,我知道你叫苏定方,窦建德麾下的后起之秀,不过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投降?”
苏定方暗怒,冷笑道:“现在风很大,高总管就不怕闪了舌头。”说完一夹马腹,迎风一刀疾劈向高不凡。
高不凡现在的身手是越发的厉害了,只见他随手一刀挥出,瞬时掀起一片风雷,苏定方手中的刀差点便被震得脱手飞出,还没等他缓过劲来,高不凡的第二刀又刷的一声劈到了,看上去很随意,实则却是凌厉无比。
咣当的一声大响,苏定方手中的刀直接被劈飞出去,骇得他拨转马头便逃。
高不凡轻夹马腹追了上去,苏定方听闻身后的马蹄声传来,不惊反喜,偷偷摘下了弓箭,猛地回身一箭射来。
高不凡显然早有准备,手腕一翻,刀光过处,利箭已然被其轻松击飞。
眼见这招回马箭竟然不灵了,苏定方不由有点慌了神,突然抽出三支箭同时搭在弓弦上,回身就是咚咚咚的三箭,两箭直取高不凡上面门和胸口,第三箭却是射马!
高不凡倒是不敢怠慢,挥刀把射向自身的两箭劈落,右脚同时疾踢而出,竟然快如电闪般踢中了箭杆,那支射向大青马的利箭便斜飞了出去,这眼力和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苏定方登时呆着木鸡。
高不凡猛地一夹马腹,大青马的速度猛增数成,趁着苏定方愣神间已经追至其身后半米左右,手中长刀霍然劈出。
苏定方急忙以角弓抵挡,只是如何抵挡得住,那把角弓应刃而折,而刀势并不稍减继续向他脑袋劈来。
“我命休矣!”苏定方只闭目待死,只是这时高不凡却收住了刀势,凝而不发。
苏定方下意识地张开眼睛,而高不凡已经洒然一笑,只用刀身在前者的后颈拍了一下,苏定方顿觉眼前一黑,一头往马下栽去,只是还没掉落地就被高不凡伸手抓住了,并且随手扔给了亲兵队伍高大河,吩咐道:“绑了!”
窦建德逃了,高雅贤和苏定方又被活捉,大局定矣,剩下的窦军纷纷弃械投降。高不凡留了一支人马负责打扫战场,然后便率军直奔乐寿县而去,准备乘胜追击,趁热打铁,让老窦再尝尝幽州军的组合铁拳,敢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河间县的城头上,王琮看着高不凡的帅旗越城而去,不禁满脸的无奈,他本打算高不凡到来劝降时,来个顺水推舟开城献降的,岂料后者竟然毫不停留,直接越城而过,视河间县城为无物。
没办法,王太守只能继续矜持一下,等高不凡追击完窦建德返程后再作打算了。
且说窦建德率着败兵退入乐寿县城固守不出,高不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下令攻城,各种大型的攻城器械陆续运了过来,飞天雷对着城头一通狂轰滥炸,三日后,城头便被炸得百孔千疮,窦建德抵挡不住,只好连夜弃城逃走,仅率数千人急急逃往信都郡。
高不凡派出裴行俨和卢升两人率轻骑兵追赶,这一追可不得了,先从乐寿县追到武强县,又从武强县追到下博县,接着是武邑,信都县,长乐县。短短数数天时间,裴行俨和卢升便追杀了窦建德五六百里路,连下信都郡十城,只能用势如破竹来形容。
这一日黄昏,窦建德终于逃到了信都郡的南宫县城,再往南就是清河郡了。
夕阳西下,北风凛冽,窦建德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寒风迎面一刮,竟冷得他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窦建德回首望去,发现身后竟然只剩下数十名亲兵了,虽然不是形单影只,但也无比凄凉,禁不住悲从中来!
回想十数日之前,自己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北上,声势是何等的浩大,何等的威风,结果转眼间兵败如山倒,不仅全军覆没,还几乎把整个信都郡都丢了,比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惨,高长卿这小子太狠了,竟然一点情面也不留!
“大将军,前面就是南宫县城了,咱们要不要进城?”一名亲兵战战兢兢地问。
这一路上,幽州军追得太紧了,往往窦建德还没来得及入城就被赶上了,只能不断地往南逃,不过这两天,幽州军的速度似乎放慢了,窦建德他们才有机会松一口气,平安抵达了南宫城。
正当窦建德准备叫开城门时,城门却自动打开了,红影闪动,一支娘军从里面迎了出来,为首之人眉娇目俏,眉心一点嫣红的胭脂美人痣,菱角似的小嘴儿,煞是好看,赫然正是窦线娘。
“爹!”窦线娘急急迎了上来,见到父亲完全无损,并未受伤,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眼见父亲这丢盔弃甲狼狈模样,亦禁不住颇为有点心疼,高太哥出手也忒重了些,把阿爹打得太惨了。
窦建德骤然见到女儿,既羞且愧,神色有点不自然地道:“线娘,你怎么会在此?”
话说窦建德为了瞒着女儿出兵攻伐幽州,特意把她派到最南边的清河郡主持招兵事宜,只是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窦线娘呢。
所以当窦线娘得知父亲竟然率军北上跟高大哥干仗后,不由心急如焚,连忙率着她的娘子军北上,结果走到清河县便得知父亲战败了,而且被裴行俨和卢升两人一路追杀,连忙加快行军速度,终于在南宫县城遇上了狼狈逃回来的父亲窦建德。
“爹,你为什么要跟高大哥开战,大家就不能和平共处吗?”窦线娘叹了口气道。
窦建德面色一沉:“你何不问高长卿那小子去!”
“可明明……是阿爹你主动招惹高大哥的啊!”窦线娘嘀咕道。
窦建德气不打一处,怒道:“你这逆女,胳膊肘净往外拐,眼里只有你高大哥,根本没有我这个爹,既然如此,便找你的高大哥去,阿爹是生是死也不用你管了……咳咳咳!”
窦建德说完竟剧烈地咳嗽起来,窦线娘连忙替父亲抚拍后背,一边焦急地问:“阿爹受伤了吗?”
窦建德眼珠一转,冷哼声:“不用你管,找你的高大哥去。”说完又猛咳起来,这次连腰都佝偻下来。
窦线娘见状更加着急了,揪住一名亲兵正待追问,身后的官道忽然尘土飞扬,马蹄隐约可闻,那名亲兵面色急变道:“不好,定是幽州骑兵追上来了!”
窦线娘柳眉一挑,有些着恼了,高大哥麾下的兵将也太过份了,把阿爹追杀了几百里还不肯放过,非要杀死我爹才肯罢休吗?
“阿爹,你先进城,女儿去会会他!”窦线娘一叉小蛮腰,提刀便翻上马背,率着一支娘子军便向迎了上去。
窦建德竟不停留,毫不犹豫地便进城去,一名亲兵禁不住担心地道:“大将军,窦姑娘只怕不是人家对手。”
窦建德淡定地道:“放心,来者是裴行俨,不会把线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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