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德楼是洛阳城中最顶级的酒楼之一,位于上林苑附近,王世充特地在这里开了一席宴请高不凡,还专门带来了几名相貌姣美,身材火爆的胡姬陪酒。
这时,王世充亲自给高不凡斟了一杯酒,谄笑着道:“高大人如此赏脸,下官真是感动万分,感激不尽啊。”
高不凡讶然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叹了口气:“不瞒高大人你说,下官的出身不好,又是胡人,所以从小就被人嘲笑,被人排挤,甚至被人骂是野种,像高大人这般看得起下官的并不多。”
此言一出,坐在王世充旁边的两名的年轻人,表情都明显有点不自然起来,而这两个年轻人正是王世充的两个儿子,长子叫王玄应,次子叫王玄恕!
“英雄莫问出身,王大人不必太过在意了,而且以王大人今日之成就,只怕那些嘲笑排挤你的人,大部份都要忘尘莫及了。”高不凡不动声色地安慰着,心里却是暗暗警醒,王世充这家伙不仅能当众亲吻杨广的鞋底,还能神色自若地自揭伤疤,连“野种”这个词都说出来了,足见其内心的强大,绝对是个狠人。
王世充闻言呵呵一笑道:“高大人所言不假,小时候那些嘲讽排挤下官的人,如今在下官眼前就像蝼蚁一般,下官心情好就懒得搭理他们,若是心情不好,嘿嘿,随便动一动脚趾头就能让他们粉身碎骨了。
哎哟,呵呵,差点忘了很快就是高大人的大喜日子,下官说这些扫兴的来作甚呢?来来来,大家喝酒才是正经,玄应玄恕,也别傻乎乎的坐着了,机灵点儿,给高大人敬酒啊!”
话说王世充本来有三个儿子的,分别叫王玄应、王玄恕和王玄琼,三子王玄琼早夭,所以便只剩下两个了。这次到东都给杨广送龙舟,王世充特意把两个儿子带上,也好在杨广跟前露一露脸。
王玄应约莫二十出头,而王玄恕年纪则跟高不凡差不多,一看就是“中外合资”的结晶,估计是遗传了母亲的长相,跟王世充都不是很像,不过体魄倒是随了王世充,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精神奕奕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玄应(玄恕)敬高大人一杯。”王氏兄弟站起来分别向高不凡敬酒,后者均欣然一饮而尽,并且赞道:“两位王公子一表人才,气血充盈,可见身手定然不凡,估计也是军中的无敌猛将也!”
王世充谦虚道:“高大人过誉了,犬子只是练了些三脚猫功夫而已,跟高大人肯定没得比。”
“王大人谦虚了。”高不凡不动声色地瞥了王玄应和王玄恕一眼,发现前者神色自若,后者则嘴角微撇,显然有点不服气,可见前者稳重,颇有城府,而后者则气盛一点,也许是跟年龄有关。
众人寒暄了几句,王世充便对身边陪酒的美姬上下其手,画面不堪入目,当然,也十分刺激男人的荷尔蒙,要是定力不够,肯定马上就被带动起来。
高不凡相当无语,逢场作戏他也会,不过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如此放浪形骸,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再看王玄应和王玄恕两兄弟,似乎一点也不尴尬,同样对身边的美姬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
“高大人,冰姬敬你一杯。”身边的胡姬斟了一杯酒,娇滴滴地捧到高不凡的唇边,一双迷人的蓝眼色泛着春水一般。
王世充的一双怪手在歌姬身上肆虐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留意着高不凡的反应。
高不凡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一口喝尽,伸手搂住胡姬的腰身略一用力,后者便娇呼一声便跌入他怀中。高不凡一低头,便逮住那嘴儿将酒水送了过去,胡姬挣扎了几下便把酒水咽了下去。
高不凡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唇酒美人,妙极!”
胡姬娇羞地打了高不凡一下嗔道:“高大人你好坏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来来来,再陪本官喝一杯。”高不凡说完果然又来了一次,一直十分沉静的王玄应竟然脸色不自然起来,甚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虽然这些表情变化一闪即没,但高水凡还是捕捉到了,不由暗暗奇怪,莫非王玄应和这个胡姬有一腿?于是干脆放开手脚施为,一时搞得这个冰姬钗横簪乱,面红耳赤,浑身火热,低喘连连。
王玄应果然又露出了怒意,甚至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王世充倒是笑眯眯地看着,并且用凌厉的眼神不着意地盯了儿子一眼,王玄应立即像老鼠见到猫一般,埋首于身边的美姬身上,动作越来越大,弄得那美姬都差点痛叫出声了,倒更是像是在发泄情绪。
终于,一场饮宴结束了,主客双方都如释重负,高不凡连忙站起来告辞了,没办法,身边这名胡姬实在太热情了,太痴缠了,就像火一般把他融化了,再逢场作戏下去,高大少担心自己会假戏真做。
“高大人对冰姬可还满意?”王世充笑吟吟地差问。
高不凡意瞥了一眼媚眼如丝的,脉脉含情的胡姬,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冰姬姑娘肉骨冰肌,貌若天仙,甚妙甚妙!”
王世充闻言压低声音道:“此女是下官特意在西域搜罗回来,从小培养的,不仅相貌万里挑一,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比大家闺秀差,而且还特别会服侍男人,嘿嘿,下官本来想献给皇上的,可是皇上近日正修身养性,所以看不上,高大人若有意,不如就送给高大人。”
此言一出,那冰姬和王玄应都呼吸为之一紧!
高不凡心中一动,摆手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更何况本官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带个女人回去也不太好。”
王世充笑道:“有什么打紧,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下官的小妾就有十几人,更何况,高大人把冰姬带回去,即便当个婢女使用也好的。”
“这个……”
王世充立即趁热打铁道:“就这么定,冰姬,你以后就是高大人的人了,待会跟高大人回家,回头我会让人把你的行李送过去,日后记得要好好服侍高大人,若服侍得不好被赶回来,仔细你的皮!”
冰姬轻轻一颤,连忙道:“是,家主老爷!”
“唉,王大人你太客气了……也罢,却之不恭,本官便谢过王大人了。”高不凡拱手致谢,便带着冰姬离开了一德楼,王玄应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王世充目送着高不凡离开,又将剩下的胡姬打发了出去,这才回身抽了王玄应一个耳光,骂道:“看你这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跟死了老子一样。”
这一记耳光显然抽得不轻,王玄应的嘴角都冒出了鲜血,不甘地道:“可是爹答应过孩儿,如果皇上不要,就把冰姬赐给孩儿的。”
王世充目光一厉,反手又给了王玄应一记耳光,阴狠地道:“放肆,你的命也是老子给你的,说拿回就拿回,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王玄应打了个寒颤,低下头道:“孩儿知错了,请父亲大人责罚!”
王世充神色稍缓,淡道:“起来。”
王玄应站了起来,两边脸已经红肿了,弟弟王玄恕见状更是夹着腚连大气也不敢透,生恐触怒了这个父亲大魔王。
也许是从小就被歧视、嘲笑和排挤,所以王世充的性格阴狠而毒辣,譬如刘元进被剿灭后,还有很多残余,王世充为了尽快消灭这些余党,便打出招安的幌子,把这些余党的头目招来,并且当众盟誓既往不咎,甚至喝了血酒结拜兄弟,结果呢,当那些余党头目把手下的弟兄全部交出来后,王世充却背信弃义,把他们全部给坑杀,包括那些喝过血酒的“兄弟”。
所以说,王世充就是那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估计杀了儿子演苦肉计的事他也能做出来,因此,王玄应和王玄恕都很害怕这个父亲,视之如大魔王。
另外,王世充估计是在外面装孙子受了不少气,回到家里不用装,于是便原形毕露了,打老婆打儿子那是家常便饭的事,至于小妾,每年都会打死几个,不是一般的变态。
这时,王世充摸了摸儿子王玄应红肿的脸,淡淡地道:“记住,你如果想成功,想出人投地,那就不要让女人成为你的牵绊,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女人,只要你成为人上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王玄应恭敬地道。
嗯,王世充的教育理念也很变态,不过也不奇怪,其父支收就把妻子嫁给了别的男人,还让亲儿子跟别的男人姓,然后自己还跟着一起吃软饭,可见把女人当成工具就是他们家族的传统思想。
毫无疑问,王世充完美地继承了这种思想,并且发扬光大,现在更是灌输给了两个儿子。
王玄恕小心翼翼地道:“父亲,这个高长卿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孩儿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看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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