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路，玫瑰酒，只是体育馆附近众多酒之一。
而这里也是江南市重要的打卡地。
足球场外围的许多店面，都是租给经营酒，跑车俱乐部等商家。
因此每到夜幕降临，这里就是江南市最为热闹的地点之一。
当助理老周开车来到一处停车场时，玫瑰酒外围的保安，立马上前帮忙引导。
众多低底盘跑车在加长奔驰面前就是个弟弟，因此徐正刚的车，在这片地头还算养眼。
在酒外围的不少年轻男女，多少都会掏出手机，将面前的加长奔驰拍摄下来。
“欢迎光临。”顾晨和大家刚刚步入玫瑰酒的入口通道，就有几名戴着爆炸头假发的高挑女子，不由低头问候。
大家在一阵好奇中走过通道……
卢薇薇不由疑惑的回头一瞧，这才拍着顾晨的肩膀道：“顾师弟，难怪那个何桂芳来这会辣眼睛，你看看那几个女人，怎么看都感觉是把自己打扮成火鸡的样子啊。”
“还有那个，那算蒲公英还是向日葵？感觉这是森林动物聚会呢？”
“哈哈。”袁莎莎也是被卢薇薇逗得不行，赶紧指着前方的海报说：“卢师姐，还真被你猜对了，你看这是什么？”
“森林趴？”卢薇薇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瞧。
海报上，的确是各种帅哥美女，将自己打扮成动物卡通形象，给人一种浓烈的森林气氛。
就连守住出口，满脸胡茬的胖大叔保安，头上也戴着一顶向日葵花圈，给人一种强力的反差萌。
王警官微微皱眉，也是不由吐槽道：“话说这也太雷人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戴着向日葵花圈的胖大叔保安一听，也是瞥了瞥众人，眼神中带着鄙夷。
进入宽敞的主会场。
昏暗的灯光，各种奇葩动植物造型的年轻男女，还有不时端着托盘，踩着旱冰鞋穿梭其中的服务生，都给众人一种强烈的新鲜感。
王警官环顾一周后，也是不由啧啧称奇道：“话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这么搞有赚头吗？”
“王警官。”一旁的徐正刚瞥了他一眼，也是不由分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追求一个刺激和新鲜。”
“体育路这边的酒和俱乐部又很多，如果没点特色，很快就会没生意的。”
“所以在这块地方，越是有特色，越受年轻人追捧。”
“是这样吗？”王警官不由皱皱眉，也是摆摆手道：“好，我不是很理解你们年轻人的这种新潮，但是咱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这看森林舞会的，话说咱们还是先找找刘奇的堂弟，毕竟这才是正经事。”
王警官也是话音刚落，一名手持托盘，脚踩旱冰鞋的服务生，瞬间滑到他身边。
以一个熟练的刹车动作，停在他面前问：“几位，你们可以坐那边，那边还有几个空位。”
“我们不是来消费的，我们找人。”顾晨直接接话道。
男服务生瞥了瞥顾晨，有些不高兴道：“那你们找谁啊？”
“刘玄。”顾晨说。
男服务生冷冰冰的回道：“不好意思，不认识。”
顾晨则是一边将自己的警察证掏出，一边继续解释道：“就是在你们玫瑰酒做反串歌手的那个刘玄。”
也是见顾晨是警察身份，刚才还冷冰冰的男服务生，瞬间又笑嘻嘻道：“哦哦，原来你们是找那个刘玄啊，他还在唱歌呢。”
看了眼不远处的舞台，男服务生顿时指着一名穿着红裙，浓妆艳抹的唱歌女子道：“看见没？你表面看他是个女人，可他就是刘玄，纯爷们。”
“呕！”卢薇薇看着舞台上又蹦又跳的刘玄，差点没把今晚的食物给吐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反串？
怎么看都比门口那只火鸡更加辣眼睛。
卢薇薇是个正经人，看不得这种不正经的装扮，别说他刘奇是个男人，就是女人都难以接受。
可是奇怪的是，前排的顾客，不仅不反感，反而跟着头戴假发的刘玄又蹦又跳。
整个大厅内都是震耳欲聋的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顾晨看了眼男服务员，问道：“能帮我把他叫过来吗？我们是芙蓉分局的，有事找他。”
“这个……”男服务生看了眼舞台，这才淡淡说道：“要不这样，你们几位先到那边空位去坐坐，刘玄还在演出呢，耽误不得，等他唱完这几首，我让他去这边找你们，你看行不？”
“也行，让他快点。”王警官低头看表，又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好，那你们先到28号卡座去坐一会，我去跟经理说。”
“行。”
大家在一阵扯皮中，也找到了28号卡座，一个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空位。
徐正刚问大家：“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卢薇薇在坐下之后，忽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张加塑过的宣传单，不由好奇的拿在手中翻阅一番。
“招聘演绎成员？只要你有才华，我们就可以给你提供一份丰厚的薪水，50万年薪……不是梦？”
卢薇薇不由惊叹出声，看了眼身边的顾晨道：“顾师弟，你说这玫瑰酒，真能指望在这些顾客中招到50万年薪的演绎人员吗？”
“应该有。”顾晨指着台上的刘玄，淡淡说道：“关键是肯放下面子，就比如那个刘玄，我就感觉他是冲着这50万才让自己变成这番模样的。”
“50万年薪？”袁莎莎黛眉微蹙，也是淡淡说道：“我看到那些经常贩卖焦虑的文章或视频，他们好像动不动年薪50万就是标配，动不动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感觉是真的？”
顾晨摇头，并不认同道：“有是有，但更多人是通过反复渲染一些极端的案例，让本来打算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前行的人，变得焦虑万分。”
“没错。”王警官也是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调侃：“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夜之间成为杰克马，真以为50万年薪这么好挣？”
指着台上反串歌手刘玄，王警官又道：“看见没，有个正常人没有？感觉都是一群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难怪何桂芳说辣眼睛，我看是对啊。”
“那50万年薪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呢？”卢薇薇又问，看向身边的顾晨。
顾晨干笑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毫不夸张的说，年薪50万，几乎碾压了99%的上班族。”
“99%？这么夸张的吗？”袁莎莎表示怀疑，毕竟能拿到年薪50万，说明已经是所有上班族中的1%，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
顾晨左右看了看周围穿梭的人群，从中找到了几个老板模样的人，似乎也在找对比似的：“你知道吗小袁？有数据显示，上市公司高管的平均年龄达到了48.6岁，平均年薪为44.7万元。”
“那你认为国内本科以上学历的人数，目前占比多少呢？”
“本科学历？”袁莎莎不由呆了一下。
这个问题，自己压根就没思考过。
不过考虑到每年大学生毕业人数的强大基数，袁莎莎也是随口一说：“百分之……十几的样子？”
顾晨摇了摇头，笑笑说道：“答案是……不到4%的样子。”
“这么少？”卢薇薇也是不由愣道：“话说每年大学生这么多，本科以上学历的人数，竟然只有这么点？”
“会不会你搞错了顾晨？”一旁的王警官也是不由一呆，感觉好像在这个社会，你只要脱下鞋子，将鞋子抛向人群。
十个中总能砸到一个本科以上学历的人似的。
可不到4%的确有些吓人了。
顾晨淡淡一笑：“这个是有数据支撑的，当某个商业大佬说出这个数字时，也是跟你们一样，众人一片哗然。”
“有较真的人，还真就从网站上，下载了20多年前以来大学本科以上毕业生数据，核实之后发现，确实没有超过4%。”
“那这么说，能拿年薪50万的人，真的只有1%的概率？那徐正刚算一个？”卢薇薇不由看向徐正刚。
徐正刚则是笑笑，赶紧摆手解释道：“我属于那种不怎么干活，但年薪很高的那种，跟一般的白手起家不一样。”
“徐正刚不算，他要算的话，那咱们这里五个人，岂不是概率高达20%？”王警官给出自己的看法。
卢薇薇也是默默点头：“也对哦，也难怪网上动不动就是年薪百万，动不动就是豪车豪宅，感觉人均一套的样子。”
“那卢师姐再猜，中国有多少人没有坐过飞机呢？”顾晨紧接着又问。
卢薇薇咬着手指，思考一番后，也是摇摇头道：“这个我还真没统计过。”
“答案是10亿。”顾晨直接了当的告知数字。
卢薇薇又是一惊：“这……这么多的吗？”
想着自己看到朋友圈几张海岛游照片，就以为人人都活得这么轻松。
看到几个毕业才一两年的年轻人买房，就真的以为买房就很容易。
感觉这些果然都是假象……
就比如玫瑰酒这些花钱如流水的年轻人，指不定背地里每月还债还到心碎。
超前消费，创造了虚假繁荣。
而缺乏判断力的，只会让一个人迷失在虚幻的臆想世界中，所以卢薇薇感觉，自己还是大可不必焦虑的。
或者说并不是所有的焦虑都会转化为动力。
看着舞台上卖力演出的刘玄，卢薇薇忽然感觉，年薪50万又怎样？1%又如何？
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样子，真的快乐吗？
持续的暴.露在压力或者焦虑的环境中，不仅无助于成长，反而会损害身心健康。
卢薇薇现在对刘玄的感觉就是如此，也难怪何桂芳会嫌弃他。
也就在大家相互调侃的同时，一名穿着男装，卸妆卸的不明显的男子，走到大家的面前。
此刻他正用纸巾擦拭着红唇，随口一问：“是你们要找我？”
“没错。”顾晨回头看了他一眼，赶紧站起身道：“你是刘玄对？”
“是啊，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刘玄眯了眯眼，感觉顾晨的眼神太过犀利，一时半会竟然不敢与他对视。
顾晨将自己的警察证掏出，亮在刘玄面前几秒后，这才重新收回道：“我们是芙蓉分局的警察，来这里想跟你了解些事情，方不方便跟我们走一趟？”
“跟……跟你们走？”刚才还有些狂傲冷漠的刘玄，一瞧众人是警察，瞬间也变了脸色，赶紧又是拒绝道：“有……有什么事情，非要大晚上找我？”
“我现在刚唱完歌，就不能让我歇一歇吗？”
“我们车上有果汁，还有各种润喉片。”徐正刚看着面前男不男女不女的刘玄，也是没好气的提醒着。
对于徐正刚来说，的确对面前的刘玄非常反感。
但是刘玄是顾晨需要调查的对象，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将自己的加长奔驰，当做警方的移动审讯室。
刘玄看着众人犀利的目光，也是再三犹豫后，这才说道：“好，那我就跟你们去一趟。”
“请。”王警官第一个站起身。
……
……
没过多久，一行人走出玫瑰酒。
助理老周见状，也是赶紧下车为众人打开车门。
看到这个举动，瞬间让跟在大家后头的刘玄惊了一下，整个人傻眼的问道：“话说……你们真的是警察？确定不是假冒的？”
卢薇薇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说呢？”
“警察颜值也太高了？”想想之后，刘玄不敢上车，也是弱弱的反问道：“话说，你们该不会是那些放贷的老高？”
老高是放高li贷款人的俗称，袁莎莎没怎么听过，也是反问刘玄道：“刚才不是给你看过证件了吗？你这人很奇怪啊。”
“不是，不是我奇怪。”也是发现大家误会，刘玄忽然指着加长奔驰道：“话说，你们平时办公开这车？不怕违反纪律吗？江南市警局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这么夸张？”
“少废话。”徐正刚也是看他不顺眼，直接了当道：“车是我的，我不是警察，这下你还有疑问吗？”
刘玄摇头。
“那不就得了，上车！”徐正刚说。
刘玄也不敢再问了，问就是心虚，于是直接上车，找到一个位置先坐下。
而顾晨和其他同事在登上车厢后，也是将车门关上。
随后，大家将车窗小窗帘拉上，随手将车内的灯光打开。
瞬间，一个豪华的审讯环境，让刘玄惊呆不已：“话说我倒是去过不少警方的审讯室，可今天能在这种豪华的审讯室里接受质询，还真是头一遭啊，呵呵。”
“很好笑吗？”顾晨瞥了他一眼，随手将笔录便签拿在手里。
刘玄摇头：“不好笑，但好奇，好奇你们今晚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之前跟你们警方交代过了吗？我已经不偷电瓶车了，我真的，我现在是一名反串歌手兼演员，我不干那事啊，偷电瓶还不够我买烟抽。”
也是见众人默不作声，只是单纯的用眼神盯着自己看，刘玄有些心虚，顿时对着顾晨傻笑道：“话说，我是不是说话太多了？”
“不仅多，还很烦。”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话说，你之前还真就偷过电瓶车？”
“呃，算是，之前来江南市，找不到工作，一时误入歧途，跟着几个酒认识的朋友，集体偷电瓶，被拘留过，这个你们可以在警局档案里找到。”
刘玄也是主动交代，毕竟这些在警方那头，都是留过案底的。
警方今天来找自己，刘玄认为大家都是知道的。
顾晨看着刘玄一副淡然摸样，仔细打量着他的双眼，不由心中产生疑惑。
“这就是刘玄？刘奇的堂弟？他好像并不知道堂哥被杀的消息。”
低头沉思了片刻，顾晨又看了看刘玄的双手。
“虽然表面看不出太多端倪，可是刘玄的双手，此刻却是紧紧的反扣在一起，不停的摩擦，难道是紧张？”
小动作是会无形中出卖一个人当时的内心想法……
顾晨当然也知道。
根据先前对化工厂老大爷的口述可以清楚，这段时间跟刘麻子交集频繁的，也只有二人。
而从何桂芳那里得到的信息，似乎也是无懈可击。
但是何桂芳当时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两天前来到刘麻子家中的时候，刘麻子当时正在洗菜做饭，说明招待的并非不是何桂芳。
“不对。”顾晨不由摇了摇头，忽然又看向面前的刘玄，心中不由产生疑惑：“刘麻子当晚做的饭菜，绝不是招待何桂芳。”
“而且两个人矛盾这么深，甚至经常大动干戈，刘麻子又怎么会给何桂芳做这么多菜肴呢？”
顾晨还是否定了嫌疑人之一的何桂芳，目标开始锁定在刘玄的身上。
“如果刘玄就是那个凶手，那当时刘麻子手里紧握的油炸牡蛎黄又说明什么呢？难道就是指刘玄？”
“即使烫手，也要将油炸牡蛎黄握在手里，作为一个生物老师，难道这刘麻子是在暗指什么？”
看着正在对刘玄做基础信息登记的袁莎莎，顾晨忽然单手抱胸，低头扶额，缓缓的闭上双眼。
很快，顾晨脑海中出现无数本关于生物的书籍。
这些都是顾晨当时在图书馆随手翻阅的资料。
有些可以清晰的记住一些内容，有的则是由于时间较长，会出现短暂的模糊。
随着一本本书籍，不停的环绕在顾晨的脑海中，顾晨发现，查阅时间较短的书籍，则是清晰可见，而那些翻阅时间较长的书籍，则会出现透明状。
顾晨全神贯注，开始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将这些书籍反复甄别，忽然在一本半透明装的书籍中，忽然找到了关于牡蛎的内容。
顾晨随后开启专精级想象力……
很快，自己的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头顶上亮着一盏灯光，将自己笼罩在光明中。
眼前的半透明状书籍，忽明忽暗。
顾晨眯了眯眼，很快，书籍开始自动翻阅。
直到翻阅到中间位置时，顾晨才找到关于牡蛎的内容。
“没错，这本书一年前曾经翻阅过，没想到现在还能有印象。”
顾晨不由喜出望外，可想到之前从入门级想象力升级到专精级想象力时，曾经有过场景优化的提示。
于是顾晨赶紧问道：“专精级想象力空间，是否可以在线阅读？”
“可以。”片刻之后，那个动听的机械女声再次传来：“专精级想象力，可提供优化版虚拟空间，你可在空间内在线学习，巩固知识。”
“虚拟照耀现实？”顾晨不由心中一喜，这才赶紧又问：“所以一年前的书籍内容，我可以在虚拟空间内，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巩固？”
“可以。”动听的机械女声再次传来回应。
顾晨笑笑，目标开始重新回到那本书籍上。
很快，书籍开始迅速翻页，书本上的文字，也在顾晨阅读的同时，由浅入深。
书籍也从刚开始的半透明状，瞬间变得更加清晰，在查阅到关于牡蛎的内容时，顾晨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没错，我知道刘麻子为什么要手抓烫手的油炸牡蛎黄了。”
顾晨瞬间打了记响指。
很快，顾晨面前的书籍消失不见。
紧接着，顾晨又用双手前后打了两记响指。
霎那间，另一道光束出现在顾晨的面前，那地上，也多了一具刘麻子的尸体。
顾晨走上前，缓缓蹲在他面前，看着刘麻子手中的油炸牡蛎黄，也是微微一笑。
“看来你刘麻子，的确有你过人之处，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传递给我。”
站起身，顾晨瞬间又打了记响指。
很快，从黑暗的环境中，忽然走来一名浓妆艳抹，穿着红色长裙，戴着金色假发的男子。
而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晚的反串歌手刘玄。
“要不是今天在体育路玫瑰酒看见你，我还真是很难代入当时的案发场景。”顾晨看着面前出现在虚拟空间的刘玄，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