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沉和苏恩曦慢悠悠地走在大阪的山里。
“谁能想到赫尔佐格会反其道而行之，真的跑到了猛鬼众的据点呢？”
“狡兔三窟，赫尔佐格这是深谙其道啊！”苏恩曦看着那个面容普通的脚盆鸡中年男人，真的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人，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这种人能成功也是有道理的，”苏月沉说，“要不是碰上了路明非这个挂批和凯撒他爸，说不定他会成为第二个奥丁呢。”
“你这么确定奥丁就是由混血种进化而成的龙王？”苏恩曦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黑王尼德霍格也可能是【逆臣】？”
苏恩曦悚然而惊。
“不可能？！”
如果黑王尼德霍格也是【逆臣】，那么龙族的一切都是就都是虚假的！
“如果龙族的源头不是黑王，又会是谁？”苏恩曦急切地说道，她突然想起来一直藏着掖着的路鸣泽，“你该不会是说路明非路鸣泽兄弟俩？”
“这很有可能，不是吗？”苏月沉反问。
“若非如此，路鸣泽又怎么会说他最想杀死的就是黑王呢？”苏月沉继续分析道，“而且，他在不遗余力地抹杀黑王血脉。”
苏恩曦一想也是。
屠龙最积极的除了昂热，就是路鸣泽了。或者说，路鸣泽比昂热还要积极。
“这么一说，龙族的水也太深了？”苏恩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搞不好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这些杂鱼全都会被炮灰！”
虽然说她是路鸣泽的手下，但路鸣泽要是真的跟黑王打起来了，哪儿还有闲心去管她们这些奶妈团成员啊！
指不定就是天崩地裂，世界毁灭了！
苏恩曦想到异世界的路明非，发现这不是没有可能！
“苏月沉我觉得你要不然还是带我跑得了，地球太危险了啊！”苏恩曦搂着苏月沉的胳膊试图曲线救国。
苏月沉瞟了她一眼。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不认为这个世界还会那么危险。”
苏月沉并不是没有想过带苏恩曦离开龙族世界。他有内空间，可以让苏恩曦在其中生活，但，恐怕苏恩曦不会喜欢这种待遇。
“苏恩曦，你真的能为了我抛弃一切吗？”
“一切？”苏恩曦抿了抿唇，她看着苏月沉优越的侧脸弧线，“包括尊严和自由吗？”
“当然，要不然怎么说是一切呢？”
苏恩曦沉默许久。
“那大概还是不能的。”苏恩曦说，“如果你说要我的命，我犹豫一下说不定就给你了。自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要能让我天天跟在你身边，做你的囚徒也无所谓。但是人格和尊严不行。”
“那样的我就不是我了，你也不会珍惜那样的我，【她】是不会被爱的。”苏恩曦深吸一口气，总结陈词，“所以，我绝对不能失去尊严。”
苏月沉露出笑意。
苏恩曦这充满理智的迷恋还真是每次都能让他非常满意啊！
他不需要漂亮的空壳子，他需要一个有趣的，能够陪他度过漫长时光的伴侣。
苏恩曦又一次通过考验。
“你对我就没有什么要求吗？”苏月沉突然问道。
“你都有这张脸了我还要求什么？”
要不是理智尚存，苏月沉这张脸真的足够她不顾一切。
苏月沉失笑。
“话说我们跟着赫尔佐格是要干嘛？”苏恩曦差点被苏月沉笑得神魂颠倒，她摇了摇头，重新看向那个糟老头子。
可恶！
太丑了！
果然还是应该看苏月沉。
“来验证一下，凯撒他爸到底是不是邦达列夫。”等赫尔佐格进入房间，苏月沉立刻施展幻术带着苏恩曦走了进去，他将手放到赫尔佐格头顶，查看着他的记忆。
他记忆中的邦达列夫是个非常张扬的克格勃少校，他有着一头铁灰色的短发，英俊而挺拔，全身肌肉线条清晰优美，称得上性感。
苏月沉对比了一下如今庞贝·加图索的模样，确定了。
“邦达列夫果然就是庞贝！”
苏月沉带苏恩曦离开。
“我们不顺便解决掉赫尔佐格吗？”苏恩曦问道。
苏月沉摇头：“他是路明非和源氏三父子的猎物。”
苏恩曦耸耸肩：“好，路明非他们的愤怒确实应该发泄出来。”
“对了，关于白王复苏……”苏恩曦扭头，突然看到苏月沉莫名其妙地笑了。
“怎么了？”
突然笑得那么诡异。
苏恩曦没见过苏月沉的这种笑容，不是他平时一直保持的淡笑，也不是他时常露出的开心微笑，更不是温柔的笑容。
这是一种，好像看到有趣的东西，并且已经把这种东西拿到手了的……得逞的笑容。
说不上是坏笑，但不太符合苏月沉一直以来的人设。
他笑得好像有点……疯？
苏恩曦不知道自己这个词用得准不准确，但她就是觉得……挺渗人的。
尤其是——
苏月沉的眼睛还冒起了红光！
这下苏恩曦是真的懵了。
什么情况？
大晚上的，不至于搞什么恐怖故事！
苏恩曦一下子后背就冒出了冷汗，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刻的她感受到了五年前楚子航在迈巴赫上体会到的诡异。
“怕什么？”苏月沉眼中红光散去。
“我是不怕你的。”沈星回说道。
苏恩曦实在是胆子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了。
“说起来，好久没有看到苏娇娇了。”
沈星回：“……”
“还不到一天，并不算很久。”沈星回冷哼，“你是不喜欢看到我喽？”
“倒也不能那么说，只是相对来说，我更喜欢苏恩曦和苏娇娇。”沈星回满口大实话。
沈星回黑线：“因为我不姓苏？”
“嗯？”苏月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沈星回分析道：“你看哈，苏晓樯姓苏，苏茜姓苏，你姓苏，苏恩曦和苏娇娇都姓苏。只有我姓沈。”
“所以你为什么会姓沈呢？”
苏月沉提出了疑问。
沈星回：“……”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有意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叫沈星回了。”
“好。”苏月沉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介意的。”
苏月沉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沈星回懂了。
他并不是不介意沈星回想当个男人并且喜欢女人这件事的。
他不是没有占有欲。
“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沈星回拧眉，“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胸怀再广阔一点。”
“我胸怀再广阔也不想搞基。”苏月沉脸色一黑，“收起你那些危险的想法。”
沈星回叹息：“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苏恩曦：“……”
苏娇娇：“……”
没想到沈星回依旧贼心不死。
于是苏娇娇把沈星回赶了回去：“苏月沉，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啊！”
“你有目标吗？”苏月沉问道。
苏娇娇举手：“我也想去迪士尼。”
她还没去过呢！
“还有海洋馆！动物园！”
“对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去坐摩天轮！”
苏月沉满口答应。
“那就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五点我喊你起来修炼。”
“五点！”苏娇娇惊呼。
这个点儿她根本起不来！
“五点半左右日出，你不想试试看吸收日出时的那一道紫气？”
遇到这种问题，沈星回主动出现：“日出时真的有紫气存在吗？”
“有。”苏月沉解释道，“实际上就是日夜交替时，天地间的元素最温和最容易被吸收，把这种能量称为紫气也没错。”
“你第一次修炼，还是吸收紫气最好。”
“那我们现在回去哪儿休息？”
苏月沉把小胖墩拎出来：“回黑石官邸。”
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海上日出时的紫气肯定是比东京城里的多。
大阪山里的猛鬼众据点。
假扮成普通帮众的赫尔佐格在其他人粗暴的唤醒下醒来。
他面上露出同样暴躁的情绪，心里却止不住地惊恐。
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偷袭了他？
精神类控制效果，难道是源稚女的梦貘？
不可能！
源稚女不会想再回到这里的！
那会是谁？除了源氏一家子，他在脚盆鸡没有其他敌人。
难道说……是邦达列夫？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源氏一家子能够得知真相！
他现在突然难以确定当年黑天鹅港到底有几个幸存者了。
随即赫尔佐格摇头。
当初的黑天鹅港里，除了他和邦达列夫没人知道他们打算烧毁黑天鹅港的打算。
就算其中侥幸有人挣脱迷幻药的束缚，也打开了宴会厅被锁死的大门逃了出来，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逃不出西伯利亚！
赫尔佐格突然想起，当初他在脚盆鸡海上杀死的那个人……是个亚裔！
可邦达列夫分明是欧罗巴人种！
就算是整容也不可能整得那么彻底。
除非邦达列夫和他一样完全毁容了！
所以……当初他杀死的果然不是真正的邦达列夫吗？
如今计划破产，“成神”的野望几乎被打破，赫尔佐格也开始冷静下来思考关于他和邦达列夫的事情了。
毫无意问，邦达列夫并不是克格勃！
当年邦达列夫拿出的那张支票也不见得是假的，他可能真的很有钱。
关于龙族的事情大部分是邦达列夫告诉他的，后来成功混进蛇岐八家之后他才得知了更多信息。
那么，知道那么多龙族隐秘的邦达列夫，应该也是来自于某个古老的屠龙组织或者家族！
卡塞尔学院被昂热掌控着，以昂热的脾气，不会允许有龙族诞生！即使是由混血种进化而成的龙族。
那么秘党呢？
秘党中有那么多古老的家族，他们的成员们家学渊源，很多人还曾经在卡塞尔就读。所以……邦达列夫肯定来自于秘党。
但具体是秘党的哪个家族，他并不清楚。
毕竟他一直待在脚盆鸡，对欧洲以及美洲的混血种势力并不了解。
“既然邦达列夫活着，那么，他把那些东西留给我，肯定就是有目的的。”
那么邦达列夫的目的是什么呢？告诉他世界上存在龙族，细致地为他讲述龙族的历史。
他在黑天鹅港背叛了他，可他没死！
他把自己在脚盆鸡打下来的基地全部留给了自己，还贴心地写在了笔记本上……等等！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打下的基地在笔记本上记录得那么清楚，好像是生怕他没办法完全接手一样！
赫尔佐格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邦达列夫把他当成小白鼠了！
他想知道人类到底能不能进化成为龙族！他想知道人类能不能获取龙族王权！
“所以说，就算我成功了……他也应该有办法清理掉我。”赫尔佐格眸光冷厉如刀。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否则赫尔佐格不知道邦达列夫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地把他铺垫好的道路完全留给他！
难道邦达列夫不怕他成为白王之后发现真相，然后杀死他吗？
他可不会感谢邦达列夫帮了他这么大个忙。
赫尔佐格觉得挺可笑的。
他把源稚生源稚女两兄弟当做棋子和小白鼠，又把绘梨衣当做容器。
他几乎计算好了一切。
可事情突然脱离了掌控，而他也发现了以前被成为龙王不死不灭的诱惑所蒙蔽的细节。
邦达列夫有一身堪称优美健硕的肌肉，而他杀死的那个家伙虽然也有肌肉，但显然并没有邦达列夫的那么漂亮！
所以……他被邦达列夫当成了可以操控的棋子！他身上一定也被邦达列夫做了手脚！
“还真是让人惊喜啊，邦达列夫少校！”
龙族里少校这个军衔还真实够神奇的。
上杉越的母亲死于脚盆鸡的某个战犯，而他被邦达列夫少校安排地死死的。
“但是，谁不想成为龙族。拥有权力、地位……还有几乎永恒的生命？”
赫尔佐格知道，就算这一切都是邦达列夫的计划，他也不会放弃的！
他已经太老了。
不成为龙族获得长久的生命，他根据就会死了。
可他谋划那么多，几乎付出了自己余生的一切，他的脚底下已经铺满了枯骨，他怎么可能想甘心败给衰老和死亡！
他不想死！
他要成为白王！
他要驾临王座之上，登基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