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佩意识惊喜,却迷惑女子之言,这时她难以想明白。
不知年月日,终是能量源耗竭,女子伫立很久的妙躯也渐渐化为虚影。
“长穹清,终空尽,翩身三千载,未知百年伴,去也,流烟了无残。”
声音渺渺而逝,女子幻化为空,再也不见清纯之影。
白千道与柳如佩的意识倏地回归,本躯抖落一片灰尘,对视一眼,恍若梦中。
“那是何处?她又是谁?”
白千道说道:“不知倩人影,但已百年过。”
柳如佩再看墙壁,那行字迹已是消失,感慨地道:“原来这行字是你的机缘,我倒是托了你的福,沾了一些福缘。”
白千道深思着道:“城名为天启,是否那行字为启示之言……”
柳如佩讶色,说道:“或许真是如此,又启示着什么?”
白千道目光深邃,说道:“就象天兵天将的金甲战士,被放逐进命运轨道的邪物,这都不是梦,是真的存在。或许天启城之诡秘,便与这些有关,但若破诡,就在字里行间。”
“可是这行字,又如何勘破?”
白千道摇头,说道:“应该是机缘未至,暂无可破。”
这百年已过,谈不上物是人非,但也变化一些,也是观中道士们照看好他们的本躯,并秘而不宣。
两人没说出一呆百年的原因,但知晓了城中的变化。
如民众沸怨,聚集抗议,反被城主派兵驱逐几次。
如强盗继续肆虐,仕商们筹钱自主抗御,与强盗们交锋许多次,倒也一定程度遏制了强盗们的嚣张气焰。
如城中崛起一个秘密力量“刺城”,对抗无能城府,早已不满的城民,秘密加入许多。
白千道已走在路上,路过曾经常乞讨的热闹云林大街,蓦然一抬首,就见到一双清亮的眼睛。
一个平凡面目的女子,正眺望远方,似乎感应到他看来,垂首下看,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看着她,目彻醉心。
她看着他,目色迷离。
他激动地步上一座酒楼,却已不见那女子的身影。
踱步至窗边,游目四望,只见一抹白衣隐入人群中,无从寻找。
他心知,女子是梅娃,在躲避自己,或许她知晓自己是谁?
轻叹一声,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想寻出梅娃,也许是因为那双清亮动澈的眼睛吧!
坐在梅娃方才坐的位子上,倚窗眺望远方,惊讶中。
目及处,一抹红霞染却万里云,如胭脂般绚丽,下方有玉人独坐光晕中,一会缝一下手中的针线,一会停下,幽幽然地发呆。
白千道猛地站起身,这里竟然能望见那小院落,自己与秋紫萱生活之地,难道梅娃经常在这里眺望自己?
他又缓缓坐下,摇了摇头,感觉不可能,也许是凑巧,也许是为了秋紫萱?
再忽地站起,身躯如豹窜出,踩着屋檐,轻若云烟,向着远方奔去。
底下行人大惊呼喊,能轻功若此,绝对不可多见。
那院落四周,冒现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悄悄接近秋紫萱。
秋紫萱有所感,妙目扫视四周,一伸手,竟是从拐杖中抽出一把剑,再一蹬腿,就跃上石桌。
黑衣蒙面人们就是强盗,潜行过来,欲偷袭秋紫萱,这被发现,一声喊叫,一起杀来。
秋紫萱左手拄拐,右手持剑,剑光若鸿,拐形无影,与强盗们激战在一起。
现在的她,可谓是天启城的高手,一拐一剑,并不落下风。
白千道已是踏上一棵柳树,见强盗们被拐剑扫的,劈的不死即伤,倒是放心下来。
强盗们留下十几具尸体,一声呼啸,四散而去。
秋紫萱娇喘吁吁,香汗淋淋,躺在摇椅上。
恍惚间,见到一人影飞掠在排排柳树上,枝条被劲风吹的,散乱如花。
她露出了笑容,说道:“一百年了,你又厉害了许多,变化了许多!”
白千道追蹑强盗们,直至城外,亲眼见到人影一一消逝与空,惊讶中,眉头紧皱。
强盗们竟然幻化无影,诡异之极,难道他们是鬼?
失去记忆,有限的见识,只能让他这般认为,只有鬼才会诡谲无踪吧?
城外之地,一直是城民们不敢接触的空间,相传有猛兽,会死人的,还尸骨无存。
他第一次死而复活的乱葬岗,是靠近城池之地,还不算深入野外,现在的距离已是远远在外,野兽没见到,倒是见到了这诡异场景。
他伸手摸去,只是一片空气,没任何异常。
在当地思索一会,才转身回城,待回至住处,已是月朗星稀,强盗尸首已不见。
小屋亮着灯,隐约可见窈窕身影,推开门,见到的是含笑的秋紫萱。
一会后,白千道说道:“这么说,是你杀了一些强盗,他们报复来了……强盗们幻化在空气中,你可知城外是什么情况?”
秋紫萱沉思着道:“我一直在怀疑,虽众口相传城外野兽凶猛,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真正情况。不瞒你,我加入了一个组织刺城,是刺城的三大首领之一。”
白千道点头,说道:“我听闻了刺城之名……”
说至此,他看着秋紫萱,目中闪着精光,问道:“你这岂不是与李娜作对吗?”
“李娜也是刺城首领之一,她已与城主闹翻,是她创建的刺城。”
“有趣。”白千道笑道:“女儿要造爹的反啊!”
“城主软禁她许多年,甚至因她说必要剿灭强盗,对她有了杀心。她便知城主无情,必须自保,才创建了刺城。”
“刺城的另一个首领是谁?”
“大粮商居正心……我们三人都有奇怪机缘,力量有所增强,而你也是,你想过为何如此吗?”
“嗯,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一直心中有执念,欲解开城中诡异之谜……你笑了,也是如此吧?”
“是,据我所知,道观的柳道长也是如此,这就是五人了。”
“柳道长……一起加入刺城,解开谜团吧!”
“不。”
秋紫萱微讶,问道:“你不愿意?”
“是。”
“为什么?为了我也不愿意吗?”
白千道看着有些慌乱,面浮一丝幽伤的她,心中稍稍一乱。
与她虽没有夫妻之实,却在一张床上睡了这么多年,每夜都是感受彼此呼吸,已很熟悉各自的体味,心灵融洽,心中还是生出一丝情意。
“唉!紫萱,实不相瞒,我心中有一女,她与李娜是敌对,我不欲成为她的敌对方。”
秋紫萱咬了咬下嘴唇,问道:“是梅娃吗?”
“是。”
空间沉寂一下,秋紫萱轻轻一叹,说道:“你我早已心知肚明,我开始时是在试探,监视你,但后来……我本不愿问出口,拉开我们的距离……现在我很想问一问,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白千道坦然相对,说道:“没有关系,只能说曾经我是一个丑陋无助的乞丐,惊鸿一瞥,心中就从此总是想着她。虽然她的面孔已渐渐模糊,但我永远记得那双清澈的眼睛,深入梦魂。”
秋紫萱目漾泪水,说道:“你与她都没关系,就是陌生人,这能比得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白千道沉默一会,说道:“我还有一个奇异感觉,一直萦绕心怀,似乎我与她相识已久,至少我的念想中,绝不愿与她生怨。”
秋紫萱背转过娇躯,抹去流下的眼泪,沉默着。
直至两人如以往许多夜,躺在床上,中间高高垒起。
深夜,她轻轻地一翻身,翻过那高山壁垒,滚入他的怀中。
她颤声道:“我想敞开心灵……不再对你设防……”
他的手碰触她僵硬,又有些颤抖的躯体,入手是柔弱无骨,心襟随之荡漾。
“你不后悔?”
“君若有心,妾不悔!”
听着近在耳边的软濡柔语,声音发颤地别具诱惑,白千道心防大破,抱着她越来越紧。
虽然他认为是第一次,却是这种快感似乎早已体验过,倒是她是真的第一次,蹙眉发出一声痛吟……
而看客们深感失望,关键时刻竟是断了脑电波,实在是败兴啊!
白千道的命运莫测,竟是与秋紫萱真的有了情缘,勾起看客们的看欲,这活生生的剧情漫长,但太精彩。
第二日,风清明朗,他与她相继起身,看似如以前般自然,却是已有了这层关系,毕竟不同了。
他没有再说梅娃,她也没有再提,默契地过着夫妻的真正生活。
生活依然平凡,但多了盈盈风情,缱绻温柔乡,春光无限好。
李娜还会来此,深注院落中的他,心中依然异样浮翩。
白千道的目光会落到别处,不知是不是心有感应,他总是感到梅娃也在某处遥望这地。
岁月如息,又是三百年后,天启城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场战争。
刺城组织了数万人马,反抗昏庸无能城主,可说是城主争夺战。
这场战争杀的血流成河,本是攻入城主府,却是权修能异军突起,率许多死士击退了刺城人马,杀了城主。
自此,副城主升做城主,实际上暗中由权修能独掌大权。
天启城名义上是易宫下属城池,却是城民皆知易宫,谁也没外去过,见识易宫所在,这般战乱夺权也只是本城池内耗。
又是二十年后,城主假爹退位,权修能成为城主。
权修能加大对刺城组织的围捕,使得刺城遭受更加严重的破坏,三大首领除了秋紫萱还未暴露,李娜和居正心隐藏深处。
只是,权修能终究怀疑秋紫萱,派出一大队人马,由陶准昊帝带队,包围了小院落。
四周暗枪潜行,小屋内灯火微亮,白千道与秋紫萱对坐桌旁。
秋紫萱目芒闪烁,说道:“他们来了。”
白千道沉稳地道:“紫萱,你先离开,我为你断后。”
秋紫萱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说道:“千道,你一定要小心,与我再聚庞宅。”
白千道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我是不死人,谁能杀的了我。”
秋紫萱点头,眼角湿润,这么多年夫妻,不用多说,心有灵契。
一道身影暴突而出,手持砍柴刀,挥舞间,掠起一抹血影。
惨叫声中,外面乱了起来,又是一道靓影扑出,一拐一剑杀出一溜血窜。
拐剑被陶准昊帝的一把刀拦住,一时陷入僵持中,砍刀飞天而来,接下这把重刀。
秋紫萱得以继续突围,杀的兵丁们人仰马翻,白千道不仅接下陶准昊帝,还随时为她扫除障碍。
厮杀中,秋紫萱终是突围而去,远处遥望白千道陷入重围中,奈何她必须离开,含泪继续遁去。
白千道的砍刀崩裂几道大口,为他抢过一个兵丁的长缨枪,身上就为陶准昊帝劈出一道口,皮肉翻卷,血水印衫。
他的隐藏凶性为逼出,凶戾瞪视陶准昊帝,一枪直挺挺刺出。
陶准昊帝大骇,奋力抵御,终是挡住这迅猛一枪,却被大力崩的倒退不已,虎口也被震破。
白千道险之又险,间不容发避过一个兵丁的刺戮,反手几枪,挑的几个兵丁抛飞,继续酣战。
枪如龙,人亦凶,步步杀机,满地尸骸,血水在月色下反射着粼粼暗红色。
一处,玉面昊帝望着这杀战,心凛不已。
陶准昊帝大声呼叱,欲围死白千道,只是凶人凶性,一番大肆狠杀,兵丁们也是被杀的越来越胆弱。
眼看白千道也会突出重围,玉面昊帝面泛狠色,掷出一把小刀。
刀化弧影,在月色下闪着诡异影芒,戮进白千道的背部。
嘶……白千道痛的抽口气,心神一恍惚,就为一把枪戮进肚中。
他一个旋身,就挑的几个兵丁抛飞,用力一掰,刺肚的枪硬生生断为两截。
用尽全力,大半截枪掷去,穿透两个兵丁的身躯,直戮向躲在后方的陶准昊帝。
陶准昊帝手中重刀一横,却是这余力依然势猛,撞的重刀断裂,他也踉跄后退,撞倒身后两个兵丁。
“噗呲”一声,后方一个兵丁收不回枪,竟是扎进他的身躯中,来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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