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给陆寒提鞋都不配?
她还没嫌弃陆寒是一个瘸子呢。
安竹站上前:“就凭我比你高。”
“高有什么了不起的,胖得跟个猪一样,丑死了。”何小满努力踮起脚。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我的胖是暂时的,你的矮,却是一辈子的。”安竹说完就退了一步,以防某些人狗急跳墙。
“你你你……”
何小满委屈巴巴的,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忽然,看到身后的陆寒,她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朝着陆寒飞奔了过去:“陆寒,胖丫骂我矮,我明明不矮的,陆寒,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娶胖丫的,是不是?她那么胖,根本就配不上你?”
安竹回头,陆寒可不就站在不远处,自已惹出来的桃花债,连带着她也要被人骂胖,今天都多少人说她胖了?
气死她了,要不是没地方去,她才不呆在陆家。
“胖丫,赶紧把后院扫一下,满院子的鸡屎味。”陆母坐在厅子里,手里磕着瓜子,旁边摆着一篮子鸡蛋。
安竹咬牙将猪草放下,累的气喘嘘嘘的,她直接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下,高低差的台阶,正好是天然的凳子,让她这胖胖的身子,也不觉得挤的慌。
“赶紧去啊,还歇着做什么?”陆母催促着。
安竹干脆坐的更实了,回头看着厅子里的陆母道:“我累了歇会不行吗?”
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可老妖婆这样使唤丫环一样,她也不是软柿子,凭什么要像不知疲惫的牛一样,凭她使唤?
她为了瘦,愿意干活,但绝对不是被老妖婆这样颐指气使的,日久天长的,谁知道老妖婆日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所以,她得让老妖婆知道,她绝对不是好惹的。
以后等她挣钱了,一定要拿银子砸她脸上,让她睁大眼睛看看,她安竹才不是又胖又丑,而是又美又会挣钱的小富婆!
不不不,不能拿银子砸,砸坏了人还得赔,拿银票砸,使劲砸她脸上!
一想到这个场景,安竹心底直乐呵。
“懒人多作怪。”陆母将瓜子壳扔到桌子上,瓜子壳都堆成小山了,她的目光落在篮子里的鸡蛋上,想到她早上湿淋淋的回来了,她问:“你早上掉水里了?”
“嗯。”安竹累得连跟指头都不想动了。
“我就说,你这么胖还能救人了。”
陆母嘀咕着。
安竹的耳朵一动,问:“你怎么知道我救人了?”
“还真是你救的?”陆母盯着安竹,她这辈子就没看见谁家姑娘长得这么胖的,就她那体型,一个顶俩,在水里还能游得动?
“那当然。”
安竹站起身,走进厅子里,看到篮子里的六个鸡蛋,问:“这是田家送来的?”
“是。”
陆母刚答。
安竹直接将篮子拿了起来道:“一天两个鸡蛋,能吃三天。”
陆母瞪圆了眼睛:“你吃陆家的,这鸡蛋就你一个人吃?”
安竹咧嘴一笑,虽然胖,但她的牙齿生的整齐,“我要减肥,我要瘦,所以才吃少一点,也省得给家里添负担。”
“对了,陆寒的命是我救的,婆婆你不会小气的都不给救命恩人吃饭?”
“再说了,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儿媳妇呢。”
安竹每次说‘婆婆’的时候,都让陆母听的别扭,总觉得在嘲讽她。
安竹提着篮子回房间,一点也没有吃独食的觉悟。
以她的观察来看,陆家不穷,甚至还有一点神秘,比如说那个古叔,平日里就往家里挑柴,往缸里挑水,饭也自已做,住也自已住,从古叔看老妖婆的眼神来看,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尊敬?
难不成老妖婆还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或者是哪家的贵夫人?
不不不,谁家贵夫人骂起人来,这么泼辣的。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安竹躺在木板搭的床上,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按着她的掌心小粉花,如果有竹园就好了,她肯定不缺吃不缺喝了。
三朝回门,陆家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个事,陆母知道却不愿意提,在她心底里,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媳妇。
陆寒不懂,更没有已经成亲的自觉。
安竹也没提,她这个冒牌货唬唬老妖婆还行,要是回了安家,被人当成妖怪烧死怎么办?
“为什么一点都没瘦呢?”
安竹捏着腰间两圈如游泳圈一般的肉,明明这几天她都已经累成狗,起早贪黑的,汗也没少掉,东西吃的又少,怎么就一点不瘦呢?
她的竹园也没动静,看来,是真要吃银子,可她困在这村子里,上哪找银子?
不是每次运气好,能碰上老妖婆掉的银子。
“陆寒。”
夜,安竹没有睡,她问:“你什么时候会去杨川县,可以带我去吗?”
陆寒是属于白天不见人,晚上才回家的那种,时不时的还能带一些猎物回家,真不知道他瘸着腿是怎么上山,又怎么打猎的?
月光从不密封的窗子偷偷钻了进来,正好落在陆寒的被子上,她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隐约看到他脸庞的轮廓,他为什么也要叫陆寒,为什么要长得一模一样呢?
她心爱的陆寒,阳光开朗,温润有礼,足智多谋,才不像他一样,见死不救,白给他冲喜了。
可惜,她都没机会到陆寒的坟前说一句对不起了。
安竹垂下眸子,失落黯然的情绪笼罩着她,就连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不自觉。
“好。”
陆寒的声音响起。
安竹后知后觉,想:她明天去县里,该怎么挣钱呢?
“不许去。”
陆母一听说安竹要去县里,第一个不答应。
安竹正准备狠狠的怼回去,眼角余光看到陆寒从外头回来,她低着头,怯怯的道:“陆寒已经答应我,让我去县里了。”
“你别扯着寒儿当大旗,他要是能答应你,我就……”
陆母的话被打断了,安竹眼底一闪而逝的可惜。
“娘,我答应她去镇上了。”
“寒儿,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让她去县里做什么。”陆母不赞同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