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巨大石人肆虐在灰袍军中,将他们如蝼蚁般践踏、轰击和拍烂;激起漫天的血雨腥风、哀嚎哭号的同时。布置在小山丘上的巨辇,却是在赤膊力士的全力抗举下,悄然开始向着反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巨辇中人也不复当初的沉静,而对着簇拥在左右的部下,急促叫喊道“快,唤醒金光神卫,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挡住那个怪物。其他人护送我离开,去圣地寻求先知大人的启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仅剩的几个大型帐篷被掀开,露出停在其中朴实无华的马拉车厢;从车厢上应命走下十几名金色鳞甲卫士;手持刀戟斧锤等长杆重兵,像是一阵烈风般的猛然冲进战场中去。
与此同时,一批狂热而前程的灰先知信徒,也当场依次饮下了最后几瓶,被称为巨人药/勇气之血的秘药。短时间内双眼血丝密布而满脸通红,原本消瘦或是干瘪的身体,也像是充气一般的膨起。
“天火末劫,为烬永存!”他们口齿不清的呼喊着,尾随金甲神卫而去,在激烈奔走之间,膨大身体四肢也逐渐扭曲变型;甚至长出了畸形附肢和爪牙,或是出现甲壳、鳞片等少许非人的征状。
然而,前方溃逃过来的灰袍士兵,却对这些异状熟视无睹;反而纷纷停下脚步,满脸羡慕和狂热的表情喊道“这是灰烬的赐福啊!”“圣兽之血,已经生效了!”“多么神异美妙的身姿啊!”
然而,在一众护卫、信徒和追随者的簇拥下,飞奔出数百步之后的巨辇前,却不知何时被一名骑士拦住了去路。这名骑士连人带马披挂红黑相间的板状重铠,破烂的披风与猩红冠缨飘摇在风中。
在昏黄色的战地骄阳与尘埃飞扬中,身上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烟气冒出。“灰烬的信士们,以伟大先知之名,消灭他!”巨辇中的传喻使,也再度喝声道“所有牺牲者,皆可自末劫得以安宁!”
随即,在辇中传喻使的命令下,剩下数百名明显装备精良,更胜其他人的灰袍士兵/护卫,在信徒和追随者的高声祷文之下,挥舞兵器蜂拥向前,同时射出参差不齐的箭矢如雨,更有人越众而出。
却是混在其中的亡命徒、积年巨盗和资深义从(雇佣兵)。他们或是挥动着贵霜大刀,斩裂出一道道空气波纹;或是抡起长柄勾斧,呼啸出激烈的风声气浪;或是用双剑斩击出眼花缭乱的白芒。
更有人凌空一跃而起三、四丈高,高举一柄牛头造型的战锤;以千钧之势当头砸击。就像操练过无数次一般的配合娴熟,自四面八方接踵而至;也曾多次合力干掉,那些藩主派来的刺客、死士。
但下一刻,无论是漫射而至的箭矢,还是这些交相合击的卫士;就像是击中了一个梦幻泡影一般,尽数落在了空气中;激烈挥击、贯穿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又收势不住交错格击、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后方跟进的那些灰袍士兵中,却骤然爆发出了大声的惊呼怒吼、凄厉的惨叫和哀鸣;随着众多的肢体连同铠甲、兵器,一起被斩断、劈开的脆裂声声,血液急促喷在空中的沙沙作响。
那名重铠骑士已策马撞入人群中,双持惨白的大剑与长戟,左右开弓、大开大合如赤色飓风,肆意斩杀和纵马践踏着躲闪不及的士兵;不断制造出一片又一片,支离破碎、血肉狼藉的死亡区域。
无论是本地特有的连身锁子甲,还是河中特色的铁鳞甲,或又是东土风格的扎甲,还是草原式的圈条甲;甚至是天竺的钢片护胸,根本没能挡得住一个照面,就被斩开了胸腹,削飞了臂膀首级。
也在对方制造出一路血雨纷飞的身后,留下一地犹自颤动不已的残肢断体;转眼间,数百名灰袍士兵的集群中,就被骑士杀了一个对穿;也用枕籍的尸体和血水铺出一道,曲折蜿蜒的猩红之路。
然而,无论他的武器还是铠甲,都依旧是崭新如初;就像是未曾沾染过任何血色一般。这一幕宛如巨大的惊怖一般,瞬间抓住了大多数幸存士兵的心脏;也冲垮和压过他们深信不疑的虔诚信仰。
因此,当这名重铠骑士再度拨马掉头,回望向他们之际;不知是谁突然嚎叫了一声,当先丢下手中兼做仪仗和引导的旗枪,不顾一切的背向遁逃而去。一时间,剩下士兵也像决堤之水崩散四溢。
又反向裹挟和冲击着,那些因此惊骇莫名,亦然停下大声祷告的信徒和追随者;就显示滚卷着泥沙的乱流一般,轻而易举的将其冲散;又裹挟和夹带着其中大多数人,踉踉跄跄的奔逃向远方去。
最终,只剩下从后方急声怒吼着,仓促掉头赶回来的一干卫士;以及退缩到巨辇边上,最后一小群狂热信徒;却主要是在灰袍绣着,特殊标志的女人和少年。面对尘烟滚滚中,策马逼近的骑士。
他们一边害怕的全身发抖,一边口中却依旧唱诵着不明祷文;同时将手中的熏炉、提灯和羽纱、排扇,等充当仪仗和排场的物件,徒然反抗一般的砸向骑士。这时抬着巨辇的赤膊力士也冲上前。
在他们充满痛苦和折磨的怒吼声中,随着身上突然存存崩裂的皮肤,和暴露在空气中的蠕动粉红肌理内,骤然生长出许多血粼粼的尖锐骨刺;又迅速蔓延和增成一片片遮护住胸腹和头颅的骨板。
但下一刻,迎面迸射而至的白色巨矢,瞬间接二连三的贯穿了他们躯干;随之迸溅蔓延的成团白森森霜气。也瞬间冻结、延迟了,他们身体上的激烈变化。随后策马错身之间几颗斗大头颅飞起。
而其他尚未变形的赤膊力士,也带着一身凝结的冰霜,颓然扑倒在地上。这时,落地的巨辇之前,再也没有能够阻止骑士的存在了。然而,巨辇之中突然就飞出一抹寒光,又蜿蜒如蛇的缠向骑士。
赫然是一名身姿矫健,柔软异常的灰衣少年,手把一双獠牙搬的勾刃;贴地窜走着闪过,当头挥下的大剑和弓臂;转眼钻进了马腹下的视野盲区,同时全力上挑在,本该没有任何防护的马肚上。
但瞬间他手中的勾刃,却卡在了大片骨板的间隙中,发出了脆裂崩断之声;下一刻,这些马腹处的骨板瞬间张开,露出弥漫着霜气的空洞内里,又像是森森然的饕餮兽口,瞬间吞噬了他的双臂。
就在齐根失去了双臂的少年,带着馒头满脸喷溅的冰霜;痛苦的滚到在地上,声息渐弱的同时。后方折返的卫士,也终于紧接而至;以高举挥下的牛头战锤为引导,将勾斧和大刀合击在骑士身上。
然而,牛头锤兜头砸下的瞬间,就被一只浑铁护手冷不防握住;再也无法挥动分毫。又像是脑后有眼一般的,瞬间连人带锤被挥舞出去;毫无间歇的碰撞、砸中,左右交击斩至的勾斧与大刀上。
瞬间数声惨叫和闷哼,随着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喷血又兵器脱手、滚倒成一团的几个身影;这一次的合击之势自然土崩瓦解。但骑士斜下的地面上,却冷不防透出一双剑刃的白芒,贯穿了他腿甲。
又穿透了整个瞬间虚化的身影,化作一对射入空中的蛇形短剑。但下一刻,贴地而起的刺杀者,不由骇然瞪大了眼眸;在他的瞳孔中赫然映射出,上方蹬踏悬空的骑士,以及一只越来越大的马蹄。
随着噗嗤一声的闷响,踏碎了他的头颅,又踩进矮了半截的胸膛中。同时再度变形的惨白弓臂,也变成了一条雪白骨鞭;狠狠抽打在挣扎起身的持锤卫士身上,将其连同数人一起拦腰劈卷成两段。
而剩下的十几名卫士,为同伴的惨状所震慑,竟然纷纷停下了脚步;又毫不犹豫的转身退走。随后,在骑士的冲撞践踏之下,足有一个房间大小的巨辇,也崩散成了一地的支架残骸和织物碎片。
但是,曾经藏身其中的传喻使,却是失去了踪迹。但随后重铠骑士就突然动了起来,加速奔驰向了小山丘的一侧;又在手中重新汇聚出,一支尖锐的白色投矛;如同电光火石挥掷而出钉穿了地面。
也随着矛杆迸溅出一股浓稠的血泉,紧接着,满是砾石的沙土地面,蠕动着翻滚过来;露出一只宛如巨壁虎一般的生物。同时,从抽搐的巨壁虎口中,吐出了一团满是粘液包裹的消瘦人体……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方向上,率众没命向外奔驰,即将脱离战场的黄判官,也突然听到一个如雷贯耳的声音“此路不通!”。而后所有的人和马,骤然间都一头扑倒,惨叫哀鸣着重重跌撞在地上。
而在自己小腿清脆的催折声中,被压在翻滚不起的马下,黄判官还来不及感受剧痛,就被一股力量再度重重拍撞在地上,昏天黑地的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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