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余晚见陆野的嘴角破了，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很疼？”
陆野摸了一把，确实挺疼的，他吸了一口冷气：“没事。”
“明天肯定会肿起来。”余晚抱歉地说道，“恐怕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消肿见人。”
“没关系的。”陆野嘿嘿地笑了两声，“我这要是肿起来了，估计周棠那家伙得肿成了猪头！这么一想，还是我值得。”
“真不好意思，你这是替我挨的打。”
“小事。”陆野摆摆手，表示不提也罢，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不由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来河边？你不是跟周棠那家伙退婚了吗？他怎么还在纠缠你？”
“他说还是想要娶我。我不同意，他就生了歹念。”回忆起刚才这一幕，余晚还心有余悸。
“这个周棠不是个好东西，你日后要小心他才是。”
“嗯，我知道。”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空气中突然间就陷入了安静，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今晚多谢你了，陆野！那我先回去了。”余晚弯腰把倒在地上的编织袋拎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这是什么？”陆野好奇地问道。
“草药。你要看看吗？”余晚问他。
“好啊。”
余晚把编织袋打开，将编织袋里大半包野生地给他看了看：“就是这个，中药材。”
陆野从里面拿起来一条根，凑近眼前细细地看了半天：“这不是那‘猪妈妈’草的根吗？这能是中药？”
“是的。晾干了可以拿到城里去卖钱的。陆野，你缺钱吗？你也可以去挖这个卖！现在知道的人少，等知道的人多了，你挣不到钱了。”余晚大大方方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陆野。
陆野咧嘴，摇摇头：“我不去，你自己慢慢挖。”
她的处境，他是知道的。
如果她真的需要钱，而且这个东西又能够卖钱的话，那就都让给余晚。
“你不信？”余晚以为他不信，她也不勉强，“也好，等我卖了钱，我再跟你说。”
陆野听了余晚这话，整个人怔了怔，目光落在余晚的脸上，半天移不开。
“怎么这么看着我？”余晚挺不习惯被人直勾勾地盯着，目光微微地瞥向了别处。
“我是觉得你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陆野挠了挠头，略有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以前见了我那感觉就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怎么现在……”
现在不仅敢看了，还能够跟他自由亲切地交谈。
余晚抿唇微微地笑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我好歹是死过一次人了，有些事情想开了。”
“想开了好，想开了好！”陆野巴不得余晚早点想开呢，她之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了真是叫人心疼。
这个姑娘人挺美的，人也挺善良，可惜就是面团一样性子，生来就任人揉捏。
当初他也就是只限于认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上山掉进了陷阱了，怎么爬不上来，就在陷阱躺了半天。
还是余晚上山去拾柴火，在陷阱那边遇见了他。她把自己的带着的水和干粮都留给了他，让他等着，她回去给叫人救他。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个关系，所以他才想要开始了解她。之后，就发现了她是那么一个让人着急的性子。
如今，她这个样子挺好的。
最起码，她知道为自己活了，而且活得有主见。
余晚离开了，陆野就站在河滩上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嘴角一咧，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像是一条鱼一般，扑通一声就扎进了河里去。
*
余晚回到了家。
一进门，刚好就撞上了要出门的吴桂芬，她扶着余平出门去看病去。
晚饭后不久，余平就开始发烧了，越烧体温越高，所以吴桂芬就坐不住了。
“你这又去哪儿疯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余晚，你是不是把家当成外头的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不是也不愿意见到我吗？正好，让你对我眼不见心不烦！”余晚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扛着袋子就往院子里头走。
“等等！”吴桂芬一把拽住她的袋子，“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啊？”
“反正不是吃的。”
“给我看看。”
“看就看。”余晚估计吴桂芬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就摊开了袋子给她看。
吴桂芬看了之后，表情变得非常奇怪，她抬手习惯性地去戳余晚的脑袋：“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一出去就是一天，难不成就是去山上挖草根去了？”
“对，是去挖草根了。但是，我没病。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有就问，没有我就回去了。”
“妈，你别跟她废话了，快走，我这都难受死了！”余平已经很不耐烦地开始嚷嚷了。
“好，走走走。”在吴桂芬的心里，还是儿子更加的重要，至于女儿，就先往一边靠靠。
去村医诊所的路上，吴桂芬心里头一直都在犯嘀咕。这余晚的行为也太反常了些。
这一天天的出去挖野菜根干嘛？这种野菜漫山遍野都是，村里的老百姓谁没有见过啊？就连几岁的孩子也都知道。
这玩意挖回来都给猪吃。
余晚这挖菜不挖叶子，只要根，到底是做什么用？
“余平！你有没有觉得你妹子这行为真的挺古怪的？”吴桂芬越寻思，越不对劲。
如果余姗晚饭的时候没有提起这件事，她也不会往那方面多想。
但是余姗说了，她横竖看余晚就像是脑子有病的。
要不然，一个人怎么就能够因为跳河就变了性子？而且就连行为都变得让人无法理解了。
“你是说她挖野草根儿？”余平问道。
“可不是咋地？”
“好像是有点奇怪。”
“不行，回头我去找人问问去。看看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可千万别成了精神病，那咱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吴桂芬带着余平去诊所拿了药往后走，走到了距离古翠翠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余平停住了脚步，说什么不肯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