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祭酒接过了立命石,并没有仔细的查看,就收起来了。
孔祭酒此刻,真是没多大心思查看这立命石。
宁辰所写的立命六字,对孔祭酒来说,思想上的冲击,也是极大的。
孔祭酒虽然看不惯云山书院做派,可是并不代表孔祭酒不尊儒道。
相反,在孔祭酒的心中,儒道重于山岳。
如果没有这份重视,孔祭酒这些年也不会提升的这么快。
看着孔祭酒都是这份态度,宁辰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发了。
孔祭酒在儒家绝对算是‘离经叛道’的代表了。
而自己留下的六个字,让孔祭酒都这样皱眉,可见其他人对自己的六字该有多恨了。
“还好当时没脑子一抽,写下‘灭儒道’,这要是真写了。不等结算,我估计我就得交代在这儿。”宁辰此刻也稍稍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也足够了,就美滋滋的等着结算就好了。二十几万的【佞】,乘个一百倍,那就是两百多万。看我不表演一个原地无敌给你们看看。”
“你叫宁辰。”就在宁辰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即将原地无敌的事情的时候,欧阳潜的声音传入到了宁辰耳中,将宁辰从幻想当中拉了回来。
“是。”宁辰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不管心里多虚。
都必须硬气起来。
要是露怯的话,绝对会影响【佞】点的收入。
“你能解释一下,你最后留下的六字立命词,是什么意思吗?”欧阳潜的语气当中,并没有丝毫恼火的意思,但是同样也并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宁辰眉头皱了皱,说道:“必须要解释吗?”
欧阳潜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是的。”
宁辰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
宁辰并不怕解释。
只是宁辰担心解释之后,再出什么乱子。
因为眼下这个情况,如果胡乱解释的话,自己极有可能会被愤怒的儒生给镇压了。
看看周围群情激愤的儒生,以及压抑着怒火的大儒,宁辰丝毫不会怀疑,自己如果乱解释一通,会被镇压的这个事。
但是如果解释的太通透的话,宁辰又担心,这些大儒真的悟透了什么。
到时候一波反转,自己全白忙活了。
“我看他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还是建议,仔细的辨明一下,他究竟是否为妖邪混入!”绿袍大儒看宁辰半天不说话,直接提议说道。
宁辰并不知道,绿袍大儒,跟孔祭酒之间的矛盾。
但是一听要给自己辨明是不是妖邪,宁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要把自己切片。
这让宁辰的神经,顿时绷紧了起来。
宁辰此时有一种什么感觉呢。
好像自己是一头小绵羊,走到了狼窝里面。
然后自己这头小绵羊,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要抑制狼群的扩张一样。
“我是可以解释一下,不过我希望等文山书海结束再说。”既然必须要解释,那就先拖延一下时间再说。
反正后天就结算了,等结算之后,自己给他们表演一个原地无敌。
到时候自己想咋说就咋说,看谁敢不服气。
退一万步说,就算结算回来的声望点不能原地无敌,那自己原地认怂也行。
所以现在对宁辰来说,最有利的选择就是拖延时间。
“为何非要等文山书海结束?”欧阳潜对宁辰反问道。
“我写的东西和我的解释,与全体儒家有关。所以我希望,在这里的每个儒生,都可以听到。”仓促之间的宁辰,给出了一个非常勉为其难的借口。
借口咋样已经不重要了,找个借口就行。
欧阳潜听了宁辰的话之后道:“这个好办。”
欧阳潜话音落下,一招手一面与宁辰等身高的镜面,就出现在了宁辰的面前。
“此为【自省镜】,文山书海当中每一个书舍当中均有。你对着这面镜子说,文山书海当中的每个人都能听到。”欧阳潜向宁辰解释这镜面的作用。
“这么急的吗?”宁辰颇为无奈的说道。
欧阳潜点点头:“的确很急。如果你不能自证的话,恐怕我也只能了先辨明你的真实身份了。”
“我的弟子是不是人族,有没有被妖邪控制,我自心中明了,还用不着你们替我明辨!”孔祭酒哼了一声,站出来回护宁辰说道。
欧阳潜这一次,倒是没给孔祭酒面子:“你回护弟子之心,我可以理解。
但你也应明白,能写出圣人级别启蒙文的人。
其潜力与天赋,以及他日后的成就,皆不可限量。
如果日后他当真立下了此六字之命,将意味着什么,你应当清楚。”
孔祭酒张了张嘴,还欲解释什么。不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宁辰,你只管按照自己心意自证就好。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说了什么。
只要他们不能证明你是妖邪,我都会安全的带你离开此地。”
孔祭酒转身,郑重对宁辰说道。
虽然孔祭酒只算是自己的便宜师傅,但是突然来这么一幕,宁辰还真有点感动。
只是这么急,让自己说点什么呢?
说兴百家的好处?说独尊儒术的坏处?
其实对于独尊儒术的坏处,那宁辰真的是能说出一堆。
同样兴百家的好处,宁辰也能说出一堆。
但是宁辰不能说。
为啥?
因为这些不仅仅是道理,更是被证明过是对的事情。
这些大儒又不傻,只要自己说明,他们必然第一时间明白其中缘由。
思虑了片刻,宁辰来到了【自省】镜之前,朗声说道:“我所立之命,是抑儒家,而非抑儒道,所以我并不觉得我有错。”
在场之人,听到了宁辰的话,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宁辰说了一句,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的废话。
谁在传承儒道,不就是它们儒家吗?
难不成你还能指望百家传承儒道。
指望西域的佛教传承儒道。
指望现在的仙道传承儒道。
这怎么可能的事情吗?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至少欧阳潜,赵子瞻和孔祭酒三个人,面上都闪过了一丝的思索之色。
只是这思索之色,并未久留,就转瞬消失了。
“你这说的就是一句废话,儒家与儒道本是一体。
你抑儒家,就是在抑儒道!
你这根本就不是自证。”绿袍大儒哼了一声,直斥宁辰。
宁辰继续掷地有声的说道:“看,这就是今日儒家之做派。霸道而又自以为是,所以如果我今日不抑儒家,来日儒道必亡!”
反正都说了,不如说的再耸人听闻一点,再多刺激一下他们。
至于他们能不能听进去,宁辰觉得根本不可能。
在他们这种世界背景下,他们怎么可能听进去宁辰说的。
他们只会觉得宁辰,这是在危言耸听。
至于宁辰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好比是道士让高僧还俗再加入仙道一样。
所以宁辰觉得,这一波【佞】点自己不仅稳,而且还会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