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进了房间,不紧不慢的摆好了桌椅,自己坐下来,然后取出一枚玉符,激活了放在桌子上,符文那一面对着孙长鸣。
“这是记录玉符,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录进去。”
然后又摆出一只小巧的异兽雕像,指尖轻触、注入灵气。雕像张开口,吹出一只巨大的灵光气泡,将整个房间包裹进去。
“这是绝音障,我们所说的一切,绝不会被外面偷听,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孙长鸣静静的看着他操作,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总旗包藏祸心——所以就算他对云念影和妹妹似乎都不错,孙长鸣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内典这种专干自己人的组织,怎么会真的亲善和蔼?
果然总旗忽然露出一个阴森诡异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撕下来一张纸。
他手指一弹,这一页纸飞出去,在半空中燃烧干净,火光和灰烬当中,成千上万的小虫子飞出来,凝成了黑雾围绕着孙长鸣盘旋!
密密麻麻、、嗡嗡作响,一般人见了只怕当场尿裤子。
总旗道:“这是【痋狱之刑】,乃是数十万只白蚁一般的虫子,它们会钻进你的身躯,在皮肉下蠕动,寻找到你的经脉,一寸一寸的啃吃掉。”
他拿起了小本子:“这里面每一页都是一种刑罚,这【痋狱之刑】是其中最轻的一道,我内典威名赫赫,从来没有我们审不出来的案子,这些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
孙长鸣暗中心动,盯着他手里的小本子——好东西啊!
内典总旗把手朝旁边一分,【痋狱之刑】的虫云整齐划一的到了孙长鸣的左侧。他又抬起右手:“不过本总旗一向仁慈,还给了你另外一个选择。”
“与我内典合作,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然后,我保你一家平安,更能带你进入内典。定波府中,给你一套宅子,城外一百五十亩的良田,赏银五千两,甚至我还可以帮你申请,有数十枚灵玉的赏赐!”
总旗说完,翘起了二郎腿,指节轻轻敲着桌子:“你不妨认真考虑一下,我可以给你的这些,足以保证你和妹妹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这种好事情,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
“你跟着云家,能有这种好事情吗?他们只不过想让你卖命罢了。”
“就算是这次的事情,你扛过去了又能怎样?你还只是个游习校尉,魔潮的功劳大头肯定在云家人身上,你能转正成为普通校尉就不错了。”
“银钱什么的估计不会有多少——我在朝天司七八年了,我比你清楚。”
“最后的结果,你多半还要常驻绝户村,或者是黄石县。”
总旗再次摊开两只手,居然还很骚包的在右手侧,以灵气幻化出一片宅院、良田的虚影!“一念逍遥、一念地狱,我想不难选择?”
他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心中格外肉痛。
这“逍遥”的选择,可是自己忍痛拿出了一半的家产!他就不信,这么一个破村子里的穷小子,在这样的巨额财富下能不动心!
他说到了这里,孙长鸣也就恍然:原来是冲着云家来的。
想用我的口供去构陷云念影,然后牵扯出云家。
可云家不好惹,如果行刑逼供,云家人事后一检查就要露馅,到时候办案人不但没有功劳,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所以他只能哄骗我开口,不能留下刑讯的痕迹——利诱实在是逼不得已。
内典这套路,跟孙长鸣上一世历史上,那些特务机关如出一辙。
想要权势、就得成为主子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如何证明自己最锋利?就要办大案、扳倒真正的“大人物”。
这位总旗来之前,恐怕也是得到了云家政敌的暗示。
所以他虽然不敢对直接云念影出手,却也想弄出个大案子,亲手把云家拉下马!
他必能因此平步青云。
走到这一步的王朝,差不多也都药丸了。
孙长鸣心里嘀咕:这朝天司,是非之地;甚至大吴朝……恐怕也是国运不长了。嗯,得早做准备,再多藏几手。
内典总旗七八年辛辛苦苦,也就攒下这点家业,一下子分出去一半,是真的心疼!
可是他也很清楚,在拿到云家的证据之前,上官不会给自己任何支持,暂时只能靠自己。钱也得自己掏。
但是只要打开突破口,这些付出都会百倍千倍的收回来。
对于自己给出的价码,总旗是很有信心的,这笔巨款肯定能把这个小村子的野小子砸晕了。
而孙长鸣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穷逼。
——其实不能怪人家内典总旗,整个朝天司,虽然大家都是闭着眼睛只管捞钱,可像他孙校尉这样富得流油……真真是凤毛麟角。
扳倒云家势必连累到云念影,这上司虽然脑子不大可是胸~大啊,不是,主要是她陪着自己经历了魔潮,孙长鸣做不出那种事来。
“这两个选择,我都不喜欢,不如我也给你一个选项?”
孙长鸣话一出口,总旗的脸色就变了,嘿嘿一个狞笑:“还真以为我内典是善男信女,不敢对你严刑逼供吗!”
他是真的暴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好的条件,你竟然还不满足。
孙长鸣左侧的虫云轰一声炸开,然后全速扑了下来,就要钻进他的身体,一寸寸的啃食经脉。
却忽然有一截暗黄色的绳索,如灵蛇似怪蟒,嗖一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飞快的将内典总旗捆了个结实!
内典总旗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宝物?!他刚张开嘴准备叫喊外面的手下进来支援,就看到绳子头昂起,好似捕食的毒蛇。
他非常肯定,只要自己发出了声音,那绳子就会凶狠的直接怼进自己嘴里!
捆仙绳不但锁住了他的身体,也封住了他的一切修为、神通。那一道【痋狱之刑】没了他的操使,虫云再次轰然溃散,四处乱飞没有目的。
孙长鸣扬了扬眉毛,过去一脚把这家伙从椅子上踹下去,自己坐上去翘起了二郎腿:,把记录玉符一转对准了总旗“现在可以听一听,我给你的选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