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阳正喝着茶水,不禁一噎,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急忙扭转头,呕地喷出嘴里的茶水,跟着猛咳两声。待缓过气来,他伸手抹抹嘴边的茶渍,转回头来埋怨道:“大叔,我在喝茶,你能不能不说这样的话啊?”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中年男子接口道,猛地抬起头,一脸玩味地望过来,嘿嘿笑两声,跟着又低头饮起茶来。
对中年男子这番话,老婆婆并没在意,呵呵笑道:“年轻人火气大,凉茶清热解毒,喝了正好消消火,喝之有益,喝之有益。”
“凉茶性凉伤肠胃,喝多会拉肚子。”中年男子言中有劝阻之意。
真是个怪大叔!
对这个多管闲事的中年男子,罗天阳顿感无语,腹诽一句,伸出右手去拿茶叶蛋,却不料中年男子又说道:“茶叶蛋更凉,吃了肯定会拉肚子。”
凉茶不能多饮,罗天阳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听他从可能说到肯定,心里没一分谢意,反而感到一阵恼火。他右手僵在半道,两眼愤怒地盯着中年男子,心想特么的再敢说一句,老子就揍你一顿。
仿佛觉察到他的怒意,中年男子微微一叹,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低头饮茶。
被中年男子一顿说,罗天阳食欲登时大减,一脸阴沉地收回右手,狠狠地瞪他一眼,端起茶杯又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通,放下茶杯起身欲走。
却又听得老婆婆轻叹一声道:“这茶叶蛋,真的挺补的,真是可惜了。”
脸色稍霁,罗天阳淡淡地朝她笑道:“老婆婆,茶叶蛋没动过,明天煮煮还可以再卖。”
“真是个好孩子。”老婆婆一说完,非常利索地端起碟子,将四只茶叶蛋倒回到锅里。
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举动,罗天阳心中顿时有了种上当的感觉,心道她俩难道是一伙的?说得自己没有食欲,好留下茶叶蛋再卖过。
老婆婆放好碟子,脸上似乎没见尴尬,而且还笑眯眯道:“小伙子,茶叶蛋挺好吃的,下次路过再来吃。”
你婆婆的,下次谁再来吃,谁就是小猪。
罗天阳顿感满头黑线,瞥了中年男子一眼,转过身望凉亭外走,右脚刚要踏下去,却猛然看到脚下,有一些水草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罗天阳心知有些异常,惊叫一声,猛地收住要将踏下去的右脚,左脚发力往凉亭外一窜,身在空中一个大回旋,刚转过身来,双脚已稳稳落地。
之前一路走进凉亭,地面除了泥土,根本没有其它东西,而最关键的是,这些水草模样的东西,正在那些喷出来的茶水上面。
茶水有问题!
这是罗天阳心中第一个想法,脸色一变,两道锐利的目光,刷地直射到老婆婆身上,沉声道:“老婆婆,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茶?”
“湘西凉茶啊。”老婆婆呵呵笑道,但她的目光却是落在小方桌上,没敢看罗天阳。
茶水看上去有些混浊,但绝不可能有水草般的东西,罗天阳对此毫不怀疑,继续追问道:“凉茶中怎会有草?”
老婆婆神色不变,依然呵呵笑道:“凉茶是草药所制,有草也不奇怪啊。”
话听起来有道理,但事实绝非如此,罗天阳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勃然大怒,右手啪地往天残刀刀把上一放,怒道:“死老太婆,今天不说明白,我特么的劈了你!”
老婆婆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来,玩味地笑笑,叹道:“年轻人火气真大,多喝凉茶才会消火。”
“消尼玛的火!”罗天阳咆哮一声,铿锵一声拔下天残刀,怒指向老婆婆,低吼道,“你特么的不给我说清楚,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他心里现在非常地愤怒,愤怒到有种要杀人的冲动,哪怕对方是个老婆婆。
老婆婆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正常,目光落在天残刀上,摇头叹息道:“唉,年轻人真是冲动,凉茶就是凉茶,有什么好说得呢?你不信,我就喝给你看。”
摇头叹罢,她回头拿起一只茶杯,提起大茶壶倒了一大杯茶水,端起放到嘴边,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倒拿着茶杯朝罗天阳扬扬,笑问道:“你看,我也喝了一大杯,会有什么事情呢?”
她有解药!
罗天阳没这么容易受糊弄,马上想到一种情况,心中怒意不减,依然不依不饶道:“说!茶里放了什么?”
老婆婆笑笑,没说什么,倒转茶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喝起来,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那一直低头饮茶的中年男子,这时脸色却猛然大变,“妈呀”一声惊叫起来,甩开手里捧着的茶杯,右手颤抖着指向老婆婆,颤声道:“你,你是草……”
话未说完,他挺身而起往后疾退,脚下却被小凳子拌倒,咣当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
罗天阳的目光被他吸引,心里真寻思着他是否中了毒,却见他快速翻转身,右手伸进喉咙里使劲地抠,是想把喝进去的茶水抠出来。
不一会,中年男子嘴巴朝地,哇哇地猛吐起来,吐出的水中正有一堆水草。
更令罗天阳感到心惊的是,那堆水草上,有一只蚕豆般大小的虫子,身显诡异的绿色,还扭着身子在里面爬行。
猛然想起中年男子未说完的话,罗天阳脸色巨变,目光刷地落到老婆婆身上,看到她那双红色的眼睛,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由大叫道:“草鬼婆!你是草鬼婆。”
草鬼婆又叫蛊婆,蛊在湘西叫“草鬼”,身上有蛊的妇女都叫草鬼婆,她们喜好用蛊害人,比一般邪道更令人可怕。
发现自己被人暗中下了蛊,罗天阳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但也顾不上去劈她。他有样学样,天残刀往地上一拄,蹲下身子,学着中年男子,左手伸进喉咙猛抠起来。
片刻之间,喉咙中一阵恶心感传来,罗天阳张嘴呕地一吐,一大口接一大口的污秽之物,从嘴里哇哇地喷出来。污秽物一落到地面,马上化为一堆不知名的水草,上面同样有一种蚕豆大小的绿色豆子,一扭扭地在草中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