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远回到客栈,虽然蓝掌柜同意让他随着车队出发,但是依然要证明文书,他去哪里找来?
他闷闷不乐的思考了许久,想不到办法,只觉心胸沉闷无比,又走出客栈来,漫无目的的闲走着。
他脑子里想着事,也不看周围情形,走着走着发现没路了。
左右看一下,发现走进一个小巷子里来了。他左边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正看着他。
那姑娘身上衣衫褴褛,一手端着个腕,一手还拿了个小勺子。身后一个摇摇欲倒的小木棚子。
这时木棚里面传来一阵东西翻倒的声音,那小姑娘急急进去了,马上传来一声阵惊喊“娘,娘你怎么了?你说话,你怎么了?”
明致远本想转身离开此处,听那小姑娘喊得凄惨,似乎木棚里也没有其他人,他犹豫了一下,也进了木棚里。
只见木棚里,那小姑娘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妇人的肩正在哭喊,脸上惊慌失措,涕泪纵横。看见明致远进来哭着求告道“请救救我娘,公子请你救救我娘”
明致远看那妇人眼睛紧闭,毫无声息,胸口也没有起伏。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那妇人的脉搏,感觉不到脉搏跳动。这妇人怕是已经殒命。
他摇摇头便要退出去,那小姑娘扑过来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我娘没有死,请公子救救他。我娘没有死。求求公子救救她,公子救我娘我愿给公子为奴为婢”
明致远见她哭得悲苦,也不忍心甩开她,只得温声道“你放手,我再看看。
那小姑娘听了放开双手,明致远再上前去探那妇人的脉搏,良久才觉得微微一跳,他突地站起身来。
问那小姑娘“最近的医馆在哪里?你娘还有得救”说完俯身把那妇人负在背上又喊道“你快带路,我背你娘去,来不及让大夫来了”那小姑娘忙急急转身出去一边说“跟我来”
小姑娘带着明致远一路奔走,幸好那妇人久病,身子瘦弱得几乎没什么重量。不然明致远还真跟不上小姑娘的脚步。
不多时来到一家医馆门口,明致远背着妇人几步冲进去,大声喊道“大夫,救人那,快来,病人昏厥了”
医馆里马上跑出来几个学徒帮忙把妇人抬进医馆后面的一进小院子里。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匆匆拿了银针出来给那妇人胸口头上手上都扎满了银针。
又让人拿来一小瓶黑黑的药液给那妇人强灌下去。
不到半个时辰,那妇人便醒转了。只是仍然气息微弱。
明致远见那妇人醒了,便起身要走,谁知一个学徒把他拦住道“尊客请把诊金付了”
明致远一愣看了一眼那小姑娘,那小姑娘不敢看明致远,只是跪下不停的给明致远磕头。
倒是那大夫问道;公子是这妇人家什么人?明致远道;“我不认识,闲来无事刚好走到她家门口,听见小姑娘哭得凄惨,所以帮忙把这妇人送来急救。”
那小姑娘说不出话,一边轻声哭泣,一边不住磕头,把额头都磕出了鲜血。
明致远叹息一声把她拉起来“你不必如此,我看你家境确实不易,我就帮你一把”言罢从袖子里取出银票来,问那大夫道:“不知诊金多少?”
大夫看了他一眼道:“一瓶回神液。五两银子,施针不收费。”
旁边几个学徒听得大夫这么一说都愣了一下,齐齐望着那大夫。
明致远看情形便知是这大夫发恻隐之心少收了诊金。
回神液,他也是听说过的,最少也得十两八两银子。
当下他也不说什么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那大夫道:
“我本路过贵地,能力有限,还请大夫帮忙救治这位妇人,小姑娘一个人不容易,大家都帮一把手。”
那大夫却摇头;“找不开,你给那小姑娘。我开几服药。让这姑娘拿回去熬给妇人喝,喝完再来。”
明致远便把银票塞到那小姑娘手里“拿着。”
小姑娘又跪了下去“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救我娘”
明致远又摆摆手,转身出了医馆。
刚走出一会,发现那姑娘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还没请问恩公高姓大名,住在哪里?家在何处?等怡若有了银子定还给恩公。”
明致远看着她一笑“不用还了,好好照顾你娘”
怡若却不答应,非要明致远留下姓名。说是以后会去做工,帮人洗衣缝补赚取银子来还给明致远。
明致远哭笑不得:“五十两银子,你洗衣缝补得多少年才能还得起啊,那点钱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你自己不活了吗?”
怡若听了又踌躇了一下低着头说:
“我娘是痨病,大夫说只能勉力拖延了,我也不知能拖多久,但我要照顾我娘,一直到她拖不了的时候,等我尽了孝,我就给公子做奴婢,报答公子”
明致远回答:“那就等你尽孝以后,我再来找你。”
怡若一抬头“好,拉钩,怡若说话算话”明致远伸出手来和她拉了一下手指,看着她转身跑回去。用木钗别住的头发有些散乱。飘在风里,灵动活力。
怡若回到医馆,那大夫道:你娘现在还不能走动,我让徒弟把她放担架上送回去。怡若弯腰鞠躬:谢谢大夫伯伯。
又掏出那张银票来,那大夫道:不用了。等吃完药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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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致远回到客栈想起那叫做怡若的小姑娘,家住在那样的一个木棚子里,恐怕风吹都会倒塌。一双眼睛却很是灵气。一点也看不出在那种困顿环境里的茫然和愚钝。
此事过后。每隔一两日明致远便去找那蓝掌柜喝酒闲聊。
如此不觉已快至半月之期,这一日两人又在再来居喝酒,蓝掌柜告诉明致远,须的准备好。后日就要出发乾元国重州了。明致远不觉皱起眉头。
蓝掌柜看他这副模样问道:公子这事怎么了?有什么难处?
明致远道脸色作难又有些尴尬的说道:“实话跟蓝掌柜说,我有心想跟你们的车队前往重州,但是我身上却没有通关文书”
蓝掌柜听明致远这么说愣住了“那公子是怎么从羽火国来到高越的?”
明致远只得苦笑着把他从柔云边界如何认识仇哥,如何偷渡,如何被仇哥的同伙觊觎,仇哥却帮自己脱身的事全盘托出。
蓝掌柜听完后,想了一会“我也不问公子为何没有身份铭牌和通关文书的因由了。想来也是公子的难言之隐”
明致远颔首不言。
蓝掌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只是这乾元国界与我高越边界巡查之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公子想要从乾元偷偷过去,殊为不易啊。”
明致远一听感觉有戏。慌忙站起身来向着蓝掌柜深深一鞠
“还请蓝掌柜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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