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把食材交给frank后,夏沐可和裴嘉逸叫他们一起打游戏。那天那位路人好友不在,宁姝却发现随菀头像是亮的,于是果断拉了她。
可能今天腻在一起打游戏的情侣多,五个人很快匹配上了。
开局就听到随菀的声音:“你们这一对对的,七夕大好节日用来打游戏?对得起我这单身狗?”
“我和逸哥哥等上菜呢,就开一局。话说菀菀姐你怎么还是单身狗?上次不是说看上一小哥哥吗?”夏沐可笑出声来,“以你的魅力,不会还没追到手?”
“别提了,太难啃,我都要放弃了。”随菀冷哼了声,“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我是那种在一棵树上的吊死的人吗?”
“可是菀菀姐还是第一次追男人哦。”夏沐可一语中的,“正儿八经的追。”
“有吗?我也就随便追追。”随菀语气轻松,却转头贡献了一血,咋舌道:“对面那铠怎么那么ex。”
宁姝听到现在终于出声:“你专心点儿。”
随菀虽然平时玩远程多,但拿坦克也不至于这么快被人单杀,宁姝叹了叹,等兵线的时候转头看了裴司延一眼:“你知不知道乔老师怎么想的啊?”
“不知道。”男人专心打着野怪,“我跟他一般不交流感情问题。”
宁姝:“那你问问呗。”
裴司延蹙了蹙眉:“我问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好兄弟,你关心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虽然以裴司延一贯的性格,主动八卦确实有点崩人设,“你就随口问一下呗,好不好?”
她把脑袋伸过去,蹭蹭男人的脖子。
男人宠溺地笑了声:“别闹,我过去抓ad了。”
宁姝努了努嘴,只好继续清兵。
裴司延拿了敌方射手的人头,手机里传来裴嘉逸的声音:“哥,你这节奏简直就是嫂子的翻版啊。”
“那可不。”宁姝得意洋洋道,“我的宗旨就是抓死中下路,让他们幼儿园毕不了业。你哥是我的关门弟子,必须学得炉火纯青。”
裴嘉逸咋舌:“真看不出来,嫂子人温温柔柔的,打起游戏简直不给人活路,之前看你视频,动不动把人中单射手抓到泉水挂机,我还以为是个猛男。”
“说不定我姐只是表面温柔呢。”夏沐可说,“姐夫你可要当心了。”
裴司延沉沉地笑了一声:“别以为你们都很了解她。”
“哎哟喂。”裴嘉逸酸得不行,“那必须您最了解啊,是不是?从里到外透透的那种。”
裴司延看见这姑娘紧咬着唇耳根都红了,忙呵斥道:“裴嘉逸,过分了啊。”
“嗯?我刚说什么了吗?我要干嘛?”裴嘉逸开始演,“我去送送这个小阿珂,让她抢我河蟹。”
“……”
宁姝摇了摇头:“你弟真是个好演员。”
害她四十米长刀不得不收回来。
“他说得也没错。”裴司延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宁姝懵懵地抬头。
“所以,”他顿了顿,勾起唇,“你什么时候让我多了解一下?”
宁姝蓦地一激灵,被男人过分灼热的目光盯得脸颊如火烧。
这个人东西都买好了,问这种问题?
真的是超级无敌太讨厌了!
直到手机里传来随菀恼怒的声音:“你俩干嘛呢?夫妻双双送人头啊?”
两人这才重新看向自己黑白的游戏界面。
“嗯。”裴司延满不在乎地轻笑,每一个字都吐词清晰,“生同衾,死同穴。”
宁姝咬了咬下唇,却忍不住嘴角弯起。
“抱歉啊,来和你们挤棺材了。我很亮,忍一忍。”刚挂掉的随菀凉飕飕道。
“……”的确很亮。
裴司延难得叹了口气,关掉游戏语音对宁姝道:“改天我帮你问问乔遇。”
夏沐可和裴嘉逸的饭菜都上了,宁姝也想去看看frank的厨艺,所以他们只玩了一局。
随菀一个单身狗,七夕当仁不让在医院值班,哭唧唧地去单排了。
裴司延家里的厨房很干净,就好像从来没人踏足过,宁姝一边看着frank动作灵活地炒菜装盘,一边回头问:“你平时在家是不是只会吃饭睡觉?”
男人帮忙接过机器人手里的盘子,淡淡道:“偶尔也会加班。”
宁姝嘴角一抽:“我问的不是这个。”
虽然裴司延皮了一把,她大概也能猜到这男人不止是不会买菜而已。他就是一彻彻底底的生活白痴,除了人类生存本能,只会工作的赚钱机器。
frank的手艺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宁姝吃饱饭躺在沙发上,忍不住叹气:“怎么办?我发现我做饭的手艺居然比不上一个机器人。”
裴司延笑着把人拉进怀里说:“有机器人在,也用不着你做饭。”
“是哦,有机器人在,我们裴叔叔什么都不用干。”宁姝仰起头望着他,一脸认真,“那看来我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小说女主角的待遇了。”
裴司延眯了眯眸,问:“什么待遇?”
宁姝表情羡慕又惋惜:“有一个十项全能的男朋友,做饭好吃,包揽所有家务,还会疼人的那种。”
“做饭做家务有机器人。”裴司延低头吻了吻她额角,“我会疼你不就够了?”
“那不一样。”宁姝轻轻揪着他的袖子,“男朋友亲手做的饭是有温度的。”怕他不懂,她接着补充道:“我指的不是那个温度,怎么说呢,就是会感觉心里很温暖,就算不好吃也很开心。”
裴司延若有所思地问:“那你是愿意吃frank做的美味,还是吃我做的黑暗料理?”
“……”宁姝眨了下眼睛,沉默。
裴司延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做饭的技能我暂时还没有掌握。”裴司延看着她,目光灼热而暧昧,“但我们可以做点儿别的。”
“什么呀?”宁姝表情很认真。
男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忽然搂紧她的腰,唇下移到她耳侧,低沉的嗓音伴着滚烫的呼吸钻入她耳膜。
听见那两个字,宁姝整个人仿佛要烧起来,从被他呼吸占据的颈侧,蔓延开一阵火热的酥意。
紧接着,吻压了下来。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带着明显的侵略和吞噬的意图,他手掌抚过的每一寸皮肤都激起一阵触电般的战栗,瞬间侵蚀到血肉深处,和所有的神经末梢。
被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她被他压在卧房的柜子旁边,又亲了一会儿,才稍稍放开。
他的呼吸落在她头顶,胸膛起伏,嗓音格外低哑:“先洗澡?”
宁姝整个人还是懵的,在他怀里下意识地点头。
紧接着听见男人发自胸腔里的笑:“一起?”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也突然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抬手撑在他胸前猛地摇头:“不行不行。”
裴司延轻笑一声,揉揉她通红的耳骨,然后勾着小姑娘的肩,把人连拉带拽地弄进浴室。
她被转了个身,背靠着洗手台,纤瘦的身子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显得格外可怜,因为刚才那阵,眼睛还是红红的,看上去更加可怜:“我想一个人洗……可以么?”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好整以暇地低头望着她,眼眸里柔光缱绻,也有十足的兴味。他一只手勾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臂抬起来,忽然拉开头顶的柜子。
宁姝紧张的一眨眼间,他便拿着一团白色的东西放在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勾了勾唇,夹着点坏:“笨蛋,帮你拿浴巾和睡袍。”
柜子太高,是她踮脚也摸不到的高度。
宁姝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又羞又恼,刚攥起拳头想教训一下他,人却已经迅速而敏捷地退到浴室门口。
她只能愤愤地看着男人满是戏谑的那张脸。
“我去外面洗,有事叫我。”他拉着门把手从门缝里看她,“也可以来找我。”
“……”宁姝跑过去用力推上门。
空间紧闭的那一瞬间,她也平静了下来。手蜷缩着撑在瓷砖上,听着男人脚步声渐远,再传来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直到他的动静完全被隔绝在她所能听见的范围之外,只剩浴室里换气扇呜呜的风声。
宁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微乱,脸颊绯红,眼睛里还有未散的雾气,锁骨下有一片刚才他力道失控留下的浅浅痕迹。
一些久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漂浮起来。
她不禁抬起手,轻轻摩挲锁骨下的红痕,然后合拢双臂,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抱住。视线在镜子里逐渐涣散,仿佛被什么东西勾了魂。
片刻后,她忽然用力甩了甩头,企图把那些恶心又肮脏的画面从脑子里,从整个身体里甩出去。
“你可以的。”她望着镜子里的女孩自言自语,涣散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宁姝,你一定可以的。”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搓了一遍,搓到皮肤泛红,有的地方都已经渗出血丝。直到浴室门被敲了敲,外面传来男人担忧的声音:“没事?怎么这么久?”
她这才匆匆回应:“马上好。”
皮肤被水汽蒸得格外白皙,恍惚给人一种半透明的错觉。尤其是那双盈盈的眼,连自己都会不经意看呆。
这副完美无缺的皮囊,是有人哪怕昧着良心,违背道德和伦理,也想要得到的样子。
宁姝站在浴室门口闭了闭眼,紧握住把手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拉开这扇门。
裴司延站在一米之外,空气里飘来跟她一样的沐浴露香气。不像她从头到脚穿得这么齐整,男人浴袍半敞,带子松垮随意地系在腰间,衣领敞露出健美的胸肌和隐约的腹肌轮廓。他皮肤白,连肌肉都比别人更秀色可餐。
他的目光也太过灼烈,仿佛要将她烤化。
宁姝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向他,抬起双手微微颤抖着环住他腰身,即将化在他目光里的那一刻,仰头送上她的唇。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背贴着柔软的褥子,深深陷下去。
她化在他火一样的热情和怀抱里,强压着心底蠢蠢欲动的恶魔,她将他的背搂得很紧,像是要拼命汲取他身上的勇气。
当男人手伸向床头柜的时候,她咬咬唇,闭上眼等待着下一步,却只听见啪地一声,房间里重回光亮。
壁灯晦暗的光线里,裴司延目光幽幽,神色清明:“你真的没事吗?”
宁姝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咬着牙冲他摇头。
“那为什么一直在发抖?”他把她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拉过来,握住,“手还这么凉?”
她眼皮一颤,眼眶也涌上一阵热意,把脸狠狠地埋进他胸膛里:“对不起,我下次……我还没准备好……”
男人胸膛也跟着她呼吸的频率而起伏,片刻后,唇间的热气轻轻落在她头顶:“没事,睡。”
说完便又关上了灯。
宁姝在黑暗里发着愣,身上的热气很快便散了。男人放开她,平躺在旁边,拉上被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只好翻身向外,把自己蜷缩起来,在宽大的床上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裴司延偏着头,藉着月光看向同床共枕的小姑娘像刺猬一样蜷成一团,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挪过去,拥她入怀。
“这样可以吗?”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她,“抱着你睡,可以吗?”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一如既往地令她安心,原本因为介怀内疚而兴奋的大脑,缓缓陷入休眠。
她“嗯”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五点,裴司延就起床离开了。
张助理开车接他去机场,看见自家老板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咋了咋舌:“明知道今天要出差,也不用急着春宵一刻?”
后座男人冰冷的目光从镜子里穿过去,张助理浑身一抖,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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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本来有认床的习惯,工作这些年还多了个神经衰弱的毛病,房里一有别人就睡不着。昨天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被人搂着,居然能急速入眠,还一觉睡到大天亮。
被窝里还是暖暖的,身边的热源却消失了。宁姝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今天出差,一定是很早就走了。
她抬手想揉揉眼角,却猝不及防被自己手指上的光闪了一下。
是一枚好大好大的钻石,比当初那枚粉钻还要大。清澈透明,色泽纯正,切割精致的六角形。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出声。一边爱不释手地摸着,一边转过身,看见枕头旁放着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字迹整齐而飘逸,婉若游龙——
【你说过,这些东西再昂贵也不能保证什么,但我还是想把最好的送给你。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