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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凌枫这个异客找到在大明的目标时,另外一个异客也朝着他选定的目标而去。
山本贵久站在路口,默默看着织田广志三人背包离去,加藤亮转身冲他挥了挥手,略显昏暗的路灯下,三人的影子渐渐拉长……
少主是一只雄鹰,而他只是一只家雀,雄鹰或许有落在房梁上的一天,可终究会振翅高飞。
等到再也看不清身影时,山本贵久转身,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回属于他的一风堂。
越秀广场西北,大约相距一公里的地方有一片相对老式的建筑群,以前是一家大型的纺织工厂,厂房连着职工楼占了好大一片地。
产业转型后,大明本土的人力成本越来越高,这家厂子的老板秉承祖训,硬是扛着不愿迁移,但十几年前终究还是忍受不了日渐高涨的人力成本,加之越秀广场这一块被知府衙门选中,成了整个羊城的试点中心,地价也越来越高。
两相对比后,终于还是带着一批愿意远渡重洋的工人下南洋,去了南洋总督府重新开设工厂。
地皮虽然转手卖了,但职工楼里的住户却享有各家房屋的百年居住权,算算时间,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有五十多年。
甭管有没有跟着老板一起下南洋,原纺织厂里的职工几乎没有一家肯轻易松口。
这可是大明帝国本土,律法森严,百姓权力受到了极好的保护,那开发商虽也有些权势,但还干不出断水、断电、挖壕沟的缺德事,就更别说大晚上用推土机推平了,真敢这么干了,省级高官也得被送上被告席。
就这么一直拖着,近几年随着越秀广场愈发繁荣,这一片的租金也节节攀升,十几年前开发商许诺的最高价也抵不过现在一年的租金收益,户主们哪还会答应?
后来那开发商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下文。
而随着原纺织厂的工人们纷纷把房子租出去,这一片职工楼彻底成了鱼龙混杂之所。
哪个国家的人都有,白的、黑的、红的、黄的,跟个大染缸似的,加上这一块地又是私人所有,对私有财产保护周密的大明法律也限制了巡捕房的力度,渐渐这就成了黑道的天堂。
紧靠越秀广场这么一块风水宝地,黄、赌、毒,几乎能捞偏门的路数都在这里占了一份。
知府衙门也曾下力气整治,奈何原本想将这里打造成商业中心的开发商竟死活也不肯将手里的地皮卖出去。
后来才渐渐有流言传出,说是但凡在这里捞偏门的黑道其实都给那开发商交了份子钱,那开发商一看每年到手的份子钱,居然比旁边越秀广场商业楼的年利润还要高,这下子哪还会把这聚宝盆拱手让人?
而甭管换了谁接手,都要面对谈判难的问题。
越来越高的租金收益已经让各家业主迷失了心智,尽管他们也知道自家的房子成了藏污纳垢之所,但在日渐高涨的收益面前,依旧选择了沉默。
或许也有一两个心善的老人看不下去,但无法左右所有人思想的个体也只是随波逐流,或是将房子转卖出去,眼不见为静。
这么多年下来,更是早已不知其中的某些房子落到了谁的手里。
加上那开发商也有权势,上上下下打点的不错,渐渐也就和知府衙门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巡捕房收缩警力,轻易不进入这片区域,开发商也必须约束里面的黑道,不准死人、不准搞大场面,一旦触碰了底线,后果自负。
于是在多方妥协之下,这片毒树之果开得分外妖娆。
今晚,随着织田广志的到来,这片灰色地带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原本的厂房区成了欢乐的大本营,歌厅、酒吧、赌场样样俱全,比起那些正规的店面,这里的娱乐场所更有狂野气息,也更能吸引年轻人。
嗑药、蹦迪,成了羊城年轻人当中一处心照不宣的好去处。
王翰文也来过不少次,但今天是招待同学,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容易掉身价,无法体现自己的逼格,所以也就没把人往这里带。
织田广志走进了中间那处最大的厂房,靠近大铁门的地方有两排赌桌,层层叠叠的人不断挥舞着手里的钞票嘶吼着,更远一点便是一大片舞池,当中正有喝了酒、磕了药的年轻人疯狂摇摆着身体。
从舞池往上看,原本的车间办公室成了贵宾休息区,当然里面也没什么贵宾,有的只是越秀广场这一片区域内最大黑帮的首脑。
黑虎,原名是什么谁也不记得了,恐怕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因为擅使一套虎拳,浑身上下纹着一只狰狞的黑虎,加之心狠手辣,嗜血残暴,江湖上也就以黑虎称之。
当然,上流人士一般叫一句黑皮或者小黑就已经够让黑虎欣喜不已了。
“虎哥,下面那俩妞玩得够嗨的啊!”一名头上光溜溜,赤裸着上半身的肌肉男笑嘻嘻指着下方舞池里的两个年轻女孩对身边一位穿着白色休闲正装、留着小平头的男子说道。
那小平头淡淡乜了他一眼,开口道:“收起你那点心思!大明的女孩不能动!”
“不都一样嘛……”大光头满脸不情愿的嘟嚷道:“楼下那帮小子不照样把大明的妞拖进厕所嘛!”
“呵呵!”坐在他对面的花衬衣调侃道:“人家玩那叫小年轻情不自禁,你上去那就是小混混欺负良家少女,这要传出去,捕房那帮人还不得跟打了鸡血样冲进来?”
“小孟说的在理!”黑虎微微点头:“咱们能在这间屋子稳稳当当坐上五年,靠得不是多能打,而是懂规矩!”
“背后的老板都是体面人,钱可以拿,但是名声不能坏,谁敢坏了他的名声,骨头都别想剩一根!”
“行了,行了,我也就随便说说,还成套了……”大光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黑虎没再理他,而是转头问花衬衣:“小孟,那家店的倭人摆平没?”
“正要说呢!”花衬衣无奈回道:“今儿正好遇见王大少在他们店吃东西,我就没敢动手,想着还是明天再跑一趟。”
“哪个王大少?”黑虎问道。
“鼎升大酒店的少东家啊!”小孟答道。“哦……”黑虎点点头:“你做的不错!明天再……”
“砰”的一声巨响,黑虎随即抬头,视线中,靠近大铁门的一张赌桌竟飞了起来。
伴随着赌客们的惊叫声,赌桌上的纸牌、色子、砝码竟贴在那桌面上,随之一起朝前方的舞池飞去。
舞池里正在疯狂的年轻人顿时大惊,尖叫声中连连躲闪,然而那巨大的桌子来得实在太快。
楼上的黑虎亦惊立而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落地窗前,一头撞破玻璃朝着下方扑去。
眼瞅着巨大的赌桌就要砸中舞池里的年轻人,身在空中的黑虎只能绝望大吼一声,然而就在这片刻间,那张赌桌的后方竟蹿出一个人影。
织田广志高高跃起,双手举着竹刀,狠狠斩在厚重的赌桌上。
只听一声闷响,赌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开来,然后顺着扩散开来的力道朝四面八方飞去。
二人双双落地,直视着对方。
舞池中来不及逃走的人反倒成了受伤最小的,头顶的赌桌碎片朝四方飞去,落在他们头上的最多只是一些赌具、砝码,和钞票。
眼瞅着这么惊人的一幕,反应再慢的人也知道这是有人上门砸场子来了,只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们遂连忙跑开,而黑虎手下的小弟则连忙涌了上来。
“妈的,敢到这来闹事,弟兄们,抄家伙砍死他!”
不比这些小混混,黑虎此刻的脸上唯有凝重,看了看对方手上完好无损的竹刀,回想刚才那惊天一刀,黑虎心中唯有悲凉。
“这位朋友,不知在下与你有何过节?”
织田广志缓缓举起了手中竹刀,正对着黑虎,冷漠道:“织田广志,借住于一风堂!”
黑虎尚有疑惑,一旁的小孟立刻走上来前:“是倭国餐厅里的倭国人!”
黑虎眉头顿时紧锁。
看来此番无法善了,他是大明人,天生的骄傲不可能让他对倭国人低声下气,就算打不赢,也不能坠了大明人的威风!
单腿撑开,黑虎摆出了架势:“来吧!”
“弟兄们!”小孟同样举起了钢棍,大喝一声:“干死这帮倭奴!”
织田广志身后,小泉健次郎双目嗜血,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竹刀,加藤亮面无表情,手中的竹刀同样指向了前方。
“嗨!”
二人大喝一声,朝着足有四五十人的队伍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