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事的南陌荣，当初根本没在意。现在亲眼得见古老仙殿的辉煌之景，南陌荣的世界观崩塌了，灵魂如同老鼠见着了猫，吓得瑟瑟发抖，扭曲变形。
“老许真没有骗我，我靠！”
陆平川现在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发出惊叹之语。当时他与许长歌前往了苦海，聊到了这些事情。
只是，陆平川虽然相信许长歌不会诓骗自己，但还是抱着几分怀疑。
现如今，陆平川的内心深处有的只是无尽震惊，再无丝毫的疑色。
而且，陆平川对九州这片土地生出了浓浓的敬畏之心，看着脚下的一粒碎石头都觉得异常不凡，说不定就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是什么？怎会有如此恐怖的道景？难道这里不是资源贫瘠的荒地吗？”
源幽道人在大墟待了无数年，头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宫殿，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他的记忆中，璇玑圣地的所有宫殿庙宇加在一起，也不如眼前的古老宫殿的一根仙柱。
由于大道本源的钟鸣之音，直接打碎了陆平川身体表面的护体结界，使得其本来面貌显现了出来。
不仅是陆平川，跪在某处虚空的南陌荣同样如此。
“他是......陆家的天骄！”源幽道人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陆平川，这次他终于记了起来，直接吓傻了。
大墟古族的陆家，那可是顶尖家族，比起璇玑圣地强了无数倍。源幽道人只是璇玑圣地的一名内门长老，曾经有幸见识过陆平川与他人争锋的场面，所以有点儿印象。
“那是......”源幽道人又闻到了一丝大墟的气息，转头望向了某处虚空，目光洞穿了千万里，果真看到了跪于虚空的南陌荣。
这一次，源幽道人的惊讶程度又上升了好几倍，在心底深处破了音而大吼：“南家的疯子！他......他也在这里，他为何也在？”
当年南陌荣一人杀到了璇玑圣地，斩杀了数十人，手段狠辣至极。当时源幽道人目睹了南陌荣的杀神之样，至今不忘。
源幽道人听说了陆家和南家的强者使用惊天之术前往了九极古界，其缘由便是当年镇压了大墟无数势力的许长歌而起。
关于九极古界，源幽道人没多少了解，只知道这个地方牵扯了极为恐怖的因果，就连大墟的本源法则都无法插手。
只是由于最近九极古界频频发生了异常之事，所以才让陆家和南家等其他势力有了可乘之机。
“九州，九州......这里是九极古界！”
大墟之人称呼九州为九极古界，因而源幽道人没把两者联系起来。
要是早知道这里是九极古界，打死他都不敢来。
完了，这下子彻底没救了。
源幽道人心如死灰，低头看了一眼下方的吴启修和蓝衣帝君，恨不得一巴掌将后辈子孙拍死。
得罪什么地界不好，偏偏想着要对九州下手。输了也就罢了，还要用大神通传话给远在大墟的源幽道人，搞得源幽道人也被扯了进来。
“九极古界这种恐怖的地方，也是我能插手的吗！啊！”
源幽道人在心底呐喊着，恨不得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惜，源幽道人现在想斩断因果已经晚了，他的这一缕仙识不受控制，被禁锢在了虚空之中，仿佛在等待着九州的古老因果的审判。
“但愿不会牵连璇玑圣地！不然我将是圣地的千古罪人。”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源幽道人除了这样祈祷以外，别无他法。他此刻认为自己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活该，没长脑子。
嗡——
半炷香以后，主城尽头的那一座古亭，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模糊的画面恢复了清晰。
不过，古亭内不再是只有一口悬挂着的古钟了，还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背对而立，身躯宽阔，犹如山河万里。其黑发垂落于后背，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可斩天裂地的神兵利器。
白衣胜雪，好似雪中仙，云中鹤，花中魁。
一个背影，胜过世上一切的东西。
原本让陆平川等人惊叹的仙宫宝殿，此刻却显得黯淡无光，不可与这道白衣背影相提并论。
“这才是真正的......仙！”
陆平川嘴唇干裂，很想说话，最终却只能在内心深处惊叹。
以前陆平川见过的仙道强者，根本比不了这道白衣背影的万分之一。哪怕是金仙巅峰的绝顶大能，也远远不如。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在泥土内沾染了污垢，一个立于九天之上，不染尘埃。
“九极古界的岁月尽头，究竟有多么的辉煌啊！”
南陌荣第一次主动地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满怀着敬畏之心地跪着，心中赞叹，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一瞬间，南陌荣很想窥探到九州的岁月尽头，哪怕只能看到一眼也行。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那个人，是九州昔日的主宰吗？”
徐南伊的娇躯微微颤抖着，美眸闪烁着浓浓的惊色光芒。
“原来九州以前的时代这么恐怖，为何演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一向不肯低头的穷奇，也破天荒的垂下了脑袋，心甘情愿地跪着。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无数头古兽镇守着宫殿的画面，久久不能消散。
注视了一段时间，很多人的眼睛变得血红，泛出了无数根血丝。即使这样，他们也不肯收回目光。
就算眼睛瞎了，大不了后面多花点儿资源和时间去治疗。若是错过了这等场面，没有亲眼目睹，那将是后悔终生的事情。
“那里好像历经了一场大战，这等存在，还有着对手吗？”
南陌荣发现了主城深处的一些破碎角落，各种古老的兵器断裂了，飘荡在云海之中。他不理解，仅凭一个画面之中的背影便可威压宇内，天底下还能寻到对手吗。
仅是一眼，南陌荣便可肯定，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可能与这道白衣背影的主人相比较。
不，应该说是，没有那个资格。
这其中，包括了南陌荣曾经看到的一位仙尊。
不是南陌荣妄下断论，而是他有这个感觉，十分真切，没法自我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