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驻军最高长官皮埃诺眼前的是第一次登上战场的机关战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放大的青铜鼎,肩膀两侧高高耸起的肩甲就是鼎耳,表面随处可见的纹路极为古朴,简直就是弗朗士王国随处可见的救火车,而且还是人形自走的姿态。
副官巴松也被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幕震惊地无以复加,不过他具有良好的军事素养,忙不迭的开口:“长官,下命令吧!”
皮埃诺上校立即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指挥官利剑,向分布在驻地,层层布防的弗朗士军人下达开战的命令。
依仗防御工事排成三列阵的火枪兵们,前排立即蹲下,瞄准宽阔的直路上,正在迅速逼近的恐怖怪物,随着士官的口号整齐划一的开枪射击。
“砰砰砰……”
刺鼻的浓烟从枪口喷发出去,随着火药燃烧急剧膨胀的气体,将细小的铅弹推出枪管,以眼睛都看不见的速度,命中远处的机关战甲。
可惜,早在驻军长官皮埃诺下令前,以破戒僧王虎为首的机甲团成员,早就放下狞恶的钢板面罩,埋头开始加速冲锋。
对于普通人的血肉之躯贯穿力十足的铅弹,击中全金属质地的机关战甲,立即暴露出攻击力不足的弊病。
铅弹的惯性动能也不能撼动重大三百多斤的机关战甲,即使集火攻击,也无法迟滞机甲团成员的脚步。
破戒僧王虎从背后取出一个四尺长的木盒,往前轻轻一抖,扳开的暗纽立即崩走,四块木片分解落地,随后许多复杂的部件自行组合,当场恢复它的本来面目——三十六尺对军级机关斩马刀。
拇指粗的铁枝熔接的栅栏,被迅速接近的破戒僧王虎挥刀一斩两断,随即他腾出左手握拳,转身顺势轰出重拳,将两片铁栅栏打地高高飞起,直冲对机甲团前进势头威胁最大的火炮阵地。
凌空解体的栅栏破碎开来,几十条铁枝犹如一阵箭雨,将一部分懈怠的操炮手当场杀死。他们享受和平的时间够久了,久到扣腰的皮带都没有带上,有些人甚至都没有穿裤子。
毕竟他们在不久前,还在驻地里的安南女人身上自由地飞翔,如今可以说是手酥腿软,连装填炮弹的力气都有些不足。
机甲团成员顶着火枪兵的铅弹攻进弗朗士军队驻地,迅速分成小股部队,对散落分布在驻地内的各个火枪阵地展开攻击,确保不会出现全方位集火的局面。
破戒僧王虎双手握持巨型斩马刀,凭借武人的直觉,抵近一处火枪兵阵地时,抡起这把骇人听闻的重武器,一记有我无敌的斜月斩。
藏在暗处观战的鲁斌,看见一抹乌黑油量的刀光闪过,并不算厚实的土石沙袋工事,立即擦出连串火花,紧接着藏在工事后面的火枪兵,在瞬息间闪过刀光里,断肢残臂依次飞起,绽放出的血花染红了脚下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大地。
哗啦一声,破碎的麻袋里,无数砂子砖石倾泻出来,将血腥的杀戮场面暂时掩盖,可惜破戒僧王虎的斩马刀并没有停止。
他将这把机关术兵器放在腰间,双脚不丁不八地前后分立,以太极拳的精义转动身体,整个人如同一支陀螺,飞快地旋转同时,无比锐利的刀锋,愉快地收割弗朗士火枪兵的生命。
一个标准步兵排,三阵列共三十人,在破戒僧王虎转动三圈过后,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至于他们盲目而愚蠢的反击,无论是近距离设计的铅弹,还是弗朗士的军刺,都没能在全金属质地机关战甲造成伤害,仅有的几条刮痕和白点,如同马戏团小丑的尬笑,无声地嘲讽着他们的无能。
瞭望台上,驻地最高长官皮埃诺上校,被陌生的敌人如此凶残的攻击震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就是……就是中土帝国的……帝国战士,看……看他们的……脚印,全部都是……盔甲都是钢铁,谁能……穿着几百磅重……盔甲战斗,难道……难道盔甲里面……都是一群圣骑士。”
副官巴松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一脸苦笑地看着大群金属罐子,轻松地击穿驻地内的防线,炮兵阵地在驻地深处,也没有逃过,被那群普遍拥有高阶骑士实力的敌人彻底摧毁。
“敌人很清楚我们的情报,并且设计出针对性很高的战术。皮埃诺长官,我们完了,为了保存实力,为了传递出情报,我认为必须启动家园计划,抛弃一部分士兵,保存大部分有生力量。”
驻地最高长官皮埃诺上校,在副官巴松的冷静判断影响下,也开始恢复正常的思维,他沉吟片刻,立即做出最后的决定。
事实上,能够坐上驻地最高长官的位置,皮埃诺上校比副官巴松狠多了,他只是初次目睹机关战甲,被中土帝国的武装力量吓到了。
“驻地已经被敌人攻破,如果我们不想上军事法庭,最好把所有目击者全部解决。我记得,我们有过一个备用的自毁计划,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埋在军械库地底的炸药,多地足够毁灭整座驻地。巴松,你去负责点火,我去暗道开门接应。”
副官巴松没有想到,平时老好人的皮埃诺上校,狠起来的时候竟然比自己这个炼金师学徒还利害,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平时的表现,都被这位驻地最高长官记在小黑本上。
“皮埃诺上校,你不会抛弃我,独自从暗道离开吧?”
骑士出身的驻地最高长官轻轻摇头:“肯定不会!我一个人无法面对军事法庭的审判员,当然了,如果你能救几个军官回来,对我们的未来会更有利。当然了,攻守同盟必须要做好,巴松你得记住,专门找一些靠得住的人。”
副官听到皮埃诺上校的许诺,轻轻地松了口气,立即转身离开瞭望台,去准备启动驻地的自毁计划。
他很清楚驻地最高长官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背后是势力遍及安南、万象和真腊的法师集团,皮埃诺上校不会自断其臂,独自逃生。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层层设防的火枪兵,在机甲团成员的冲击下,崩溃的速度快地超出预想。
毕竟,十二米长的巨型斩马刀,这种在旧大陆冷兵器时代都没有出现过的武器,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更可怕的是它的杀伤力,即使是浑厚的防御工事,都难以有效阻挡它的锋芒。
弗朗士火枪兵们,可以排列成阵列与敌人上演集体枪毙的战斗,因为呼啸而过的铅弹,命中远处的敌人,即使伤口溅起的血花,而软绵绵倒下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说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反应。
唯独近在身边,断肢残臂零碎落下的场面,猩红血花四下溅射的余温,让每一个以为战争也是一种浪漫的弗朗士男人,都感受由衷的恐惧。
感情丰富的弗朗士男人,在直面真正的铁与血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风度,丝毫不比首都帕里斯阴沟下水道里的哥布林拾荒者更强。
所以,当敌人的攻势淹没小半个驻地,剩余的驻军立即意识到己方不可能获得胜利,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职责,就像无胆匪类一样开始逃跑,用各种已知的办法,尽快离开驻地。
因此,副官巴松不得不面对四处乱蹿的部下,将偌大的驻军营地弄地乱糟糟的,他刚刚冲出去几步,就被一个下士撞倒在地上。
炼金学徒的生涯,各种有毒无毒药剂,对于人体的体质往往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这也是施法者们的普遍现状,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通病。
装载机关战甲的机甲团成员,在驻地推进的速度立即变快,鲁斌并不打算要俘虏,因此包括破戒僧王虎在内,下手都非常狠辣。
即使大部分机甲团成员没有配置十二米长的巨型斩马刀,他们身上几百斤重的金属机关战甲,仅仅是举手抬足,就能发挥出十匹马力的杀伤。
这种程度的出力,相当于擅长横练外功,练骨易髓的宗师。换句话说,一百八十多个刀枪不入的武道宗师,干掉十倍于自己人数的敌人,即便对方是火枪兵,也是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鲁斌亲眼目睹弗朗士军队驻地被己方机甲团光复的经过,忍不住轻轻点头:“开门红!此处应有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