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
三无少侠连忙取了自己的批语离去,回到自己的座位,同伴过来争着观看,无不啧啧称奇。
同桌的粗豪大汉慨然起身,收敛平时的傲气,在世人传说的仙真面前,表现地十二分恭敬。
可是,他伸手按住水晶球,瞬息间,爆发出一道白光,可惜转瞬即逝。鲁斌好奇地睁开眼睛,随即口出批语。
“土灵根,无仙骨,无道胎。三十有六,竟然还是童子身。我估计是修炼童子功,不能破身的缘故。你将自己的功法说来,我将其补全为纯阳童子功,权作奠基之用。”
粗豪大汉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想起什么,不敢在仙真面前放肆,就凑到近前,小声说出自己所学的功法。
鲁斌有虚拟神格演算,顷刻之间,就将这篇一千三百六十七字的残缺版童子功校正,补全其中错漏的部分,又添加导引呼吸术的窍门,还有提升正能量亲和力的术式。
“我有一道石符,上有土甲术、石拳术、落石术,待你成功奠基后,拥有一丝法力,就赐给你。土灵根,还算不错,你家祖上必定有仙道中人,只是混入俗世泥尘太久,不能起复,就此沉沦了。”
粗豪大汉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不敢声张,随后取了“纯阳童子功”,许是识字的缘故,竟然能轻易看懂,躬身后退步离开。
江湖中人视如珍宝的武功,转眼间,就被仙真推演出全版,甚至推陈出新,臻至更高境界,或是恢复本来面目。
如此神奇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越发惹人瞩目,想要争抢仙真指点迷津人,忍不住想要坏了规矩。
鲁斌正想找人示威,看见有江湖豪杰犯规,便伸指轮点,施展“人类定身术”,将这些人原地定住,就连衣角也风吹不动,显然不是高明至极的凌空点穴,而是仙人的法术禁制。
妄自行动的人,全部遭了鲁斌的狠手,其余人等再也不敢造次,屏息静气地等着,每当他们捱不住难熬的时光,就会被身边的人用下巴示意。
被定身术定住的人,只有眼睛咕噜噜乱转,身体僵硬如铁石,就像栩栩如生的雕像。着实吓住许多知情或不知情的人。
在此期间,鲁斌从江湖豪杰的口中,掏出超过一百部不同流派的功法,都推演补全反馈回去。从中找出三位有灵根的少侠,都授予不同的奠基功法,按照灵根特性,传授不同的道符,一一收为外门弟子。
鲁斌声称,找到有仙骨的人,可收为入室弟子,有道胎的则是真传弟子,引起不少人的遐想。
三百多位江湖中人,得了秘笈功法后,多数心满意足散去。鲁斌清点剩余的人数后,将七位转修剑道的侠客,就地组建磨剑堂,为外门的武力保障。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引起官方的注意,可惜传说中的仙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好大的事情,将几百江湖豪杰玩弄地鼓掌之间,已有驯服收为己用的趋势。
再则,仙真为寻求真传弟子而来,由不得临高城里的县官不心动,暗中找人打探,搜集鲁斌此行的一举一动,反复对照后,才有主簿出面宴请。
尽管鲁斌揣着扭转乾坤的志向,想要做出一番大事,现在却是积蓄实力的潜伏期。不久前,他亲手洒下星星点点的火种,只等待时机掀起燎原烈火,便也存着与官方虚与委蛇的心态,神色淡然地前往县主簿家里赴宴。
市井传闻,仙真不忌人间烟火,主簿王洛宾得知详情后,便摆开年节的大宴款待。
席间,作陪者有高山岭铁心观的主持,两人谈玄论道,起先还能分说几句,后来主持发觉自己道行还浅,就洗耳恭听,静听入世仙真的高论。
“道人修行四要,财侣法地,首重钱财。所谓破家修道,实质入门奠基,就是强壮筋骨,令体内充满元气,没有大补之物万万不行,每日耗费钱财以万计数。道途艰难,独自而行譬如登山,没人做伴,长途跋涉真个艰难。有道侣为伴,可解苦闷,互为参照,互相扶持,方能走上长生之道。道法,又分道术、道法,求术不得法,终究一场空;有法而无术,空有道力,却无力护卫自身周全,抵御天灾人祸的厄难,也是万万不行。最后便是地,又称为洞天福地,得地者方能成仙,余者不过散流。行家一听便懂,我也不多说了。”
铁心观道长深以为然,随后想起自己的散流身份,忍不住黯然失色。
鲁斌瞧他自怜的神色,便开口劝慰:“不依福地不成道,仰仗洞天方成仙。我看过高岭山地气,瘴疬弥漫,恶气滋生,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即使我出手调理,也不过一处福地而已,还得植树造林,依照地形布置阵法,方能留住风水之力。难,难,难,道业真个艰难。”
县主簿王洛宾若有所思,心里却将高岭山惦记上了:“没成想,城北四里地的高岭山竟然也是福地所在,若是能请动这位仙真出手调理,此事就落到实处。铁心观,必须捏在本官的手里。”
他计议已定,也不理会主持道观的白水道长,专门与仙真敬酒,鲁斌自是来者不拒,喝了十斤一坛的大酒,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肚子更是平平如常。
县主簿暗暗心惊,只是记在心里,随后借着酒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想要让仙真看看他家里孩儿的根骨。
鲁斌自是无有不允,不过青衣小帽的仆人,陆续领来的少年未免多地过分,竟然从客厅排到大门外。
鲁斌仔细瞧过他们的面貌,只有一成与县主簿相似,立即明白这些童子,肯定有县里其他官吏的孩儿。
铁心观的道长也明白过来,他也不敢揭破,怕坏了诸位县官大人的好事,只是闷头喝着口味清甜的素酒,管住自己的舌头。
鲁斌翻手取出水晶石,下面有青玉质地的莲蓬托住,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伸手招呼离自己最近的童子前来。
“天生贵格,有一点文气深藏。许是幼时早早开慧启蒙,与我有缘无份。真是可惜。”
县主簿王洛宾轻轻一叹,暗道:“这是县令家里的幼子,广府珠玑巷八大家文家的后人,不料也是与仙缘失之交臂。”
鲁斌陆续测试了几个孩童,都是贵气深藏,命中有福的人:“这就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好处,寻常人家怎么羡慕都赶不上。或许真得三代人积累经营,才能生出这样的后代。上天何其不公,这世道穷者恒穷,富者愈富,显贵代代相传,贫者无立锥之地。不如反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