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石跟另外两个保护牧欢的武者,
看着王爷,站在公子身后,学着他的招式比划着慢动作。
“退圈容易进圈难,不离腰顶后与前。”
“所难中土不离位,退易进难仔细研。”
“此为动功非站定,倚身进退并比肩。”
“能如水磨催急缓,云龙风虎象周旋。”
“要用天盘从此觅,久而久之出天然。”
“外公,这是太极圈这个动作的口诀,动作也很简单,您今天先练这个,明日我再教您下一个动作。”
福王爷跟着比划了几圈,觉得还挺有意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练这个,真的能强身健体?”
“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呵呵,等您学完了这个,我再教您练练五禽戏。”
福王收了动作:“小家伙会的东西还不少,可我听说,你离开凤濮镇之前,只是在书院外待了一年,
之前在牧家村,更是每天抱着书,你是从何处学会的这些呀?”
福王眯着眼睛,看向牧欢的眼神里,再无半点亲情,只留一片冰冷。
牧欢这才感觉到,手握大昭权势的福王,并不是他眼中既和蔼又有些怪脾气的老头。
“你在原海府炸死铁掌鲁奉,为了救一个青楼女子劫大狱后炸开城门,用的都是同一种暗器。”
福王负手而立,身板挺直:“运河上,长生教用的那种被你称为火器的东西,跟你在山顶用的那些,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你让姓唐和姓季的那两个小子,采买的东西,是用来制作那种厉害的火器吗?”
牧欢的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这一刻,他在福王面前,感觉被扒得一干二净。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行事也很稳重,知进退是你的优点,心软却是你的缺点。”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想要查你,就会把你看的清清楚楚,”
“你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见过哪些人,都有迹可循。”
福王拍拍牧欢的肩膀:“你该庆幸你是我弘泰的外孙,否则,就凭你会做那种能炸死武功高手的火器,还有你那个愚蠢的父亲留给你的烂摊子,
你这条小命,又能活多久?”
“或许你会想办法自保,但我说过,心软是你的缺点,你的那些个所谓的兄弟朋友,可不是都那么省心的,你若不能狠心抛下哪一个,将来必会被连累。”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睡,明日你就去学院读书,这州星书院里,八大世家的子弟都在其中,你去熟悉熟悉。”
“长生教的事,本王自有主张。”
说完这一番话,福王背着手走了。
牧欢站在院里,被夜幕包围,久久未动。
直到何姑姑怕他受凉,拿了披风出来给他披上,牧欢才有了反应。
他闷闷的走回房间,也未洗漱就躺在了床上,好似很快睡了,
脑子里却是翻山倒海般的乱作一团......
第二日天还未亮,福王早早就起床了,站在院子里,做着昨晚牧欢教他的太极拳动作,
何姑姑端了一杯热茶进了福王的院子,
福王动作未停,只轻轻问了一句:“昨晚那个小家伙睡的好吗?”
“不好,翻来覆去,快天亮了才睡着。”
“嗯,那是他听进去我的话了。”福王停了动作,何姑姑递上一方锦帕给他擦手。
“别叫他了,等他自己睡起来再去书院。”
“是。”
两人刚说完话,就听墙头传来一个声音:“外公早,何姑姑早啊。”
牧欢爬上墙头,跨坐在上面,朝两人挥手。
“哎呀,公子快下来,那么高太危险了。”
何姑姑见了吓的急忙跑去要找东西给他踏着,
牧欢笑道:“姑姑,我可是习武之人。”
何姑姑楞了楞,随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是,奴婢都忘了,可爬这么高,万一摔了碰了的,快下来说话。”
福王没管,自己端了茶来吃,牧欢瞧着何姑姑是真担心,听话的翻下墙头,
直接跳到了福王的院子里。
何姑姑急忙上前去帮他扯平翻墙弄皱的衣裳,瞧着王爷似有话说,
温柔的对牧欢说道:“奴婢去给公子做朝食,您喜欢吃什么?”
“何姑姑,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何姑姑点点头,不在多说,出了院门回去了。
福王搁下茶碗,看看牧欢:“昨晚可把我说的话想明白了?”
牧欢点头:“外公说的是,以往我还是不够谨慎。”
福王一听就知道,牧欢还是没明白,
又或者他明白,但是不想改:“有些事,总得叫你吃了亏你才会涨记性。”
“你回去,一会自己去书院,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牧欢试探道:“外公,现在长生教还有其他帮派都藏在暗处,咱们不能总是被动...”
福王笑了一声:“那你想如何?”
看到福王的表情,牧欢恍然,福王怎么会没有行动?
他的消息比自己灵通了不知道多少,自己的那点人手,远远不够用。
“没什么。”牧欢笑笑:“外公,那我过去了,一会去书院。”
“制作那种火器的方法,你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
福王的话让牧欢迈出去的腿定在了空中,他慢慢转身,看向这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老人,
“我朋友他们...”
“他们不会死。”福王抬头朝牧欢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牧欢瞬间遍体生寒......
京都,王力站在一栋宅子门前,抬头看着大门上,写着刘府的牌匾,久久未动。
一辆马车停在了对面的宅子门口,马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他看到站在对面,背着一杆长枪的背影微微愣神,紧接着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再三确认后,试探的唤了一声:“可是王家的力哥儿?”
王力转头,在来人脸上看了看,急忙抱拳:“孙伯父。”
“哎,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男子名为孙琦,跟王力的父亲曾经共事,王力之父入了长生教后,辞了官职,抛家弃子,他也很是惋惜了一阵子。
他拉过王力走到一旁:“你父亲将宅子卖了出去,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路过此处,回来看看。”
孙琦叹了口气:“贤侄,看过了就赶紧走,离开京都,走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