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您看,兄弟们忙了一天,饭还没吃,这眼瞧着天也黑了,还没个住处。”
二力搓着手,一脸的谦卑。
“怎么,我跟着白跑一趟,还得管你们吃住?”
“大管事,我真没撒谎,昨天那个萧峰真的就藏在野林子里,还有那个废宅,就是平日他们藏身之处。”
没有抓到人,二力心里也害怕,萧峰是有真功夫的,打狗棒法他亲眼所见,若是想要报复......
“大管事,咱们不是抓到了黑蛮吗?他是萧峰的徒弟,他一定知道萧峰藏在哪,那萧峰受伤不轻,应该跑不远,好好审问定能问出来。”
“还用你教我如何做事吗?”
大管事不耐烦的挥挥手:“进了大牢,多硬的嘴也能给他敲开,行了,你走,等到抓了萧峰,赏银少不了你的。”
杨府后门关上了,二力站在外头,一个铜板都没要出来。
“二力,咱们咋办?”
“之前帮主一天管咱三顿饭,现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二力瞪了眼睛:“咋,你们现在后悔了?之前听到杨府给一百两,你们不是都同意吗?”
身旁几人都不说话了,低着头揪着衣角。
二力看得心中来气,点头哈腰装孙子都指着他,若有不好的也怨他。
“饿就自己想法子去讨,都看着我干什么?吃了两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把几个兄弟撵走,二力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一百两赏银,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就算不回去给杨家种地,自己也能买上几亩地。
再说了,他把黑蛮弄进了大牢,也算是给那二十多个兄弟报了仇。
二力低着头贴着杨家的后院墙慢慢往外走,心里给自己的背叛找了一个理由,
然后开始思索萧峰和老乞丐他们能藏在什么地方。
昨天他跟花猪,黑蛮来帮萧峰逃走,到了野林子里,二力注意到他浑身是血,
再加上之前他就有伤在身,所以二力猜测他应该没办法跑太远。
正寻思着要不要跟杨府的人说,架了马车往远处追一追,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危机感。
二力抬头,眼前站着一个身穿普通短褂,背着竹篓拿着镰刀的少年。
“萧峰,帮,帮主...”
二力转身要逃,突然肩膀一阵剧痛,他张嘴要喊,牧欢已经抓着他头发狠狠往墙上一撞,
二力顿时被撞懵了,脑袋“嗡嗡”的,耳朵里也一阵刺耳的鸣声,顿时眼前一黑,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牧欢把二力拖到了附近一个角落里,镰刀尖钩者二力刚刚被刺伤的肩膀,
“黑蛮呢?”
二力迷瞪了好一会儿,牧欢手里加了点力气,
镰刀尖再次刺进了二力的肩膀。
“啊~”二力的痛呼声被牧欢给捂住。
“我问你,黑蛮呢?”
“帮主,帮主你饶了我……我一时糊涂,都是他们非要贪那些银子..啊~”
二力又一声惨叫,镰刀已经刺进去一寸,疼的他浑身哆嗦。
“你信不信,我马上卸掉你一条肩膀?”
“我,我信,”二力的汗珠子跟眼泪一块流了出来:“黑蛮在官府大牢,帮主,你绕我一命,”
“我就是个叫花子,你把我当成个屁,求求你,别杀我。”
牧欢握着镰刀把,深吸一口气:“一个团队最怕的就是内鬼,是我瞎了眼,把你们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兄弟。”
“帮主,我知道错了,你别杀我,我帮你把黑蛮救出来....嗬嗬~”
二力猛然睁大眼睛,捂住了喉咙,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捂不住如同泉涌般的鲜血。
“有些事情你做了选择,就永远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牧欢拿着染血的镰刀退开了些,没有让二力的血染到自己身上。
二力的尸体他也没有管,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外面没有多少人,这个隐蔽的角落,
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牧欢把镰刀擦干净,放进了身后的背篓里,然后朝官府方向走去。
爹娘留下的东西,毕竟是死物,他得先把黑蛮给救出来。
在一家还没有收摊的面摊,牧欢要了一碗肉汤面,慢慢的吃着。
见面摊附近没其他人,牧欢打听道:“大爷,跟您问点事。”
“什么事呀?你问?”
“咱们官府大牢在什么地方啊?我哥哥跟人打架被抓进去了,我想去看看他。”
煮面的大爷闻言,露出愁容:“哎呀,被抓到牢里可就麻烦了。”
他走到牧欢旁边坐下:“大牢倒是不远,城中间城主府衙后面有一处院子,那就是了,不过进去了,想出来可就难了。”
牧欢摇头:“那我能去探监吗?”
煮面的大爷看了看牧欢的穿戴,摇摇头:“没有几两银子,门都进不去,你还不如把银子给了官差,叫他们少给你哥哥吃些苦头。”
牧欢点点头,连连道谢,放了几文钱就要离开,
谁知卖面的大爷怎么也不要:“哎,惹了官司,这银子就跟填无底洞一样,花钱的地方多了,拿着。”
牧欢也未拒绝这大爷的好心,再次谢过后,背着竹篓朝城中衙门走去。
到了来安城大牢外,天都已经黑了。
牧欢瞧着,这一处的院子,墙比普通宅子高了许多,大门口,有两个带刀的官差守着,
大门两侧,挂着两个白皮大灯笼,上面写着来安大牢。
配着夜色,整个大牢门口,一派肃穆森严,普通百姓,就算是白日里,也都绕着这里走。
牧欢观察了一会,没靠近大门。
而是远远的绕着转了一圈。
这大牢只有一个正门,整个院子,还不如杨家一半大。
院墙很高,但对牧欢来说,不算什么事,就是不知,里面是什么样,
劫狱这种事,风险太大了,毕竟,这里不是杨府,这里的官差,可是有兵器的,
他只有一把镰刀,根本不顶事。
一直绕到在外看守的官差都打了瞌睡,牧欢才寻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攀上了墙头。
院里跟牧欢想的不一样,并不是一排排的房屋,而是一个个露天的木牢。
几处长杆上,插着火把,院中央,摆着一张木桌,几个官差围坐着喝茶,看样子也是值夜的。
牧欢下了墙头,腰上的伤口一撅一撅的疼,他用手压了会,还好,没感觉有血渗出来。
这监牢不大,但不太好行动,不管他从哪个方向进去,都很容易被桌上的几个人看到。
而那些牢笼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黑蛮被关在哪一间。
牧欢贴着墙,搓了搓脸很是疲惫,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月光很足,偶尔有几片阴云,还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