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仙姑的话,邹二媳妇一咬牙,又掏出五两来。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邹二媳妇念叨着,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神像。
再三道谢后,邹二媳妇就急着回去,锦娘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这位小娘子,我上次便说,你与我长生教派有缘。”
锦娘双拳紧握:“是不是我也可以请一尊老祖神像回去镇宅?”
仙姑摇摇头:“你与她不同,那恶鬼凶恶,除非老祖亲至方能收服。”
“啊,那可如何是好?我家相公会不会有危险?”事到如今,锦娘也顾不得被邹二嫂知道了。
“若放任不管,不止是你相公,包括你,也定会有难。”
说完,仙姑转身面向供桌,起手抽出三根长香,只见她手腕一翻,那香就凭空点燃了,看的锦娘和邹二媳妇惊叹连连。
然后,仙姑又抽出一张空着的符纸,以手指为笔,在符纸上快速画出咒印,
只听仙姑口中念念有词,画完的符纸被抛向半空中,随后一抓香炉中的香灰朝符纸一洒,那还未落地的符纸竟然着了起来,不多时就烧成了一小块灰烬。
这一阵做法,让人看的眼花缭乱,满口鼻都是屋内燃香烧纸的气味,熏的人头晕眼花,只觉得这仙姑果真是有大法力在身。
做完了法,仙姑的额头上也布了一层薄汗,看起来很是辛苦的模样。
她从老祖神像前的供桌上,拿过一小壶贡酒,然后将地上那一张烧成了灰烬的符纸捏起来放进了壶里。
“这壶酒,拿回去让他喝下,当晚那邪祟便会现形,你再将长生老祖的神像抱在怀中,老祖会先替你禁锢那只恶鬼,自可暂时保你一家平安。”
锦娘接过酒壶,有些害怕的问道:“那鬼物现了形之后,我相公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要切记,因那鬼物已经与你同床共枕多日,对你知之甚详,无论他如何求你救他,你都不可心软,否则将功亏一篑,你救了那鬼物,你真正的相公便永远回不来了。”
......
锦娘一路魂不守舍,却把那壶酒抓的紧紧的,还有那尊神像,用红色的布包着抱在怀里。
邹二媳妇后面才瞧明白,原来锦娘的那张符纸,晌午也是有了变化。
但锦娘不愿意说,她也没有细问,想着在仙姑那里耽误那么长时间,回去还不知如何跟邹二解释这神像的来路。
“锦娘,锦娘...”
邹二媳妇轻轻碰了碰走神的锦娘:“咱俩得编个瞎话,不然怎么说呢,要是叫我家邹二知道我一下子花出去十两银子,怕是能打死我。”
邹二媳妇一手抱着神像,一手拍着胸脯:“哎哟,一想到老娘花银子替他解煞,还得瞒着他担惊受怕,这心里真是难受哟。”
锦娘一直默默的跟在旁边,心里却是对晚上的事有些害怕。
“妹子啊,咱们要不然就说是去了庙里,嗨,这么大个往哪藏,藏了也就不灵了,我干脆说请了个保家仙得了...”
听着邹二嫂的唠叨,锦娘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刚进家门,就听到了邹二的大嗓门,隔着老远都传了过来。
锦娘没有心思去管别人,看着迎出来的牧欢,有些手足无措。
“去哪了?我散学回来你不在家,还唬了一跳,幸亏问了马嫂子,说你跟二嫂一块出去了,要不然我非得满街寻你去。”
牧欢说着话,伸手要去接锦娘怀里的神像:“你抱着的是什么东西?来,我帮你拿。咦?怎么还有酒壶?”
锦娘见牧欢要碰神像,吓得急忙后退几步。
“怎么了这是?”牧欢瞧出了异样,但还是开玩笑道:“什么好宝贝呢,还不让相公看。”
牧欢越是这样,锦娘越是觉得,仙姑说的对,现在的欢哥儿虽好,可跟曾经在村子里的欢哥儿,无论说活还是办事,
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一手带大的相公,身上的每一颗痣她都晓得位置,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我,我今天跟,跟二嫂一块去了庙里,这是,这是我请的神仙。”
“神仙?”牧欢更加好奇了:“是什么神仙,还怕我看到呢。”
“不是,不是怕你看,”锦娘不会撒谎,这一会的功夫已经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等晚上,晚上我再让你看。”锦娘略带慌张,又躲躲闪闪的眼神,还有晚上才能看的提示,让牧欢彻底误会了。
他看了看锦娘手里的酒壶,露出一个老司机的笑容:“想不到,娘子突然变的这般有情趣了,好,晚上看就晚上看,快进屋,我都做好饭了。”
牧欢误会了,锦娘却松了一口气。
进了屋,锦娘把老祖神像藏在床头,那红布还包的严严实实。
然后出了里屋,看到牧欢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
白米饭,小炒肉,还有野蒜摊鸡蛋,做的是有模有样。
从前在村里十几载,虽穷,但锦娘从未让牧欢干过活,他连米都不会淘。
可自从他进了镇子,短短一年,什么都做的有模有样。
牧欢只是心疼锦娘从前吃的苦,所以想多帮锦娘做事,却忘了做的多错的多,更不曾想到锦娘已经对他有了怀疑。
“这酒是给我买的?”牧欢拿过酒壶,在壶嘴处闻了闻,酒味竟比他喝过的都浓。
刚想打开壶盖往里瞅瞅,锦娘就拿了过去:“相公,我给你倒酒。”
清澈的酒水从壶嘴里流出来,锦娘的心落回了肚子,越发觉得仙姑真的有法力,明明她亲眼看见仙姑把符纸灰烬放进了酒壶里,
刚刚若是倒出了灰烬,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多谢娘子。”牧欢拿起酒杯,轻轻闻了一下,除了酒味,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甜腻味。
“锦娘,这酒你是从何处买的,跟我之前喝的都不一样。”
锦娘的手放在桌子底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腿:“我,这是,这是邹二嫂子送我的酒。”
既然是邹二家给的,牧欢就彻底没了戒心,之前二哥偷着藏的酒,二嫂也曾送来过,只是比这一回可差多了。
牧欢抬手喝了一口,入口甘甜,回味的砸砸嘴,朝锦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酒,二哥若知道被我给喝了,一准得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