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爰来到教室时,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发卷子了。
教室内坐了满满一室人,她扫了一圈,看到了小秋、蓝蓝、小雯三人,小秋身边留了个空位。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监考老师是个老教授,笑呵呵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不少人见她来了,都回头瞅她,有人发出低呼,有人露出羡慕的眼神,安静的教室一下子似乎喧闹了。
小秋、蓝蓝、小雯三人见到许爰在身边坐下来,眼睛都亮了,齐齐瞅着她。
许爰能不理别人,总不能不理她们,看了她们三人一眼,中指放在唇边竖起,意思是有什么话憋着,现在别问。
三人对看一眼,给了她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许爰低下头,拿起卷子,拿出笔,开始快速地答题。
教室一时静不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她。毕竟她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炫了,新闻多的数不过来,明星都不及她。
尤其是半个多月前,苏昡牵着她的手从医院出来正面接受五分钟采访的新闻,如今还被顶着最上面。
科技高速发达,互联网飞速发展的年代,真是人尽皆知。也因为她,学校官方网页和论坛的浏览量也猛增了好几倍。今年各大高校招新生,据说这所学校已经被挤爆棚。
老教授给了大家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很多人还都盯着许爰,他终于笑呵呵地开口,“时间有限,大家都快做题。关于许爰同学的私人问题,私下再问。你们若是因为她挂科,她可是不负责的。”
大家哄笑了一声,连忙做题。
许爰的脸红了红,头也不敢抬,笔下快速地答着题。
半个小时,许爰就答完了,放下笔,见教室静悄悄的,没人注意她,她立即站起身,提前交了卷。
老教授笑着收了卷子,瞅了她一眼,点点头。
许爰悄悄地出了教室,没几个人注意。
教室外,小李果然等在门口,见她这么早出来,小声问,“许小姐,您这么早交卷子,打算去哪里?上午还有下一场呢。”
许爰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一场至少还一个小时,她想了想,揉揉眉心,“开车,去咖啡厅。”
小李点点头。
二人出了教学楼,上了车,去了许爰的咖啡厅。
期末考试,各学校时间都差不多,张琪和韩烨自然也要考试,咖啡厅今天关着门,许爰拿出钥匙,进了里面。
小李跟了进去。
许爰沏了两杯咖啡,自己端一杯,递给小李一杯,然后开始给苏昡打电话。
苏昡的手机依旧是无法接通。
许爰猜想着,若是开什么会,不想被人打扰,也该是关机,不该是无法接通。她问小李,“苏昡真是去上海了?”
小李点点头,“是去上海了,我送苏少去的机场。”
许爰看着他,“小叔叔都对云天做了什么?”
小李犹豫了一下,隐晦地说,“云少擅长操盘股市,当初云天和亿阳签订的合约,是在北京和上海两处立项。云少从上海那个项目入手,通过些手段,官方有人插手了,还有两位云天的股东已经移权,若是事态再恶化,掏空立资,股市崩盘,后果不堪设想。”
许爰不是丝毫不懂商业的人,通过寥寥几句,发现事情应该是比她想象的严重的多。
股市一旦崩盘,云天可就破产了。
小叔叔这也太狠了。
她一时坐不住了,拿起手机,拨打孙品婷的电话。键刚按出去,忽然想起,她今天也是要考试的,如今不见得从考场出来,只能作罢,改为打奶奶的电话。
老太太很快就接了,听出是许爰,立即问,“爰爰?这个时间,你不是在考试吗?”
许爰小声说,“我答完了题,提前交卷了。”
老太太恍然,拍了一下脑门,“哎呦,我忘了你每次考试都会提前交卷了,瞧我这记性。”
许爰听老太太那边有些吵闹,问,“奶奶,您没在家?在哪儿呢?”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来机场你妈,你妈回来了。”
许爰吓了一跳,“我妈回来了?今天?前天我打电话,您怎么没说?”
老太太说,“她也没跟我提前说,是昨天晚上打电话,说今天十一点的飞机到机场。让我别来接,可是我在家待着也是待着,等着怪煎熬的,正巧你李奶奶家的李叔叔也要来机场接客户,便把我一块儿也带着来机场了。”
许爰纳闷,“我妈怎么突然回来了?现在不该是她每年回来的日子啊?”
老太太笑着说,“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回来商量你和小昡的婚事儿,给你们把婚先定了。你爸爸过几天也回来。”
许爰脑袋晕了晕,想着小叔叔发起狠来,苏昡的云天都要危急死了,半个月就损失一个亿,这是什么概念?他还有心思商量婚事儿?
她憋了一会儿,试探地问,“奶奶,您见过小叔叔了吗?”
“半个月前,他下飞机先奔家里来的。”老太太笑呵呵地说,“臭小子听说你住在小昡家,板着个脸,吃完饭,就走了。说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这转眼大半个月没见着他人影了。”
“您有小叔叔的手机号吗?”许爰问。
老太太摇头,“我找他要手机号,他说回国还没换新号码,换了新的告诉我。这孩子。”
许爰敲了敲手机壳,无奈地叹气,“我今天晚上考完试就回去。”
老太太乐呵呵地点头,“奶奶都二十多天没见你了,你是该回家了。可是你明天不是还要考试吗?”
“明天早上再来学校。”许爰看了一眼小李,想着他既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总不能真住学校,让他睡车上。反正他妈回来了,她有些话是要好好问问,必须回去一趟。
老太太连连点头。
挂了电话,许爰看了一眼时间,喝完一杯咖啡,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孙品婷交卷了,便拨打她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孙品婷似乎心情很好,“喂?”了一声后,听出是许爰,立即说,“姐妹儿,你总算想起我了。这么多天,苏少把你滋润的舒服?如今还找得到东西南北吗?”
许爰翻个白眼,恶狠狠地说,“不损我你能死啊?”
孙品婷大乐,“说,什么事儿?”
许爰小声说,“你知道小叔叔回来后,都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孙品婷果断地说。
许爰泄气,本来想着告诉她小叔叔对苏昡公司出手的事儿,转念又想,告诉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估计更会损她笑话她。遂作罢,打消了念头,问她,“你有小叔叔的电话吗?”
孙品婷顿时大叫,“你脑子没病?是不是他没找你,你皮痒了?怎么上赶着找起他来了?你不怕被他掐死啊。”
许爰想着怎么不怕?可是也不能由着事情恶化,小叔叔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她呐呐道,“我欠的呗。”
孙品婷啧啧了两声,“你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吗?”
许爰翻白眼,“快说。”
孙品婷摇头,“我没他电话。那天他给我打电话,是下了飞机后,用的公共电话。”
许爰眼前一灰,“好,我找温叔。”
孙品婷奇怪,“你不会真皮痒了?”
许爰懒得再跟她说,挂了电话,开始拨温叔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温叔同样“喂?”了一声,听出是许爰的声音后,笑着说,“爰爰?你换号码了?”
许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温叔,您有小叔叔的电话吗?”
温叔摇头,“没有,他回来后,我一直没见着他,他也没来我这里。我也在找他,听说他有重要的事儿,一直在忙,这两日去了上海。过几天估计就回来了。”
许爰泄气,“我想找小叔叔。”
温叔顿时乐了,“每次你见着他都吓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儿怎么主动找起他了?”
许爰无奈,“最近作孽太多,噩梦太多,找他祈祈福,小叔叔辟邪。”
温叔大笑。
许爰却是没什么愉快的心情,随便又与温叔聊了两句,挂了电话。
小李见她愁眉不展,小声说,“您放心,苏少应该能应付得来的。”
许爰敲桌子,无奈地叹气,如今能跟他聊聊这件事儿的人也就小李了,苏昡将他留在身边跟着她,也算是有点儿用,她闷闷地说,“能应付得来是一回事儿,但不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小李沉默了。
许爰又给小李添了一杯咖啡,想起苏昡昨天说这旧手机是他以前用过的,里面有他小时候的照片,索性拿过来翻出相册看。
这一看,她不由得愣住了。
里面哪有什么苏昡的照片?全是她的照片!
竟然全是她的照片!
苏昡的手机里,怎么存了这么多她的照片?
她快速地往下翻着看,竟然有几百张,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从拍摄的角度和照片中她的模样看来,显然都是在她不知不觉时拍的。
她本来不怎么清醒的脑袋又晕了晕。
她一直不怎么爱照相,当无数人玩美图时,她和孙品婷对这种无聊的事儿不感冒,她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加起来,都不够一个相册的,几乎都是在学校照的毕业照。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照片了?
她看了一圈,最远的一张大约是她几岁时,而最近一张是一天前,她坐在苏昡的书房看电影,侧着身子被拍的。
这最后一张,是苏昡拍的没差。
可是以前那些照片,怎么可能是他拍的?她一直对他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她用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向喝咖啡的小李,举起手机,“这部手机,你见过吗?”
小李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苏少以前一直用的。”
“这样的手机,型号出来一大批,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来?”许爰问。
小李笑了一下,“苏少的手机曾经摔了一次,全部摔碎了,根本就不能再用了,连修都没办法修好。苏少直接找到了厂家,厂家的顶端技术部研究了三个月,重新给修好的。型号虽然是以前的型号,但所用的屏幕和机壳的材质,都是顶级技术钢化,这部手机与原本的不同。”
许爰瞪眼,“为了这么一部手机?他这么兴师动众?”
小李小声说,“我当时也奇怪,问了苏少一句,他说里面存着重要的东西,没有拷贝。”
许爰低头,看着那几百张相片,一时无语。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他用这部手机,多久了?”
小李想了想,“我到苏少身边时,他就在用这部手机了,那时候手机还没摔坏,大约一年前,摔成了碎片,修手机的地方都说没办法修理,苏少就找到了厂家,技术人员说,这手机从碎片判断,有七八年了,能修好是能修好,但要想不丢里面的东西难度十分大,苏少坚持,费了好一番力气,说一定要修好,多久都没关系。后来用了三个月,才修好。拿回来后,苏少一直用着,前两天才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