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本宫里头等待的太子朱慈烺听闻这话后不由一怔,他有一肚子话要给常宇唠,可就一直没找到单处的机会,想着今儿终于能抽个空了,而且还特别暖心的挑个晌午时,想着常宇昨晚过节可能睡的太晚,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可谁知道常宇回了这么个句话。
让我出去找他聊,我要是能出去的话,还至于这么急着找你么。
「殿下,常公公还说了,您去给皇爷告个假一准能出去」太监补了这么句话,朱慈烺听了半信半疑但他太想见常宇了,便只要硬着头皮去乾清门外求见皇帝。
昨晚大宴百官,君臣共饮同欢,至子时方休,崇祯帝也是大醉而归,少有的没有早朝,不出意外的也在乾清宫里头醒酒,听闻太子求见,便让他进来。
出宫?
「儿臣在关外军情上有数处不解,想请教常宇,奈何他公务太过繁忙,且随时可能出关,儿臣便想着……」朱慈烺才刚开口,崇祯帝便知他心思,微微一笑:「去罢」。
啊,这般容易就准假了,朱慈烺很是意外,但随即想到昨日种种,心里头便明白了个大概,不由苦笑摇头,昨日他爹让常宇难堪,常宇今儿便要来回面子,常宇猜到崇祯帝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而崇祯帝也知道常宇以此来要回面子,而且他必须给!
哎,他俩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只有自己这个傻白甜……
得嘞,俩老狐狸玩心思我才懒得猜,只要我能出宫就行,随即朱慈烺兴高采烈的出宫去往常宇府上。
「你不说在处理公务么,怎么在这晒太阳呢」进了内院看到常宇躺在椅子上剥花生吃,朱慈烺没好气的问。
「这个重要么,重要的不是你出来了么,你让我进宫不就是为了出来么」常宇微微一笑,朱慈烺一怔,随即笑了:「倒也是哦,但也不全对,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给你商量……」
「没得商量」话没说完就被常宇果断拒绝。
「我,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没得商量?」朱慈烺一愣。
「选婚,大婚必须进行!」常宇澹澹说道,朱慈烺跳了起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天命!」常宇看着他一脸郑重道:「你生在皇家延续皇家血脉这既是天命也是你逃不掉义务既为皇子便要承担皇子的职责!」
「可我……」
「没有什么可你,古人言成家立业,你大婚后也不耽误你踢球不耽误赚银子,该玩玩,该耍耍耽误不了你任何事,皇上归天之前你安心做你的太子就行了,至于那些业余爱好一点儿都不耽误!」
朱慈烺不说话,坐在常宇身边抬头看着天空,作为皇帝继承人他自小受到了都是传统教育和帝王之术,只是认识常宇后受到一些新的思想冲击,让他有些混乱了,心里头竟也有些叛逆的萌芽,比如不想早婚想自由恋爱什么的。
可这萌芽刚冒头,就被常宇一巴掌拍死了。
这一巴掌,就是一句,天命!
你是皇帝继承人,不是普通老百姓!
也罢,婚娶就婚娶吧,终究是受了十几年的传统教育,新式思想的萌芽不够茁壮,被常宇一巴掌就给拍死了,他也不挣扎了。
「自古以来只有不嫁的公主,哪有不娶的太子」常宇澹澹一笑:「我倒还想娶呢,没人嫁!」
「你还没人……」太子本想揭他短,想想算了,一声叹息:「也不知娶个什么样的老婆」。
「我知道啊,样貌人品皆般配」常宇澹澹一笑,朱慈烺啊的一声:「你能算出来?」
「我不是算的,是看的」常宇嘿了一声:「就是我家里头的丫头,莲心,皇后娘娘钦点的!」
「莲
心?」朱慈烺顿时傻了眼,他是见过莲心的,确实是个极美的美人儿,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之前贪玩也没那心思,今儿听闻,忽的小鹿乱撞了。
看他表情,常宇翻了个白眼:「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既然皇后娘娘看上了,你就听话便是,何况都是知根知底,若成了倒是美事一桩」。
朱慈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个明白话,突的想到了什么:「我朝祖规,为免外戚干政,选妃都是平常百姓人家女儿,莲心在你府上……」
「莲心在府上就是使唤丫头啊,他家济南府一渔户还不够平常百姓的么,再说了,我一个太监算外戚么」常宇瞪了他一眼。
朱慈烺不好意思的笑了:「倒也是哦」。
「都给你说了,这种事都是父母做主,皇上和皇后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听便得了,不用你来操心这些,安心做好的你太子比什么都强」常宇再次敲打他。
朱慈烺叹口气:「太子我做的是很安心,但是吧……总想出去走走,你出关能带上我么?」
「你说呢?」常宇哼了一声。
「怕是不成行,关外不平静,你去了避免不了打打杀杀,父皇一准不同意的」。
「知道还问」。
「就是不甘心啊,天天憋在宫里头闷死了,还有那帮老顽固们天天盯着我,稍有逾规就不停的叨叨,这也不成体统那也不成体统……烦死了!」
「这就是你的命」常宇哼了一声:「城外的那些百姓自在,没人管没人说,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流血流汗弄个温饱,碰上天灾人祸性命都不保,他们还羡慕你呢」。
「就知道你会说这些」太子低头叹息,半响不语。
「既然今儿出来了,我便带你去解解闷吧」常宇起身伸了个懒腰,朱慈烺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去哪儿?」。
「去听曲儿」。
「嘿,你还有这雅兴……」朱慈烺话刚落音,老胡又领着个丫头进来,常宇一看眉头蹙起,他认得这丫头,是太原晋王府郡主朱止娥的婢女。
「常公公,小姐让奴婢交给您的」婢女向前施礼,递给常宇一封信。
常宇接过,并未直接打开:「小姐还在京城么?」
「走了半个月了,走前交代奴婢一定亲手交给您,奴婢昨儿才知道您回京的」。
常宇沉默了一会,让老胡取了些银子给那丫鬟然后将她送走,丫鬟婉拒不要说小姐给的够多的了,然后匆匆离去。
常宇重新躺下,默默的取出信看了,确实是朱止娥的亲笔信,说自个久在京城想家了,趁着中秋节回家一趟,寥寥数语却夹杂无尽的恋恋不舍,想当然她是想在走之前见常宇一面的,只是常宇一直在外。
对于朱止娥这个红颜知己常宇是非常愧疚的,堂堂王府的郡主在瞒着家人在京城隐姓埋名委身与他,不要名不要份,也从无一句怨言。
朱慈烺偷偷的想瞥一眼信,被常宇瞪了一眼有些尴尬道:「小姐,哪家的小姐啊」。
「管的着么你」常宇白了他一眼。朱慈烺有些悻悻:「你说话客气点,再怎么着我也是……」随即被常宇又瞪一眼:「得嘞,看你这德行保不齐是为情所困了,咱们不是说听曲解闷么,走吧」。
「这京城待着确实有些闷啊,的确要找些乐子」常宇叹口气,朱慈烺听了眼睛一亮:「是吧,闷的狠呢」。
「再闷你也得待着」常宇没好气的说道,随后吩咐老胡备车。
谁知俩人刚出门,便看到一女子从车上下来,看到朱慈烺后两人不由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
这女子不是别人,坤兴公主。
「殿下
怎么来了?」常宇赶紧见礼。
「听说你昨夜宿醉的厉害,我便出宫来看看你啊」坤兴澹澹一笑,又对朱慈烺道:「皇兄怎么也出宫了?」
「就使你出的,我便出不得啊,还有,在外叫哥哥不要叫皇兄」朱慈烺一脸得瑟,坤兴公主掩口:「这宫门我自是随便出的,可哥哥不同啊,今儿……嘿嘿」。
常宇生怕兄妹俩又掰扯起来便道:「我宿醉的事你都知道,嘿,看来我这衙门里有你不少人啊」。
「你这话说的,东厂衙门都是我家呀,我知道你宿醉有什么奇怪的」坤兴公主小嘴一撇,一脸傲娇。
「殿下说的是大实话啊」常宇耸耸肩。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坤兴看了一眼旁边的马车好奇问道。
「听曲解闷去」朱慈烺嘿嘿一笑。
听曲,坤兴公主眼睛一亮:「带上我呗」。
兄妹俩都看向常宇。
「那就一起呗」常宇说着跳上车辕,对赶车的常弁道:「今儿咱一起赶车」常弁不会说话,只是嘿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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