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闻言讽笑道:“你少骗我,成了太子妃之后才是处处是束缚。
许是那些文官动不动就会压下来一个不尊长辈之骂名。”
陆宸道:“岂会?到时候侮辱太子妃之养父的罪名,足以够她吃上一壶。”
乔锦娘盯着陆宸道:“即便我不是太子妃,可我爹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当年还说不会忘记我爹爹的救命之恩的。
可是这会儿你都是太子了,救命之恩你也没有想要报答过。”
“果真是忘恩负义,哼!”
陆宸捏捏乔锦娘的侧脸:“你又诬赖我,我没有忘记过。
当日随着良娣而去的还有一道追封爹为顺东将军。
只是当时找不到你的人,这道圣旨也就没有颁发下去。
而你先前又不愿让他人知晓你我在临安一事,这道圣旨也便就一直耽搁了。”
乔锦娘轻哼,“你还好意思提良娣的圣旨,若是你那日真将那道圣旨送到了我的手上。我入长安头一件事情就要敲通天鼓,让全天下百姓给我评理。”
陆宸见又惹恼了她,连道:“我知晓错了还不行吗?”
乔锦娘靠近着陆宸道:“既然知晓错了?是不是该弥补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追封的顺东将军的位置太低了?”
陆宸:“……”
乔锦娘讨好一笑道:“我知晓如今的爵位都是开国元勋才有的封赏,文臣想要被赏赐勋爵更是不易。
但你是一国储君,你若是真死了,到时候其他六位皇子夺嫡之争必将闹的天下不安宁。维护了朝野安稳,这么看来我爹爹的功勋难道不大吗?”
陆宸对着乔锦娘道:“那你觉的什么爵位合适?”
乔锦娘问道:“真的可以让我挑?”
陆宸在乔锦娘耳畔道:“成了太子妃之后,随意你挑。”
乔锦娘切了一声,“小气。”
陆宸将乔锦娘送回侯府后,也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去找了安远侯。
安远侯对太子殿下不敢苛待,连连命人在亭子之中摆放了茶水糕点,“太子殿下请慢用。”
陆宸坐下之后道,“侯爷,请坐。”
安远侯虚虚坐下道:“太子可有什么吩咐?”
陆宸手握了握腰间的和田玉佩道:“孤四年前去江南处置水灾,被奸人所害,落入洪流之中,若非是乔遇与锦娘所救,怕是今日无法与侯爷谈话了。”
安远侯道:“那是殿下福泽深厚,有上天庇佑。”
陆宸浅声一笑道:“到底也是乔遇对孤有救命之恩,所以今日还能中秋团圆。
孤以为乔遇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乔遇虽二十年前乃是侯府奴仆,到底也早就脱了奴籍。
且孤相许以锦娘太子妃之位,这乔遇的出身也不能太低。
所以孤想让侯爷认下乔遇为义弟,有了乔家祖上的功勋,再加上对孤的救命之恩,如此一来,孤也可和父皇求一个追封伯爵之位。
到时赐封锦娘为太子妃倒也名正言顺。”
安远侯面露着讶异,太子妃一位可是侯爷从未曾想过的,毕竟锦娘的出身差了些。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愿意给锦娘太子妃之位,还如此为锦娘谋划前程……
这份情谊,安远侯颇觉得有些诚惶诚恐。
他道:“不满殿下,认乔遇为义弟一事锦娘早已提出来。
臣已经着人去临安城之中打探办理,只是去的人传信回来,乔遇那边的几个宗亲不好对付。”
乔家那几个宗亲有多恶心,陆宸是遇到过的,纵使他们成亲之后,那群子亲戚也常来闹事。
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滚打讨要钱财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停歇过让亲戚族人进百味楼之中揩油贪墨。
对付这些刁民,用讲理的方法是不行的。
陆宸道:“侯爷良善仁慈,可对付那群子乔家亲戚,用不着遵守君子仁义道德,那新上任的临安知府是孤的人,侯爷若是有为难之处,尽管寻他相帮便是。”
安远侯听到陆宸这话,便安了心道:“是,殿下。”
陆宸起身道:“既然如此,天色已经不早了,孤就不打扰侯府团圆了。”
安远侯连连起身送着陆宸出了侯府的门,待陆宸身影远去,安远侯还有些脚底发飘的感觉。
他从未曾想过,锦娘能是太子妃。
虽然说着侯府已经富贵至极,不必烈火烹油。
可真若是能烈火烹油光宗耀祖有谁不愿?
虽或许会被陛下猜忌,可若是乔家谨慎本分,这滔天的富贵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侯府的后院之中,已经分家的二房三房今日也都来赴宴来了。
家宴之中,乔若依打头起了一个诗社,兄弟姐妹一道以月作诗,其中的文采当以乔若依和乔律两人为首。
乔若晚轻笑道:“若依姐姐和律哥哥都是长安公认的有才之人。
与我们比试,我们哪里比的过?不如还是来玩投壶?”
乔锦娘去卸下了今日所戴的繁重头饰,换了一套寻常的衣裳过来,与弟弟妹妹们共玩投壶。
众人本还想让着乔锦娘的,谁知她一投一个准。
乔若依走到乔锦娘的跟前道:“姐姐,你这投壶玩得可真好。”
乔锦娘会投壶乃是陆宸所教的,民间倒是并没有流行此种世家里玩的游戏,“若要投壶投的好,这手腕的弧度力度得要掌握得当。”
“来,我教你。”
乔锦娘教会了乔若依之后,见到一旁的小弟弟阿离扔了好几个都投不中。
乔锦娘便蹲下身子问着小阿离道:“可要姐姐教你?”
可谁知,小阿离吓得直往乔律身后跑。
乔锦娘疑惑,她也不该这般吓人才是……
乔律对着锦娘道:“弟弟有些认生,姐姐莫怪。”
乔锦娘微微一皱眉,明明初见之时,小阿离对她的态度可是亲热的,可如今怎得如此疏离?
这其中她想必定是有原因的。
“若依,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姐姐有事尽管吩咐。”
锦娘望了眼小阿离道:“你能去帮我问问阿离为何对我如此恐惧吗?”
乔若依为难道:“姐姐,这事恕我帮不了忙,他也不太喜我。常常私底下说我是庶女……不配他叫一声姐姐。”
锦娘听着,蹙了眉头,“这可不就是缩小了的乔若水吗?小小年纪,若不是有人故意教导定不会如此!”
锦娘并瞧不出母亲有区别对待嫡庶的事情,小阿离必定不会是耳濡目染,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