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水震惊道:“乔锦娘,你非但是奴仆养大的,竟然是二嫁的?
娘,你就为这个二嫁的女儿,到处说我得了疯病?哪里有你这般偏心的?”
侯夫人冷声道:“我若真是偏心,就不会你装病就让你出来闹事!她可是你亲姐姐,你害她有什么好处?”
乔老夫人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喘了几口气道:“锦娘,祖母问你,今日若是侯府不分家,你一定要离开侯府,永不回侯府,是吗?”
乔锦娘点头道:“是!”
乔若枫心中得意,祖母素来最宠爱她,乔锦娘这般得饶人处不饶人,定会被祖母嫌弃的,“祖母,姐姐这般真是寒了我们的心,侯府上下哪个不捧着她,她这才回来几日,就想着要分家了……”
“她也只是说气话罢了,她离了侯府还有哪里可以去?到时候灰溜溜地回临安,也会沦落成临安众人的笑柄罢了!”
老夫人缓缓道:“那就分家。”
乔二夫人与乔若枫都以为自个儿是听错了。
“娘!”
“祖母!”
乔二夫人跪地磕着头,分家对于他们二房来说是最差的结果,三房是庶出,但是子嗣众多有四个都是儿子。
最大的如今不过才十岁,本就没有想着要用侯府公子哥儿的名声去攀几门好亲事。
但是对于二房而言,如今乔二爷不过只是一个四品鸿胪寺少卿而已。
这官职虽说不低,可在满是官员的长安,这个品阶在勋贵人家之中多少是有些看不上了。
乔二夫人很明白,她娘家对她的尊敬,她出去时人人尊称她为一声夫人,那并非是因为乔二爷的官职,乃是对安远侯府的尊崇。
特别是她底下还有若枫,若晚两个嫡女没有出嫁,若枫已然及笄,便要寻亲事的时候……
若晚明年也十四了,也是该到了找亲事的时候。
若是分家,若枫可不再是侯府千金。
从四品的官员之女和侯府千金说起亲事来可是天差地别。
安远侯连道:“母亲,锦娘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这会儿分家……怕是儿子也无法在朝堂上立足了。”
侯夫人气恼不已道:“二房都踩在锦娘头上来了,你还珍惜你的那些官名呢!”
乔锦娘对着安远侯道:“女儿说的不是气话,如若不分家,想必父亲的官名损失怕是会更严重。”
乔若枫恼道:“如若不分家,怎得就会让伯父官名损失的更严重?”
乔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乔若枫道:“除却若云乃是嫡长女,其余府中这么多孙女里,我唯独最宠爱你,以往你聪慧可人,连我都不知为何你今日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分家也好,省的你再生出一些非分的妄想来!
大房既然得了爵位,那理应家产上少得些,除却祖上流传下来的田地祖宅,其余的合该二房三房平分,你们夫妇二人可有意见?”
安远侯摇头道:“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侯夫人道:“娘说的是,只是,三房到底是庶出……”
乔老夫人转了转佛珠道:“你三弟虽然在外,对我这个主母也算的上是孝顺,何况他有四个儿子,花销极大,二房无子合该平分的。”
乔二夫人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还有二房无子,若是分家之后,他们二房怕是会沦落为长安的笑柄了!
乔老夫人说完后,便对着乔锦娘道:“你随我来。”
乔锦娘过去搀扶着乔老夫人的手。
到了老夫人的院落内,老夫人便将丫鬟奴仆都给请了出去。
乔老夫人坐下后道:“锦娘,我问你,荣小郡王之事可是真的?”
乔锦娘低头道:“是……真的。”
老夫人将手边的茶盏扔在了乔锦娘的鞋边,“今日我赶走若枫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不让侯府丢颜面。
即便你不明说,祖母也知道若枫和庸王之中的关系不一般。
若枫素来懂事,若非是为了庸王,只为了一个不常见面的表哥哪里还会去搜你的院落。
她看你的眼中都冒着嫉妒之火。
今日你若是不说实话,与外男私相授受,祖母也容不下你!”
“福安郡主送你的那盒金子,那里面的金簪哪里是荣小郡王一个纨绔皇室子弟能拿到的?”
“还有,你身上沾染的龙涎香只有宫中的几位主子才能用,你还不说实话?”
乔锦娘绞着手中的帕子道:“祖母,我有难言之隐。”
老夫人脸色不虞道:“难言之隐?你爹爹如今是位极人臣的太尉,朝中,只有两位丞相能与你父亲平起平坐,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今日你若是不交代清楚福安郡主的事情,只能动家法了!”
乔锦娘咬了下唇,跪下道:“祖母,孙女愿意告诉祖母实情,但还未祖母不要逼迫孙女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老夫人道:“说!”
乔锦娘缓缓道:“我去荣王府,见得确实不是荣王府的郡主郡王,而是太子殿下。”
乔老夫人听到太子殿下四字道:“那金簪也是他送的了?”
乔锦娘点头。
乔老夫人道:“你糊涂呐,太子殿下看中你,许是觉得你与小皇孙的生母长得相似罢了,那如玉也是太子殿下找人所做的?”
乔锦娘绞着帕子道:“如玉一事应当是庸王所为,他似乎对孙女儿存有别的心思,至于太子殿下并非是因为我长得像小皇孙的生母。
而是,我本就是小皇孙的生母。”
乔老夫人转动着佛珠的手一顿,脸上带着些讶然,后又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太子从临安回来,你也是临安回来的,小皇孙错认与你长得相似的若水为娘亲……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的,你何时知晓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与长辈说?
如此,当日的杨梅螃蟹都是送来给你的,太子可有和你说过位份之事?是良媛还是良娣?”
乔锦娘心下略有酸涩,难怪陆宸总说不委屈她,连她的亲祖母都以为只能是良媛,良娣。
乔锦娘道:“不论是良娣还是良媛,孙女儿与太子殿下已经恩断义绝,日后男婚女嫁毫不相干,陛下也是知情的,许了女儿可另行婚嫁。”
乔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可是太子不愿对你负责?
不该呐,安远侯府在长安虽比不上武国公府,却也是一等一的门庭,且又有皇孙在了。
再怎样也得给个良媛之位……”
“是孙女儿瞧不上那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