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你?”
张绣脸上的神情,透着冷厉和杀意。
眼前的韦昌,瞒上欺下,肆意为恶,更是搅得陇西郡一团糟。如果这样的情况下,都饶了韦昌一命,那么这天下间,恐怕真的就要乱套了。
这是张绣决不允许的。
张绣扫了韦昌一眼,没有多话。
这一刻的韦昌,一颗心沉了下去,他心知不妙,大声道:“殿下,小人错了。小人虽说在狄道县犯错,但小人在冀县期间,协助杨刺史处理政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请殿下看在小人曾经立功的份儿上,饶了小人一回。”
张绣仍是没有说话。
韦昌心中愤怒,竭力嘶吼道:“秦王,我韦昌再不济,那也是立功的。你杀有功之臣,大不降。你若是杀了我,整个凉州,乃至于关中,势必动荡。”
张绣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韦昌仍是不甘愿,开始自暴自弃的破口大骂,张绣却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这时候,王越来到张绣的身旁,躬身低声说了一番话。
张绣听完后,道:“把人都带进来!”
“喏!”
王越立刻去安排。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众人急匆匆进入大厅中。这些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此前曾觐见张绣的一些商人和百姓,全都是控诉韦昌的。除此外,姜冏的夫人姜氏也在其中,他看到了姜冏,眼中含泪,但脸上却又期待的神情。
其余百姓商人,一个个尽皆激动起来。
谁都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韦昌。
韦昌完了!
张绣看向众人,沉声道:“韦昌,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造下的罪孽。这里的所有人,尽皆是因为你施政,所造成的。或是被你打压,或是被你敲诈,或是被你欺辱,这些人,都是你的罪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韦昌面若死灰!
他看向张绣,张了张嘴,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他是彻底栽了!
张绣早就建议了卷宗,他吩咐人取出此前记录下来的卷宗,一一交给百姓核对。这事情刚完成,王越也回来了。
他已经提审完所有的佐吏,所有关于韦昌的罪行,都已经全部记录清楚。张绣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扔到韦昌的面前,道:“来,好好看看!”
韦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文书,他快速看了眼后,已经是再不报半点希望。
忽然,韦昌道:“秦王,祸不及妻儿。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秦王要杀要剐,韦昌一力承担。请秦王,饶了我家中妻儿性命。”
张绣道:“你妻儿如果没有违法乱纪,自是没问题,会给予安家费。如果你的妻儿有罪,一柄论处。王越,你亲自带人,查抄韦家。”
“喏!”
王越拱手便应下。
张绣环顾左右人,再度道:“韦昌违法乱纪,当诛!尔等所被敲诈的钱财,待查抄了韦家后,新任陇西郡太守,自会一一清算赔偿。你们所受的冤屈,自有人为你们做主。”
“谢秦王!”
众人齐齐道谢。
张绣吩咐道:“把韦昌拖下去,就地正法。”
“喏!”
士兵得令,拖着韦昌就离开。
不多时,大厅外传来一声惨叫,韦昌当即就被杀,他尸体暂时被曝尸在太守府外。
张绣遣散了一众百姓。
因为韦昌被杀,百姓的仇恨解决,接下来就是赔偿的事情。这些事情,张绣不可能亲自一一的处理,所以得等新任陇西太守处理。
张绣环顾一圈,沉声道:“窦轲!”
“在!”
窦轲这时候站起身,躬身行礼。
他此刻的内心,忽然就有了一丝的激动。因为如今韦昌被杀,陇西郡缺少太守,张绣把他叫出来,极可能要重用。
事实上,窦轲担任郡丞,按照杨修曾经的说法,就是他好好做事,然后外放为一郡太守。
如今,却是要提前了。
这是他的机会。
窦轲其人,清正廉明,做事有底线,很是不错。
所以,张绣愿意给予重用。
张绣沉声道:“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如今陇西郡韦昌违法乱纪被诛,陇西太守空缺。你作为郡丞,熟悉陇西郡政务,便暂代陇西太守。如做得好,便正式任职陇西太守。”
窦轲躬身道:“卑职窦轲,自当全力以赴,不负殿下厚望。”
这一刻的窦轲,内心激动。
他成了一郡太守。
曾经的窦轲,是寒门出身,在杨修的身边担任佐吏,然后外放为一郡的郡丞。按照原本的规划,至少他都还得再担任几年的郡丞,才有可能被提拔为一郡太守。
如今却是机会。
张绣颔首点头,目光落在了姜冏的身上,沉声道:“姜冏!”
“卑职在!”
姜冏也是立刻回答。
张绣道:“你担任一方县令,为人有坚守,矢志不渝,堪为典范。此番窦轲转任太守,你便担任郡丞一职,协助窦轲处理陇西郡政务。本王希望,你能谨守初心。本王希望,你的将来,不是局限于一郡太守,而是可以往一州刺史,乃至于更高的地方走。”
“谢殿下!”
姜冏听到后,无比的激动,道:“卑职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殿下谆谆教诲。”
窦轲看在眼中,心中感慨。
姜冏这厮,走了狗屎运。
有了张绣刚才的一番话,姜冏以后便必定平步青云。因为有了张绣的赞许,姜冏的升迁已经是势不可挡,甚至于他这个太守,也未必能比得上姜冏。
张绣继续道:“陇西郡的乱局,你们两人,一个太守,一个郡丞,自当精诚合作,尽快稳定乱局,该弥补百姓的要弥补,该拨乱反正的,尽快拨乱反正。”
“喏!”
姜冏和窦轲,同时应下。
张绣没有多逗留,又告诫了一番,便直接启程离开狄道县。
如今益州的局势,才是牵挂张绣的。
得抓紧去益州。
虽说当前的情况下,益州局势没有恶化,张任也没有北上,刘璋依旧是在成都。可是,庞统和张颌无法南下,这就是张绣担心的。
益州,是必须拿下的。
唯有夺取了整个益州,张绣才算是有了真正稳定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