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伸手托起司马朗,神情欣喜,说道:“伯达归顺,本将麾下又多了一个人才。有伯达在,本将治理地方便更轻松了。”
司马朗心中一动。
他听到张绣的话,分明是要让他治理地方。
张绣继续道:“如今本将掌控的弘农郡,暂缺太守一职。等温县的战事结束,伯达便前往弘农郡任职,执掌弘农郡,你意下如何?”
刷!
司马朗面色,激动起来。
对于司马朗来说,他此前也就担任了一个下县的县令,境内贫瘠,百姓稀少。因为患病辞官,才回到家中修养。
按照司马朗如今的年龄,要担任一郡太守,那是不可能的。在正常的情况下,没有几年十年积累资历,不可能担任太守。
可在张绣这里,他直接就是弘农郡太守。
而担任一郡太守,对司马朗是考验,也是司马朗的机遇。
换做是袁术的任命,就算袁术任命司马朗担任一州的刺史,司马朗都不会应下。因为袁术本身就风雨飘摇,是不可靠的。
张绣这里不同。
张绣的每一步,都极为稳健。
张绣西拒韩遂,东败曹操,北抗张扬,如今拿下了关中地区,根基极为稳固。
在张绣麾下,不担心朝不保夕。所以司马朗对于自己能担任一郡的太守,是极为激动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张绣的麾下人才缺少,不可能让司马朗担任一郡的太守。
司马朗深吸口气,平复了内心激动的情绪,拱手道:“主公所托,卑职定不负主公厚望。三年,三年之内,卑职会让弘农郡富庶繁华。”
张绣道:“本将给你三年!”
“谢主公!”
司马朗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
士为知己者死!
他能为张绣效力,能得到张绣的器重,司马朗自当为张绣尽忠竭力。
忽然,司马朗道:“主公,因为家父在许都任职,家中我最年长,家中的一切,都是我在操持。此番我要到弘农郡赴任,没有时间教导家中的幼弟,也没有时间管教他们。”
“故而卑职恳请,家中的众人,举家前往长安。”
“一方面,是利于他们开拓眼界,见识大世面。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不必留在温县,避免在温县遇到危险。”
司马朗提出了请求。
张绣听到后,心中笑了,举家搬迁是司马朗故意为之,是专门把家中弟子送到长安,以让张绣安心。当然,也有刚才司马朗提及的原因。
所有原因叠加在一起,促使司马朗希望把家中子弟,都迁往长安。
对家中的兄弟,司马朗不担心。
因为他在弘农郡尽忠职守,张绣肯定会全力照拂的。
这是司马朗笃定的。
张绣心中一动,正色道:“我记得伯达的二弟司马仲达,如今也不小。论及年龄,差不多有十七八岁,对?”
“是!”
司马朗点头回答。
这一刻,司马朗有些疑惑。
张绣问二弟做什么?
司马朗清楚自己的二弟天资聪颖,熟读兵法谋略,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只是司马懿秉性谨慎,做事惜身,太过于考虑自身。
对这一点,司马朗曾提及过,但没有多言。
他的兄弟,有他自己的路。
司马朗能管的,就是不让一众兄弟路走偏,不至于为非作歹。
张绣解释道:“我军中的庞统,是我最倚重的谋士之一。虽说庞统相貌平平,且性情颇为桀骜,但能力出众,历经了无数的大小战事。”
“论年龄,和仲达相当。”
“在仲达的这个年龄,庞统得了无数的历练。”
“同样的道理,我希望仲达能得到更多的历练,能成为利国利民的人才。我可以把仲达带在身边,让他随我参赞军务。”
张绣说道:“虽说不能给予他重任,但至少,能让他早些历练,伯达以为如何?”
张绣提出了想法。
正所谓投桃报李,司马朗愿意把家人迁往长安,他自是给予足够的重视。
所以,他把司马懿带在身边。
最重要的是,这也有利于张绣培养司马懿。
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司马朗一听到张绣的话,心中也为司马懿欢喜起来。他并不怀疑张绣的意图,因为司马家没有张绣要谋划的东西,也不值得张绣如此作态。
唯一的原因,是张绣真器重司马家,愿意培养司马懿。
司马朗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就说道:“主公的心意,卑职替仲达接受了。仲达的事情,卑职回家后就安排。”
“好!”
张绣点头应下。
对张绣来说,能提前招揽司马懿,对他将来的发展,有极大的好处。
把司马家一锅端,便多了一批人才。
庞统、司马懿等人,那都是一时的俊杰。这些人一起,足以保证张绣这个体系的兴盛。因为老一辈的人中有贾诩,稍稍年轻的有李儒,其次还有刘巴、徐庶等人。
最年轻的则属庞统、司马懿等人。
这样的人才构架,至少保证张绣在未来三十年,都不缺少顶尖人才。
能形成良性循环。
这时候,司马家的私兵走来,禀报道:“大公子,族中武士的损失统计出来了。这一战,我们司马家参战两千人,战死一千六百七十八人,重伤一百一十五人,轻伤两百零七人。”
司马朗闻言,神情黯然。
折损太大了。
重伤的人几乎就废了。
张绣接过话,果断道:“司马家私兵的抚恤和嘉奖,由我军中负责。司马家的人为民为国,满门忠烈,本将会安排人,告知温县的万千百姓,令百姓知悉,不使英雄死得默默无闻。”
司马朗脸上浮现出感激神色,道:“主公隆恩,司马家感激不尽。”
张绣道:“英雄当有英雄的待遇,我是武人出身,深知作为武夫的不容易。我能做的,就是不让武人蒙尘。”
司马朗郑重道:“多谢主公。”
顿了顿,司马朗道:“卑职先回家,处理完家中的事情,再来觐见主公。”
“好!”
张绣点了点头。
司马朗带着一个个受伤的司马家私兵离开,这时候张绣的身边,也有一名小校返回。
小校来到张绣的身旁,禀报道:“将军,此战我们折损八十六人,虽有士兵轻伤,但总体没什么影响。”
“这一战,我们近乎全歼所有的匈奴人。除了此前攻城损失的匈奴人,我们斩杀的匈奴人,多达四千余人。”
小校很是兴奋,说道:“真正逃走的匈奴人,不会超过一百人。”
张绣道:“杀得好!”
小校再度道:“除此外,将军斩杀了匈奴的大单于于扶罗,还杀了于扶罗的儿子刘豹。这两人,尽皆死在将军的手中。”
顿了顿,小校道:“如今温县城外,有近万的匈奴人尸体。这些尸体,是全部火化,还是全部埋藏了呢?”
张绣眼神锐利,吩咐道:“不火化,也不掩埋,全部筑京观。”
筑京观,是将匈奴人的尸体堆积在道路的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一样的土堆,以惩戒来侵犯的敌人,同时告慰死去的英灵。
小校闻言,身子一震。
他的脸上露出欢喜神情,当即安排了下去。
时间不长,张绣要把匈奴人的尸体筑京观的消息,彻底传遍了军中。所有士兵闻言,都欢呼鼓舞,因为对温县死守的士兵而言,这是极大的鼓舞。
也是对死者最大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