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后,徐庶开口道:“卑职仔细琢磨了一番,其实主公要南下襄阳,并无多少危险。此去襄阳,只需做一件事情就行。”
张绣道:“什么事?”
徐庶回答道:“主公安排人在襄阳放出风声,说朝廷任命主公担任南阳太守。主公奉召后,准备亲自到襄阳,向刘表述职。”
“述职?”
张绣眼眸眯了起来,仔细思索。
片刻后,他脸上露出笑容,赞叹道:“高明,元直的计策的确高明。”
“这是打蛇打七寸!”
“刘表这个人,一向是极其在乎名声的。”
“他自诩汉室忠臣,即使对朝廷任命我,担任南阳郡太守不满,但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表露出来,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对付我。”
“我刚诛杀两千匈奴人,是荆州的英雄。”
“而我打着南下述职的旗号南下,这是尊崇了刘表。在这个前提下,刘表要杀我,便会失去他多年积攒的名声。”
张绣神色笃定,说道:“换做是袁绍、曹操、吕布之流,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杀我。但这事情落在刘表的身上,他考虑到自身的名声,不可能杀我。”
徐庶道:“主公英明!”
顿了顿,徐庶又道:“除此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屯兵在新野县边境。主公南下襄阳,屯兵边境,也能震慑刘表。一者宣传造势,一者武力震慑,双管齐下。”
“不错,不错!”
张绣点头称是。
他赞同徐庶的建议。
徐庶继续道:“不过,主公也不能掉以轻心。刘表顾及自身的名声,不能表面上对付主公,也可能会暗地里,买凶对付主公。”
“此前,主公实力不强,刘表能遏制主公,所以希望主公是荆州北面的屏障。”
“在这个短短的时间内,主公稳定南阳局势,实力愈发强劲。刘表为了遏制主公,未必会无动于衷,这是需要防范于未然的。”
徐庶也提醒张绣。
即使此去安全,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谨慎些。
张绣道:“我会小心的,你不必担心。”
徐庶最后道:“主公什么时候启程?”
张绣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但也要处理好手中的事情,才能南下襄阳。”
略作思考,张绣道:“七天后,我南下襄阳,把成婚的事情敲定。七天的时间,足以敲定大小官员的官职等事情。”
“主公英明!”
徐庶听到张绣的话,便没有阻拦。
如今进入寒冬,这时候不利于战事,一切都停摆下来。时间充足,南下襄阳把婚事解决,倒是不错的时机。等到明年开春,恐怕又要掀起战事。
到时候,便没了时间。
徐庶起身告退,去忙手中的事情。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安排新的郡守府,更要安排诸多官员的官职……一项项事情,都需要徐庶来安排。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
转眼进入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变得愈发的寒冷。
七天时间,张绣审核完了诸多官员的官职,如蒯祺、黄召、凌锋等人,各自都得到安排,全都有所升迁和提拔。
一切,也都上了正轨。
张仲景寻找的医馆地点,也已经敲定,在城南中心地带。为了给医馆足够的地方,张绣划拨了足足三百亩地,以应对后续医馆的扩张。
一个医馆,能占地三百亩,那是了不得的大事。
这把张仲景乐开了怀。
不过在这一段时间,张仲景也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成果也是看得到的,他陆续邀请的一些好友,已经来到育阳县,协助他筹划医馆的建立。
只是,这得慢慢进行。
这一日,清晨。
张绣早早的吃过早饭,穿戴整齐,便准备启程。就在张绣准备离开郡守府的时候,甘宁急匆匆来了,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张绣道:“怎么了?”
甘宁神色肃然,说道:“黄召被士兵抬了回来,如今躺在军营中。他身受重伤,手脚都被打得骨折。”
张绣问道:“怎么回事?”
甘宁解释道:“鲁山方面,他遇到了阻拦。黄召带着一千士兵进入鲁阳县,倒是一切顺利,但他抵达鲁山,准备掌控鲁山的时候,遭到山中野人围攻。”
“野人围攻?”
张绣眯起眼睛,沉声道:“鲁阳县位于南阳郡境内,鲁山更不是蛮夷之地,是中原腹地,山中怎么可能有野人。”
“秦末汉初,有六国后裔,可能藏于山中成为野人。”
“但如今,都时隔数百年了,鲁山不可能有。更何况,黄召是被打折了手脚送回来的、很显然,对方可能是顾及到我的存在,才没有杀黄召。”
“否则,黄召早死了。”
张绣眼神笃定,断定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甘宁道:“主公英明,黄召先前也说,他被一群野人团团包围,陷入困境。只是他没有被杀,只是被打折了手脚。”
张绣吩咐道:“去军营。”
甘宁道:“主公不是要南下吗?”
张绣摇了摇头,说道:“南下的事情,暂且搁置,先了解清楚黄召的事情再说。如果不能顺利取得黑炭,这个寒冬,南阳郡百姓会非常困难。”
甘宁心中惋惜。
更暗骂黄召无能,迎娶黄月英,那是张绣的大事情。
对甘宁乃至于南阳郡上下将士来说,也是大事情。因为黄召办事不利,导致张绣得推迟南下的时间,这就影响到大事了。
甘宁跟着张绣一起,很快进入营中。
张绣来到黄召休息的营帐中,此刻的黄召,面色惨白,脸上有着痛苦神情。他的腿和手骨头都被打折,虽说都是能够恢复的,但大冷天的,手骨和腿骨被打折,会非常的痛苦。
恢复起来,也很慢。
黄召见张绣进入营帐中,连忙就要起身行礼,但他还没有坐起来,张绣便摁住黄召,吩咐道:“你身体不利索,就不必行礼了。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详细说清楚。”
黄召道:“主公,卑职有罪,卑职辜负了主公的厚望。”
“卑职带着一千精兵,进入鲁阳县后,和鲁阳县的县令打了招呼,便径直到鲁山去。抵达鲁山的山脚下,卑职安排了士兵驻扎在要道,便接管了鲁山。”
“卑职带着士兵,准备挖掘黑炭的时候,山中有野人模样打扮的人冲出。这些野人的数量很多,足有近三千人。”
“对方,都有武器。”
“我麾下的一千士兵分散驻扎,又有一部分挖掘黑炭。”
“仓促抵挡,兵败如山倒。”
“我虽然带兵且战且退,但还是被对方围住。一阵殴打后,我的手骨和腿骨被打得骨折,许多士兵也受了重伤。”
“好在他们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杀我们,直接就退走。”
黄召一副庆幸模样,说道:“所以,末将才能回来。
张绣询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没有!”
黄召摇头道:“对方不和我说话,直接就打人。他们的脸上,涂抹了五颜六色的染料,判断不出身份。”
张绣道:“是谁呢?”
对于此,张绣也疑惑,但让的内心,却滋生出了杀机。
从鲁山挖掘无烟煤,关系到整个南阳郡百姓的生存,更关系到张绣的财政收入,这决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
谁挡住了张绣的路,就得被杀。
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