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真人才不在乎田不易的怒视,袖子一卷,将林惊羽带着离开了通天峰,回了龙首峰。
田不易极不情愿的对张小凡和范羽霄说了一句跟上,就率先走出了玉清殿,碰上了等在门外的宋大仁。
“师父!”
宋大仁对着田不易走进了几步,躬身行礼,看向了田不易身后跟着张小凡和范羽霄,不由一乐,对田不易说道。
“师父,掌门是将这孩子给了我们大竹峰吗?”
宋大仁伸手指着神色澹然冷漠的范羽霄,兴高采烈,只顾着高兴,他对范羽霄印象太深刻了,觉得这个孩子与众不同,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所未有的成熟和冷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师父那耷拉得老长的脸。
田不易一甩衣袖,怒气哼哼的瞪了一眼宋大仁,怒道。
“有什么好高兴的,美玉都被人挑走了,将破瓦扔给了我们大竹峰,我先行一步,你带着他们二人回大竹峰!”
宋大仁张口就要解释一二,此时愤怒的田不易已经甩出了一柄赤色的仙剑,一脚踏了上去,身形一闪,回了大竹峰。
宋大仁嘴巴张了张,无奈摇头,看向了身后的范羽霄和张小凡,将二人拦在怀中,祭出了十虎飞剑,向着大竹峰飞去。
大竹峰主殿守静堂,青云门大竹峰一脉上下人等,此刻都集中到了守静堂中,这里红砖铺地,红瓦石柱,大堂中地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图形,总得来说很是简朴。
堂前摆了两张椅子,坐着两人,一人是田不易,另一人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看去三十多岁,风姿绰约,在她身旁站着个小女孩,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极是灵动,惹人怜爱。
至于其他五名男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壮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走进来的张小凡和范羽霄二人的身上。
宋大仁走到堂前,恭声道:“师父、师娘,弟子把两位师弟带过来了。”
田不易冷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倒是那位艳丽美妇苏茹十分和善,对着田不易横了一眼,田不易这才收敛了脾气,冷声道。
“开始!”
宋大仁对着和范羽霄二人提醒了一句。
“二位师弟,还不赶紧跪下磕头,师父要收你们入门了!”
张小凡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听到宋大仁的提醒,立马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十分恭敬,像是个磕头虫一般,砰砰砰的一连磕了十几个头,还不停止,让一旁的小女孩不由娇笑出声。
范羽霄也是跪倒在地,天地君亲师,田不易作为自己的师父,他倒是不抵触跪拜,只是拜师磕头也是有规矩的,三跪九拜才是正理。
苏茹心思细腻,见这位弟子虽然此时一身狼藉,血污泥土遮掩了本来面目的,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一丝气度礼数,似乎不同于一般的农家孩子,不由有些好奇,问道。
“羽霄,看你如此知礼,你可曾进学过?”
范羽霄挺直了腰背,直视着自己的师母,遥遥头,直言道。
“家中清贫,一直在田间生活,不曾拜入学堂读书!”
苏茹微微点头,不再询问,只是看了一眼依旧气愤不平的田不易,说道。
“不易,都已经拜师了,你就不要再做如此姿态了!”
田不易看着那将脑袋都磕青了的张小凡,越发觉得他傻得不可救药,心中厌烦,对着一旁的宋大仁吩咐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此地,回了后堂。
“范羽霄排第七,张小凡为小八,大仁,他们就由你先带着,本派门规戒条,还有些入门道法,也由你先传授!”
宋大仁看着一脸不悦的师父,不敢违背,应声回道:“是!”
苏茹看着已经离开的田不易,安慰了范羽霄和张小凡两人几句,带着女儿田灵儿就向着田不易追去。
这时没有了师长在场,几位大竹峰的弟子才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脸亲热的和范羽霄二人打着招呼,并且进行了自我介绍。
在田不易众弟子中,宋大仁是大师兄,依次往下有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吕大信、杜必书。
张小凡用心记着,一边记忆,一边念叨着,“哦,大义师兄、大礼师兄、大智师兄、大信师兄、大书师兄……”
宋大仁打断了张小凡的记忆,提醒道。
“是杜必书师兄!”
张小凡顿时愣在了原地,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何只有六师兄不同?”
范羽霄却是智慧过人,一下就猜出了原因,笃定的说道。
“必然是因为六师兄的名字对师长不敬,更有好赌的习性,所以才会被师长改了名字!”
六位师兄不由将视线投向了这位沉默少言,神色澹漠的师弟,对他的聪慧感到了震惊,杜必书更是连忙出声问道。
“小七你是如何得知的?”
范羽霄扫了一眼好奇的诸位师兄弟,澹澹说道。
“杜大书,杜大叔,岂不是占了师父师娘的便宜,不尊师敬道,必然需要改名,至于为什么改为杜必书,六师兄的手中还握着一枚骰子,想必以往有赌博的恶习,如今依旧难改!杜必书这个名字,想必也是暗藏了师父和师娘的一番苦心!”
杜必书将手掌摊开,果然掌心之中有着一枚骰子,只是不知怎么被范羽霄注意到了,可见他的观察力惊人,心思缜密,见微知着。
众位师兄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沉静的范羽霄,没想到这位七师弟如此聪慧,宋大仁更是暗叹果然如此,他第一次见范羽霄就觉得这个师弟与众不同,不是池中之物,所以在田不易为失去林惊羽这个良材美玉而懊恼时,他看到范羽霄拜入了大竹峰,心中不仅没有任何的失落懊恼,反而十分欣喜。
“小七,你猜的没错,六师弟的名字是师娘改的,说他的名字不敬师长,所以想要教训他,他吓得连忙求师娘帮着改名,杜必书,也是因为六师弟拜入青云门前有好赌恶习,如今虽不再赌钱,但平常倒爱与人打赌过瘾,师娘此举,也有警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