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既以面巾遮面,自是介意容貌,你直截了当地说要卖药给她,人家心里指不定觉得你是一个卖药的骗子。”
胡郎中笑够了,才摸着胡子道:“你真当人家没去医过?”
“师父,我那不是好心替人着想吗?”秦荷义正辞严地说道:“再说了,难得碰上伤口这么严重的脸,我的神仙膏要是能治好,那以后,就不愁卖啊!”
“难道现在愁卖了?”胡郎中睨了她一眼,他养的徒弟,自然是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好歹是神医的徒弟,本应是人家求上门,还得看心情呢,怎么你还主动送上门?舔着脸给人家医呢?”
胡郎中捶胸顿足地说:“真是丢我的脸!”
秦荷:“……”
隔天,秦荷特意又去了碰上那位老妇的地方,她就不信了,她怎么就不值得信任了?
她非要治好她的脸不可!
人呢?
秦荷寻了半天,也没有瞧见老妇的影子,她嘀咕道:“莫不是事情办完了,离开了?”
“爷,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夕照一出门就提心吊胆的,这南诸城可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
“出都回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秦荷心底担心着连着两天都没回来的燕九,带着夕照四处逛了起来,路上碰上不少查问的衙役,都被她忽悠过去了。
“咦。”
秦荷看到了老妇,只见老妇蹲在衙门门口哭,躺在地上,不,趴在地上的男人,好像就是那天凶凶的儿子!
“快滚。”衙役直接赶人了。
老妇抹着泪,艰难地想要背起男人,却体力不支。
秦荷主动上前,夕照道:“我来背。”
要是让少爷知道,姑娘背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我来。”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华明直接站了出来,抢先把人背在了背上。
“谢谢。”
老妇感激地说着,看到秦荷的时候,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着先离开。
“你们去哪?”夕照问。
“麻烦小公子送我家小朗去医馆。”
老妇擦干眼泪,都是因为她执意出来找人,小朗才会出事的。
夕照看了秦荷一眼,见她默认,华明这才背着男人到了医馆。
郎中给男人诊治,看着他屁股上的伤,问:“这是水火棍打伤的?不治。”
老妇一听就急了,跪地上恳求道:“郎中,求你治治我儿,他没有犯错。”
“你这老妇,说了不治就不治,快走。”郎中开口赶人,老妇的恳求,让他十分不耐:“别说我家医馆不治,其它医馆也不治。”
话落,郎中直接示意掌柜的赶人了。
秦荷等人一直默然不语,陪着老妇走了两家医馆,老妇才咬牙道:“太不是东西了,不就是被衙门里的人打了一顿,怎么连治都不给治呢?”
“大娘,要不,我给治治?”
秦荷笑眯眯地看着她。
老妇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现在小朗的情况不太好。
可惜,回客栈的时候,又遇到了客栈的赶人。
“伤成这样,万一死在我店里怎么办?”
掌柜的让人把老妇的东西丢了出去:“走,我们客栈不留你。”
“那就,跟我们回去。”
秦荷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对着老妇道:“前头有一家医馆,你把药方上的药买回来就行。”
“多谢小公子。”
老妇感激地说着,拉着小朗的手道:“小朗,你等会,娘很快就回来。”
华明背了大半路了,此时看着男子躺在马车上,道:“公子,要不,你们下马车?”
“嗯。”
秦荷站在马车边上,马车里的血腥之味,让她也不是很舒服,不一会,老妇就带着药材回来了,她一路小跑着回来的,额头还渗着细密的汗,看到秦荷她们还在原处,明显松了一口气。
“大娘,难不成担心我们带着你儿子跑了?”秦荷打趣地说着。
老妇只露出来的眼睛透着一丝尴尬,“不不不,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老身没这么想。”
“大娘没这么想就好,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男人,我要着也没用。”秦荷特意如此说着,随着马车缓慢离开,她把人带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与她们的住所,隔了一条街,也不是暴露出她们。
秦荷虽然想救他们,可也不想因此,而出事。
到了住处之后,秦荷就想要动手医治,夕照阻止道:“公子,还是让小明来。”
夕照直接把药给了华明,朝着他使眼色。
“对,我来,这个我最擅长了。”
华明主动将人药接过,就进屋了。
老妇想要跟进去,秦荷道:“大娘,等会可能不太方便。”
老妇的脚步顿了下,也没有跟进去,她的视线在秦荷和夕照身上来回打量着,再次感激了一下秦荷。
“大娘要是真要感谢我,不如,让我来给你治脸?”秦荷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她一直知道自家的神仙膏是很好的,可是,到底能好到什么程度,像老妇这样重的伤疤,能否治好?她还是很想知道的。
老妇看着秦荷:“姑娘为何非要给我治脸?老身这脸毁了十几年,早就不在乎了。”
秦荷的瞳孔微缩,不答反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们在外面几天都没有被人认出来,她是没想到,老妇居然认出来了。
“原本是认不出的,跟着姑娘走了一路,靠近姑娘的时候,姑娘身上淡淡的药香,还有你刻意压低的声线,我都能猜出。”老妇看着她那张以假乱真的脸:“你的脸,确实看不出半点女子的模样,可是,是女子,就有破绽。”
“是吗?”
秦荷摸了摸她的脸,她莞尔一笑:“看来,大娘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大娘衣著虽然朴素,但言行举止却和那些乡野村妇没有半点相似,我只想验证一下我的药膏。”
“若是有用,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没用,大娘也没有任何损失。”秦荷笑得真诚。
老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