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荷也会写字。”
董氏嫁过来的时候,就图姜贵是一个童生,有朝一日考上秀才,那身份就不一样了。
可惜,孩子都生了四个,也不见姜贵考上秀才。
“一个丫头片子,会写字有什么用?难不成,她还能考女秀才不成?”姜贵嗤笑着,一点都不觉得姜荷会写字有什么厉害的。
“也对。”董氏一抬头,就见姜贵那双布满情谷欠的脸,她的脸微红,哪怕已经是老夫老妻,在这一方面上,着实是放不开。
……
“荷丫头,过些日子,我要出一趟远门。”胡郎中考校过姜荷的功课后,便把他最近一段时间要出远门的事情说了。
“去哪,去多久?”姜荷好奇地询问。
胡郎中看了她一眼,说:“宁安府城,有些事情。”
姜荷也没细问,下午,她就带了两斤松肉和花生米,说是让他路上吃:“师父,眼看着越来越冷了,等入冬之后,雪又要下了,你会在大雪之前回来?”
“当然。”胡郎中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荷丫头,每天的大字,依旧要练,我会检查。”
姜荷刚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不用写大字了呢,谁知道……
“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收获。”
胡郎中语重心长地说着,又拿了一本笔记给她,说:“这是我的行医笔记,不认识的字,就放在一旁,等我回来教你。”
“不会要看完?”
姜荷看着那厚厚的一本行医笔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跟着胡郎中学医,最最重要的就想学搓丸子,搓各种药丸子,现在,她不仅有糖丸,山楂丸,回魂丹这种保命丸,还搓了各种各样的丸子,就连三步倒,痒痒粉这些药,她都会了。
她觉得学得已经够好了,能不能不学了?
“当然。”
胡郎中敛容正色说:“荷丫头,你既是我的弟子,拜我为师,就作不得假,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让你,把我这一身的医术传承下去。”
“师父。”姜荷也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稚嫩的脸庞,这认真严肃的模样,有些不搭。
“荷丫头,你是一个聪明的丫头,有了医术,就算你亲人朋友病了,你也有法子医治,对?”胡郎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对。”姜荷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等她回到家里,才想明白,她有灵液水,一样可以救人啊!
师父……
姜荷看着那一本厚厚的笔记,着实头疼得很。
她将笔记放在一旁,油灯下,她细致认真地搓着糖丸子,师父要出远门,糖丸子可以让师父强身健体。
回魂丹。
姜荷拿出绿色瓶子里的药丸,一滴灵液一丸,不说起死回生,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活。
这东西,她自然是想要送师父的,可……她怎么解释?
姜荷想了一晚上,总算想好了,隔天,就眼巴巴地将药送了过去。
“你二舅送的?可保命?”胡郎中看到这两粒黑漆漆的药丸,放在鼻间嗅了嗅,没有戳穿姜荷的谎话。
胡郎中半眯着眼睛,想着这一次远行的决定是正确的,小徒弟秘密不少,他这一生无子无女,也该替小徒弟打算打算,他的弟子,别人可不能欺负。
本来决定过几天再走,下午,一辆急驰的马车停在了胡郎中的屋前,下一刻,胡郎中坐上马车就离开了,临离开前,只来得及将钥匙交给姜荷,人也没叮嘱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师父,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姜荷看着马车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不由猜测着,到底是什么急事?
胡郎中离开之后,姜荷每日会去给胡郎中家里开开门,晒晒药草,练大字的时候,就是在胡郎中家里的,静心练字的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字进步飞速。
特别是记鬼芋的重量,每天写的字多了,她写出来的字,也是越来越好。
“胡郎中,快救救我孙子。”周良的媳妇,也就里正夫人,许娘子抱着一个小孩子急急忙忙到了胡郎中家里。
“周奶奶,这是怎么了?”姜荷搁下笔,视线落在她怀里烧得通红的小男孩身上。
“小荷,胡郎中呢?我孙子烧糊涂了。”
许娘子急得都快哭了,这几天,儿子周明生陪着儿媳妇回娘家了,孙子就是跟着她的,一直好好的,谁知道,昨天就发烧不舒服,她用土法子退烧也是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孙子烧迷糊了,这才慌张地来找胡郎中。
“周奶奶,师父不在,他出远门了。”姜荷走上前,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又给孩子把脉,才说:“周奶奶,我来给他看看。”
“你,行吗?”许娘子看着姜荷,那稚嫩的脸庞,比孙子大不了几岁。
“小荷,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周良郑重地看向姜荷说着。
姜荷一点都不慌乱,她镇定非常地说:“周爷爷,周奶奶,我跟着师父学医大半年了,若是他有任何问题,我负责。”
姜荷把完脉,就知道孩子是什么病症了。
“你拿什么负责?”事关亲孙子,周良也有些不淡定,和许娘子说:“我们带永俊去县里。”
若不是看在姜松的份上,周良绝对不仅仅是喝斥这么简单。
“他现在高烧,又拖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去县里,说不定会烧坏脑子。”姜荷提醒着,她这可不是危人耸听的,周永俊的情况,确实是拖了,已经是肺炎了,再耽误下去,万一烧坏脑子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后遗症。
“这……”许娘子和周良对视了一眼。
“周奶奶,请你们相信我。”姜荷赤诚的眼神,最终还是让周良她们夫妻没有离开。
姜荷先是塞了一颗糖丸给他吃,然后就让许娘子给孩子物理降温,她则动作利索地抓药煎药,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的,倒让周良夫妻心安了几分,或许,姜荷真学到了呢?
一碗药喝下去,没多久的时间,周永俊就已经醒了过来,虽然精神还不是很好,但和刚刚迷糊的样子比起来,已经好多了,就是脸庞上的红也减退了不少。
许娘子时不时地去探孙子的额头,惊喜地说:“好像没那么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