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翠英看到眼前的断亲书,手一颤,那轻飘飘的断亲书,就被吹落下来了。
姜松连忙接住,故作轻松地说:“断亲了也没什么不好的,省得她们以后,再来插手小兰她们婚事。”
“我们有五亩田,再加上自己买点,你们娘几个,天天能吃上白米饭。”
姜松越是一脸平静的样子,方翠英越是难受,自家男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最重感情了,公婆逼着写断亲书,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松哥。”方翠英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爹,你还有我们呢。”姜荷走上前,张开双手,努力地抱着姜松和方翠英,心想,断了亲才好呢,走着瞧,往后她们的日子,肯定过得比姜家好!
什么秀才,她们还不稀罕呢!
“还有我。”姜兰也张开手,安慰说:“爹,我们都陪着你,还有小秋。”
“好,好,爹有你们就够了。”姜松张开大手,将她们母女三个全部都揽在怀里说:“你们放心,爹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
“爹,我们来看您来了。”姜松领着方翠英一家子进了水口村,一进方家,就跪到了方翠英亲爹,方老爷子面前。
小兰说了,这段日子两个大舅哥没少帮忙,还有方老爷子,听说因为他出事,病了一场。
“爹,松哥还活着,他回来了。”方翠英之前以为姜松出事了,新寡的身份,不便回家,就连年都没回家过,如今一回家,看到爹老了一截,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好,回来就好。”方老爷子看到姜松,眼眶凝聚起了泪,昨天大孙子回来之后,说姑父还活着,方老爷子就恨不得立刻去姜家,亲自看看姜松是不是还活着。
最后,被两个儿子给劝说了,他的身体刚有点好转,不适宜再走这么远的路了。
方老爷子就一直在家里盼啊。
一家团聚的画面,总是格外引人泪目。
姜荷把带来的点心递上前,跟着方小莲回屋了。
方小莲的屋子不大,有些暗沉沉的,除了一张木床和木桌之外,就剩下两木箱子了,屋子里摆设得很简单。
“小荷,你看,我这绣得怎么样?”方小莲拿出她绣好的帕子递上前。
她跟着姜荷学了不少,绣的帕子都好了不少。
“好看。”姜荷夸赞着,短短的时间,方小莲进步挺大的。
方小莲又打开箱子,拿出了几双袜子,说:“这是我自己做的袜子,送你。”
“小莲姐,我家有……”姜荷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方小莲就不高兴地说:“小荷妹妹,你嫌弃我的几双袜子?”
“我不嫌弃。”姜荷直接收下了袜子,方小莲做的袜子很好看,看着就格外秀气小巧,她们一家子,刚好一人一双。
方小莲问:“小荷,姑父回来了,你们还住那里吗?”
“嗯,不然呢,回姜家?”姜荷偏头反问,方小莲和姐姐不一样,姐姐性子直率,像个男孩子,方小莲则是有点内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
“别。”方小莲一听到姜家就摇头,以前她去过姜家,不过,姜家一点都不好,她有些担心,问:“小荷,那你们的房子……”
这春日里雨水多,不修缮一下,怕是住不了。
“我爹说了,马上就开始做房子,过不了些日子,就能做好了。”姜荷笑盈盈说着,一想到家里即将要做新房子,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动力,有爹在就是好,家里有银子了,也不用藏着掖着,想做房子就能做房子了。
“那真是太好了。”方小莲替她高兴,更替姑姑高兴。
从方家离开,回去的路上,就在商量着建几间房子,还要围起大院子,姜荷兴冲冲地说道:“爹,你有没有跟大舅说做浴桶?大大的?”
“有有有,你放心,我让你大舅做两个,你们姐妹一个,行了?”姜松心情格外地畅快,昨天的断亲书难受,但今天在方家,他感受到了亲情。
“还有,茅厕,茅厕要建好。”姜荷受够了只能远远地蹲屋后,偷偷摸摸地上厕所了,她想挖个坑,铺上结实的木板,怎么也比没地方上厕所好。
“好,你说怎么建就怎么建。”
姜松的话音方落,一旁的方翠英就数落道:“你呀,就别惯着女儿了,她俩主意正得很,你埋的酒,都没了。”
“什么?”姜松惊呼。
方翠英惊呼,她这是说漏嘴了。
姜荷立刻含糊地说:“姐姐的腿伤了,没钱看腿,我就挖了酒去给师父当药钱了。”
姜松还不知道这事,立刻看向姜兰的腿,姜兰再三表示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说:“没事,治好了腿就是最重要的,等什么时候爹再重新把酒酿了埋起来。”
回到家,姜荷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姜松的口袋里有铜钱,她忙说:“爹,你口袋里怎么还留着一串钱呢?”这一串钱,一百文钱,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这么重,爹是怎么没发现的?
“没有啊,我的钱都收起来了。”姜松打开他的袋子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这串钱,他一拍腿说:“肯定是你外公放里边的。”
“你外公是好人,往后你们姐妹俩,可要好好孝敬他,听到没。”姜松想着方老爷子,心底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让他的日子过得舒服,他耳提面命地看着两女儿,提醒她们,千万要记得外公的好。
……
姜松这天就忙碌了起来,方昌和方宽兄弟清早的就带着几个小子过来帮忙了,就是陈大有、吴春根还有朱进宝平日里跟姜松关系亲近的,都过来帮他建房子。
人多力量大,房子热火朝天地建着,姜荷她们也不用费尽心思藏着锅了,直接用锅做菜,让来干活的人,都能吃饱饭。
“什么?姜家做房子了?”蔡婆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呆了,难道姜松一家子,现在不该是愁苦连天,紧衣缩食地过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