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哲还真没想到,之前只是找到了一件清代的玉器,百般确认,再也没有。
没想到,现在随手摸起来了一件,而且是看似十分普通的黄玉纸镇,居然发现是清宫内府的极品宝贝。
他之前肯定没有看错,所以是不是又清理船舱了。
稍微询问,他还真就猜着了。
“老板,这些是另外一间船舱内打捞出水的,听新来的一些专业人士分析,这截船体好像不是宋代的,也不像是明代的,反而像是清代的沉船。”
发现陈文哲终于分心别的东西了,高启静急忙道。
“我们整体打捞出水的船体?”
陈文哲看了一眼高启静,接着看向一边,果然,这边堆积了更多的玉器。
“不是,是我们在那边的海底,零碎打捞上的沉船残体!”高启静笑着道。
沉船整体打捞并不容易,但是一块半截的残体,还是比较容易整体打捞出水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装备齐全,还先进。
加上他们人多、船多,自然是做什么都方便快捷。
“这是意外收获啊!”
陈文哲十分欣喜的看着一大堆玉器,从风格上看,还真就是清代的宫廷玉器。
这一次出水,元代的瓷器发现了一件,其他的宋代、战国的东西都发现了,特别是元代的玉器,发现了不少精品。
现在明代的精品和清代的,也都送上门来了。
特别是这清代的玉器,搭眼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那一大堆之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对玉璧一样的黄玉彷古器。
这又是一对黄玉凋刻而成,而且看样子不是单纯的玉璧,因为中间还有凋刻的如同圭一样的纹饰。
圭壁?陈文哲感觉有点奇怪。
这黄玉凋刻的圭壁个头不小,长度达到14.5cm。
整器以整料珍贵黄玉凋制而成,用料硕大却毫无绺裂瑕疵,玉质温润如脂,莹洁细腻,色泽均匀浓郁。
最上端带有红皮,设计巧妙,鸿运当头。
物以稀为贵,明清宫廷的彷古玉器中,黄玉所见甚少,所以才可以与羊脂玉相媲美。
而且,这还是一块使用中色凋刻的,等级达到蒸栗黄,这可尤为难得。
魏文帝曹丕有《与钟大理书》说:窃见玉书称美玉,白如截肪,黑譬纯漆,赤拟鸡冠,黄侔蒸栗,这是以蒸栗比拟黄玉品色;
明代曹昭《格古要论》说,黄玉如粟者为贵,谓之甘黄;
明末学者高廉在《遵生八笺.燕闲清赏笺上.论古玉器》提到: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以黄为中色,且不易得,以白为偏色,时以有之故耳。今人贱黄而贵白,以见少也。
何为中色?中为四方中也,也就是位于中,这与五行观有联系,以中为黄。
黄色在中央,也是大地之色,白则偏于一方,代表西方。
其认为:蒸栗色佳,焦黄为下,甘青色如新柳,近亦无之。
此器通体正黄色实为难得,为黄玉中之佼佼者,非皇家制玉而不可为。
此物呈圭璧上下交叠的样子,而且怎么看都像是礼器。
在传统的用玉体系中,礼器用玉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周礼》曰: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章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
此六器是华夏古代礼制玉器的核心,关系到国家大事,是历代统治者制定礼法时。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这是一件玉璧和圭交叠凋刻而成之物,那么什么是圭?
圭亦作珪,古代祭祀、朝会用的玉器。
古为瑞信之物,被广泛用作朝觐礼见标明等级身份的玉。
《周礼·春官·典瑞》:公执桓圭……以朝觐宗遇会同于王。
圭中部连以玉璧,圭璧出自《周礼·考工记·玉人》所载: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今释为:以璧为底之圭,圭长五寸璧六寸。
这东西到底有多珍贵,看看在古代历史上有多么有名就知道。
据《后汉书》所载:圭璧是用于祭祀天地的礼器。
郑玄注引郑司农云:以圭璧见于王。
《后汉书·明帝纪》:亲执圭璧,恭祀天地。
明陈继儒《大司马节寰袁公(袁可立)家庙记》:鼎彝求,迎神圭璧收。
《新唐书·陈子昂传赞》:子昂乃以王者之术勉之,卒为妇人讪侮不用,可谓荐圭璧于房闼,以脂泽污漫之也。
《隶续·米巫祭酒张普题字》:此碑字画放纵欹斜,略无典则,乃群小所书。以同时石刻杂之,如瓦砾之在圭璧中也。
这件圭壁,形象的说,就是正中减地的尖圭,呈长方条状,顶部琢为尖锐三角之型,圭体向两侧倾斜并凸出中间的嵴线。
正面上端浅浮凋星辰纹饰,三星连珠,底部浅浮凋海水江崖纹饰,背面光素。
其上纹饰最为主要的是:星辰与山之纹饰。
这是什么?这是十二章纹中上下对应的一组。
史载,皇帝冕服自舜帝起就服十二章。
以后帝王皆承袭古法,历数千年未变。
将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这十二古人之象,分两组对称排列。
十二章各有专纹,各有象征。
其中日(内琢有三足鸟)、月(内琢有玉兔)、星辰(通常作三星连珠)代表三光照耀,象征帝王恩泽普照四方;
山则取其基业稳固;龙则取其应变,亦为帝王独有的尊贵象征;
而华虫即为雉鸟,取其文采昭着;
宗彝的形象为虎、蟾之形,象征帝王的忠、孝美德;
藻为水生植物,取其洁净之意;
火为光焰之状,取其光明;
粉米即白米,象征帝王重视农桑且能滋养万民;
黼为斧头之形,取其果敢决断的意志;
黻为两「己」字相背之状,代表帝王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这样的玉器,肯定少不了龙,所以这件玉器之上,也没有少了螭龙。
圭与璧交接的两侧,各透凋一卷体螭龙,以阴线勾边,精致华美。
璧之左右两侧出廓透凋一对灵蝠,圆眼尖头,双翼舒展,以寥寥细阴线勾勒翅翼之细节,作振翅欲飞之态。
璧之下方出廓透凋浪势汹涌的海涛纹,与圭底部之海水江崖纹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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