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你不在古玩行内混,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等待是最让人烦躁的事情,陈文哲自然不会让客户感觉烦躁。
所以他没话找话的道:“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我们行里有一位专家,很出名,他在几年前帮一位富商看东西,是一幅画,看过之后,他说是赝品。”
“本来那富商不信,可没办法,专家太出名了,最后他也就接受了现实。”
“如果按照一般故事,到现在应该结束了,可事情没完,那位专家事后告诉富商,他可以帮忙把赝品卖掉,就这样,过了几天,这位专家带来一人,花费了十七万,把这幅画买了下来。”
“当然,事情还没完,过了几年,这幅画在神都拍卖,知道卖了多少?卖了八千万。”
“富商知道了消息,自然不服,就报了案,告那位专家诈骗,可惜,当时他们是自愿买卖,自然是告不赢的,不过,事情到此还没结束。
有人怀疑,那八千万的价格,是那位专家安排人故意抬起来的,好方便以后真正出手,如果操作的好,下一次拍卖,也许价格能够超过八千万。”
“可惜,由于那位富商一直在上诉,所以那位专家不敢把东西继续留在手里,就匆匆忙忙的再次上了拍,这一次,只拍出了四千万的价格,相比那幅画的真实价格,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是因为有麻烦,所以就卖不上价格了?”
听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
陈文哲也很无奈,他真不是威胁这个男人,他说的是事实。
“您应该去过其他店里?他们最多给你十分之一的价钱,也就是说,您要一千万,他们最多出一百万,最高也不会超过三百万,这几乎就是行内的潜规则了,因为超出这个价格,我们承受的风险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所以,就算不买,也不想承担风险?”
“对,大叔,您是遇到难处了?”
“嗯,生意不好做,家里老爷子又住了院,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如果有钱,现在就可以动手术。”
“这么危急?”陈文哲有点惊讶。
“嗯,主动脉夹层,时间拖的越长,越是危险,手术费最少五十万,后期治疗,花钱更多。”
这个病,陈文哲还真听说过,他知道动这么一次手术,最少三十万,要是医院直接要五十万,病情肯定更加麻烦。
这还真是一个富贵病,一般人家遇到了这种病,就直接回家等死了。
“反正东西在这,不如我先给你转五十万?”
看了看中年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骗子,陈文哲的良心难得的变红了一下。
“可以?你不怕被骗了?”中年男人苦笑道。
“自然害怕,但是五十万我还损失的起,给个账号!”
“这是我老婆的账号,她在医院,收到了钱,就可以立即把我父亲送手术室。”
这一次,中年人是真心感激。
转账完成,等中年男人打电话沟通过,陈文哲发现他明显放松了下来。
主动脉夹层,就好像是在身体里面放了一枚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了。
只要爆了,人也就没了,连抢救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能早一分钟进手术室,就早安全一分钟。
“尽人事听天命,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中年男人端起茶碗,一口把里面的茶水,全部吞下。
陈文哲立即给他重新倒茶,他应该是真急了,现在才感觉口渴。
等一连喝了三杯茶,中年男人才放下茶碗。
“我这件瓷器,还真有点麻烦,但不是跟你想的一样,它不是赃物,而是有人盯上了我们家。”
说完,中年男人看向陈文哲,看看他是个什么表现。
陈文哲只是一挑眉,就没有其他表示了。
中年男人十分满意的道:“是下九流的手段,他们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如果他们做的太过分,我就报警,政府的铁拳,就会教育他们做人。”
接着他轻声道:“我家祖上其实没有什么出息,就是个小兵,这些都是我听说的,那时好像是三几年,我爷爷跟了孙殿英,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辗转来到了大海市落了户。”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稍微停顿,他发现陈文哲听的十分认真,才接着开口。
“孙殿英,你们开古董店的应该都知道,他盗了东陵,所以我们家在在几十年,就一直不消停,有人说我爷爷手中有藏宝,也有人说他知道孙殿英宝藏的下落。”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苦笑了起来:“在动乱之时,有人上门迫害,我们家的很多东西,都被抢走了,而就算到了现在,一些人还不死心。
就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公司破产了,老爷子又重病,这个时候,就只能变卖家产,所以,这东西就被拿出来了,但是,你知道那些人出多少钱买嘛?三万!”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脸上留露出一丝冷笑。
“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大海市,现在是新社会,他们还能一手遮天?”
“不说其他地方,只是这古玩城,不买他们账的就比比皆是,所以,有人出价三百万,有人出价五百万,我都没卖,我家老爷子说了,这东西,少了一千万绝对不卖。”
“你的公司什么时候破产的?”
“就半个月前!”
陈文哲有点明白了,这是有人想要打草惊蛇,要不然,这种孙殿英手下士兵的亲人,还真不好找。
这是被逼急了,才拿出来了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进行变卖。
不过,当年孙殿英盗抢的好像没有康熙墓,倒是有乾隆的陵墓,这件康熙御制,不会是后朝仿的?
“我再看看东西!”
说完,陈文哲没有一点客气的就再次打开了纸盒子,重新拿出来了那只小碗,仔细查看。
瓷胎画珐琅是珐琅彩瓷的正式名称,是汉族陶瓷艺术之瑰宝。
看着小碗,陈文哲心里就踏实了,主要是因为这只小碗,实在是太漂亮了。
这么漂亮的东西,就算是现代仿品也价值不菲,更何况,这可是珐琅彩工艺。
这是一种将画珐琅技法,移植到瓷胎上的一种釉上彩瓷,一般人还真仿不了。